第209章 形势一片大好（二合一）

　　“勘十郎先生，现在国内应该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情况出现吧？”

　　“是，以我‘伊吹大明神’的威光照耀之下，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在按照殿下的御意运转。”

　　“咕呵呵呵，这样吗？若是一切皆能如此，那便是天下太平了啊。”

　　“…是，诚如您所说的这样。”

　　话虽如此，但勘十郎却并不能和大蛇一样，对国内的形势有着这么乐观的判断。

　　可是和已经过世的两位黑炭家宿老不同，原本就是从黑炭分家出身的勘十郎并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种立场可以出面指正，身为黑炭家大家长的大蛇所作出的判断。

　　因此对于大蛇这种过于乐观的想法，勘十郎也只能是俯首以对。

　　而大蛇对于勘十郎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怪异表现，也并没有去过多探究其背后是否有什么深意。

　　毕竟以大蛇的眼光看来，现今的和之国已经是在原始美食细胞的注入下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传统的农业及畜牧业的消失，可以说是从这两项吸纳了大量人口的行业之中解放了大量劳动力。

　　由此得了充分输血得以迅速发展起来的手工业，则极大地丰富了市面上的商品数量和市场繁荣。

　　若是站在大蛇的位置，也就是从黑炭城的最高处向整个都城的城下町放眼望去。

　　整个和之国此时都是一派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美丽景象。

　　如此一来，自不必说是和原历史轨迹之中，那个在黑炭家同“百兽海贼团”携手打造的竭泽而渔统治下瑟瑟发抖的殖民地相比之如何。

　　现在正处于“黑炭治世”之下，确切来说，是处于黑炭大蛇统治之下的和之国。

　　正处于这个国家建国千年以降临，也是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的鼎盛时期。

　　就算是和外海能够以强横的国力，得以代表世界政府170余个加盟国参与每隔4年在圣地·玛丽乔亚召开的世界会议的代表国，即是人们俗称的“代表五十国”之中的大国相比。

　　如今依靠都城本岛取得衣食无忧生活的和之国普通民众，那也是有着能令外海的强国全体都难以企及项背的优越生活水平。

　　两相映衬之下，大蛇对于黑炭家在这个国度内的统治基础，可谓是充满了信心。

　　单是现在无须辛劳耕作，也没有代官恶人收缴苛捐杂税，底层民众靠着伊吹神社每日向街面上配给的食物，就能够让一家人全部填饱肚子的梦幻国度。

　　难不成还会输给那些，普通百姓终其一生就连饱腹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的奴隶制封建国家吗？

　　可是在负责实务的勘十郎看来，大蛇大人这种虽未明言，却也在日常的言行举止之中表现出来的想法，实在是有一些太过于想当然耳的缺漏之处。

　　身为现今仅有两人的黑炭家之中，可谓是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

　　更是在大蛇以“伊吹神社”的神职序列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等级制度之中。

　　实际地位仅此于宫司、权宫司二阶，正数下来排名第三的弥宜大人。

　　同身为大蛇贴身秘书的福禄寿地位可谓是不分伯仲，备受大蛇信任的黑炭勘十郎。

　　比起那位近年来越发少见其操持政务的宫司大人来说，反倒更像是这个国家实际上的统治者。

　　如果是和在完成了对光月家系的反攻倒算，彻底终结了光月治世之后，就不愿意为这些也曾参与过迫害黑炭家的国民多费心力，一心只是在黑炭城中深居简出的大蛇相比。

　　无疑还是平均每日都要处理五十余件各地大小事宜的黑炭勘十郎，更为了解这个国家的现状。

　　和大蛇所思所想之中，因为填饱了肚子就从此安心度日，若是有旺盛的精力，那就去各地的道场磨砺自身的武艺，以求出仕黑炭家后出人头地的流程图不同。

　　自有国情在此的和之国民众，对眼下的境遇似乎是有着他们自己的看法。

　　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就现今勘十郎通过分布在都城各地的忍军所获取的信息之中，对于黑炭家的统治有所不满的狼心狗肺之辈，那可谓是大有人在。

　　而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勘十郎心中大概也有着自己的猜测：

　　‘如果应该说为何会让那些贱民不满，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食品配给制’的确立吧。’

　　由于当初大蛇将原始美食细胞注入地核的位置还不够深入，最初的原始美食细胞仅能依靠和之国的地脉枝丫，汲取些许星球的生命力并将其转换为美味的食材喷涌而出。

　　受限于总量的问题，这些食材的捕获等级普遍不会超过二十，也就是个剑豪就足以应付的程度。

　　可虽说被称为是“武士之国”，但对于真正有骨气的武士全部都被大蛇处置掉的和之国来说。

　　就算是仅需区区十名道力10的足轻，也就是相当于十名持有枪械的海军二等兵就能够轻松应对的捕获等级1的野兽，那也不是这些平头百姓可以对抗的强敌。

　　故而在第一场宣告这个国家就此更易姓名的棉花糖雨之后，大蛇就宣布这个国家所有的美食都被纳入伊吹神社的管控配给之下。

　　由大蛇军巡视都城本岛各处，捕获那些有可能造成巨大伤亡的凶暴食材。

　　这种行为的本意应当说是处于爱护百姓的角度，但是毕竟人在吃的太饱之后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作为“伊吹大明神”的赐福，既为伊吹神社的下属，又是面对食材捕获第一线的大蛇军足轻们，理所当然的对这些不断涌现的美味食材有着优先度最高的知情权和处理权。

　　在如今****的和之国内，这些被大蛇军捕获的食材自然是要按照供奉伊吹大明神、供奉黑炭宫司、供奉神官及黑炭城大小官吏、下级军官及一线作战士兵等等。

　　最后剩下的那些数量最多，美味也最少的食物，才会被统一配给在和之国全境生活的民众。

　　可是高等级食材涌现的地点，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可言。

　　如此一来，在捕获食材的过程中，就难免会对其他人的生活造成不便。而越是美味的食材就越是危险，需要捕获的时间也就越长，暴露在大众眼中的的时间越久。

　　但这些珍贵的食材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看得见，却触之不及的事物。

　　虽然这些低等级的食材其实不太可能让美食细胞寄宿在食用者体内，国内的民众也不至于因为美味的诱惑进而成为丧失理智寻求食物的怪物。

　　可是对于刚刚才明白“美味”同“饱腹”滋味的人们来说，就在自家附近诞生的美食却和自己完全无缘，这种事未免也有些让人心有不适。

　　怀揣着这般想法的勘十郎，就算是再同大蛇进行有关各乡事务的奏对时，也在暗中思考如今在民众之间不知何时掀起的逆反思潮：

　　‘大抵这就是所谓‘温饱思婬欲’的道理吧，一旦那些人发现自己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可以靠着大蛇殿下的慈悲填报肚子，那么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照这样下去，这个国家的国民倒是会将因大蛇殿下的恩赐才会从土地之中涌出的食物，视为是他们自己的私产一样。非但不会感念我黑炭家的恩德，反而还会对我黑炭家心怀怨愤。’

　　想到这里，勘十郎未免也会为了持续不到一年就暴露出这么些问题的“黑炭治世”心有忧虑，可是当他看见正端坐于高御座内的大蛇时，却又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毕竟如今就算是放眼全球，就算是列举整个世界范围之内的大小人物亦或是其背后的势力。

　　在这些组织同个人之中，有信心能够抵抗货真价实以个体力量凌驾于单个国家之上，有着足以被称为是“海上皇帝”实力的大蛇的，其实最多也不过是不超过双掌翻番之数而已。

　　而如果将目光仅限于和之国这么一个孤悬海外八百余年，不过方寸大小的撮尔小国之内。

　　已经是在这个国家扎根有三十年有余的黑炭勘十郎可以断言：和之国内绝无任何人能够阻碍黑炭家的威光照耀整片国土，自然也没有人能够阻扰大蛇殿下的意志运行。

　　只是勘十郎的这种担忧对大蛇而言，大概是和所谓的杞人忧天没什么不同。

　　转生到这个世界已有三十年的时光，现如今的大蛇早已蜕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对于已经将见闻色霸气的水平，提升至一个高不可攀境地大蛇来说。

　　只要他愿意且不嫌麻烦，那就随时都能够用足以覆盖全岛的见闻色霸气监视整个国家的民众。

　　若是再花费足够的时间，大蛇甚至还可以精确地感知到每一个人的浅层情绪，并将自己的心声传递进入他人心底，将其伪装成他自己的想法。

　　和受限于体能或是心力之类的原因，无法做到这一点的那些“天生见闻色霸气”的拥有者不同。

　　有着八歧大蛇八颗脑袋的帮助，这让大蛇可以有多线程发挥见闻色霸气潜能的可能；

　　腹中尚未消化完全的那朵神秘之“花”，则可以提供大蛇足够完成这种繁琐操作消耗的营养。

　　只要大蛇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大蛇甚至能够像是尤里一样，从精神上彻底的支配这个国家。

　　有着如此匪夷所思的见闻色霸气，大蛇自然是能够察觉到在跪坐于自己身前的勘十郎先生，内心似乎是有什么忧虑在困扰着他。

　　甚至在勘十郎的内心单方面地对大蛇敞开，可谓是毫不设防的情况下。

　　大蛇还能够敏锐地察觉出这股忧虑，正是指向于和之国民众近期异常心理的方向。

　　可饶是如此，大蛇也并没有出言为其化解内心郁结的打算。

　　‘这件事归根究底，也只不过是勘十郎先生太过沉浸于过去的情景罢了。

　　单一眼下的情况来看，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值得这么用心。

　　就这个已经被我拔除脊梁的国家，根本就不可能再诞生出能够对黑炭家有所威胁的敌手。’

　　至于国内的这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思潮，其实大蛇对其来源也多少有些猜测。

　　就算是现在每日主要的行程安排，大多是分给了有关于外海的事务和联络。

　　但是对于已经是被黑炭家完全支配成为基本盘的和之国国内，大蛇却也并非是真的就放任不管。

　　连没有什么时间到街面上探查民情的勘十郎，都可以通过忍军的情报汇总从而察觉民间的异常。

　　能够直接以个体的力量直接监察全国居民情绪波动的大蛇，就更没有发现不了这种情况的理由。

　　可是对此不甚在意的大蛇，正是在完全理解如今局势之后，才对着勘十郎说出那番“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讲话。

　　和全盘接受了黑炭暮蝉、蝉丸二姐弟的思想，将统治和之国视为黑炭家重中之重大任的黑炭勘十郎不同，大蛇对于这个曾经全员参与过迫害黑炭家族人的国家，一向是没有什么执念。

　　甚至在一段时间内，大蛇就只是单纯地将这个国家视为是用以报复光月家系的“地狱道”。

　　即便是到了后来，为了将按照自己的常识调整这个世界，而确立了以现今的世界政府为假想敌这种疯狂方针的大蛇，也不过是和原历史轨迹中的“百兽海贼团”一样。

　　将这个国家视为是自己未来势力的“兵源地”和“武器厂”，并未对其有在这之上的感情。

　　原本就没有期望过这个自己向来就看不透的国家，可以在脱离了八塩折之酒所制造的狂热气氛后像是他们过去侍奉光月家系那样地侍奉黑炭家。

　　自然也就不会和勘十郎先生一样，对这种最多只是相当于黑炭家迈向世界舞台第一步的国家。抱有一种想让整个国家的国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全部都要烙上深刻的黑炭家印记的想法。

　　在这个已经没有可能从武力上推翻黑炭治世的国家，大蛇根本就不在乎人们在想些什么。

　　对于已经取得整个国家实际控制权的大蛇而言，只要整个国家的身体可以为自己的思想服务，那么区区心灵上的自由，大蛇还不至于吝啬的连这点东西也要从他们身上夺走。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完成对接工作的勘十郎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双方之间的对话，最终还是一大蛇的讲话的作为收尾：

　　“总而言之，如今外海时局纷乱，诸多外敌为求自保，已然无暇他顾。

　　国内更是海清河晏，有蒸蒸日上之态。

　　如此看来，抵消我长。咕呵呵呵，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啊。”

　　此情此景，勘十郎最终也只是再度行了一礼，俯首而言道：

　　“…诚如您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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