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天下第一的大剑豪（二合一）

　　对于外海来客而言，大概是很难想象。

　　眼前这牌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一般盛况空前的都城，在一年前，却还只是一片火焚过后的白地。

　　众人皆知，作为在那场焚尽光月家的雨夜烈焰之中沐浴着以仇敌血肉为燃料的火焰，方得以浴火重生的黑炭家的象征，那座高高在上的黑炭城，甚至就是黑炭家在某种意义上的化身。

　　这座在光月城被点燃整座都城的火焰一并化作灰烬之后，于数日间雄起的城堡，实则是黑炭家以过去深藏于神樱树底部的佐乌城作为基础，直接将其迁移至树干上的结果。

　　后来又经历了和之国诸多能工巧匠、以及大蛇从格林比特岛哄骗而来的小人族们的修缮改造。

　　并且不惜工本地大量使用了取自兔碗乡有着独特风貌的大理石、以及各类贵金属作为点缀。

　　城堡的主体，更是采用了唯有被称为“绿色管理者”的小人族才能培育出的植物建材进行加固。

　　截止大蛇此番回国的为止的时候，

　　取代了过去曾经经由光月太卷、细卷两位骄奢淫逸的将军数度扩建的光月城，成功屹立于神樱树之上俯瞰整座“炭之都”的黑炭城，已经和最初那副有着浓重的千年前风情的模样相差甚远。

　　如今的黑炭城以其高耸的城郭，将和之国传统文化当中关乎曲线之美的部分完美地阐述出来。

　　居中的大天守阁，以及作为陪衬的三座附属小天守阁仅有廊桥形成一个整体。

　　一和三之间共同组成了一道宛，如振翅欲飞的白鹭一般的轮廓意向。

　　若是站在远处放眼望去，同城池上方迈入“黑炭治世”后，得益于那些少有人知的小人族们辛勤劳作的功劳而绽放地越发绚烂的神樱树一同纳入眼帘，那更是一副足以令人感动到落泪的盛景。

　　但如此光鲜亮丽的城堡，其内部的设施及功能，却和普罗大众想象之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虽说大蛇所统治的和之国，乃是在美食细胞的作用下迈入“饱食时代”的理想国。

　　可是在大蛇还未曾从光月家系的手中取得这个国家，也还未将来自美食世界地表深层开采出来的年糕岩石注入都城本岛的地脉之前。奉行闭关锁国政策的和之国，实在是很难用富裕来形容。

　　即便是当时的幕府将军光月寿喜烧，倒也不是一副亡国之君的模样。

　　但奈何他实在是有一个不给人省心的父亲，和一个更并不给人省心的祖父，甚至于还有一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让他人省心为何物的儿子。

　　有了这样的家庭成员鼎力相助，即便是和之国的将军富有整个国家。

　　可是也不可能在这几道血淋淋的大口面前，还能靠着每年固定的税赋留下什么积余。

　　不提那些前代为了满足自己的趣味而向国内的大商人以“借贷”的名义强取而来的无息借款。

　　单单是为了给光月御田这个懂得自己行走之后，就只懂得什么叫做胡作非为的儿子收拾首尾。

　　立志想要迥别于自己父祖辈的荒唐，成为一位受万民敬仰的明君的光月寿喜烧，每年就都不晓得需要增加多少让他这个将军都会心惊肉跳的巨额意外开销。

　　虽说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个身为光月家最大破绽、同时也是最强之处的儿子终于开始在被禁止出入都城之后，想着要做一点正事。

　　甚至还通过单枪匹马击败所有盘踞在九里乡的山贼盗匪的方式，成功地将作为过去叛乱者故地而在光月家系接连不断的迫害中脱离出和之国社会的九里乡收入囊中。

　　按理来说，这样一停一进之间，这个国家的情况理应在那时候就得慢慢好转起来。

　　可是当时正在光月幕府代将军这个岗位上就职的大蛇，却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为了激怒民众，使其对统治和之国将近千年时间的光月家产生不满。

　　当时尚未认清和之国民众那副“不可战胜模样”的大蛇，还当真是尽心尽职地帮助各个光月幕府各个层级上下的人士通过各种方式来消耗，或者说转移那些公中所用的款项。

　　为了能够更好地达成这个目的，大蛇也是大刀阔斧地通过了诸多其实完全无关紧要的工程。

　　偷工减料、贪污受贿、征发徭役。

　　在这方面，有着前世记忆的大蛇可以说是将工程当中能够用得上常见的手段，全部使了个遍。

　　所谓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光月寿喜烧多年的积蓄悉数用尽。

　　毕竟在那个敌我势力差距可以说是让人看不见未来的时候，为了完成黑炭家篡夺和之国的事业。

　　作为仅仅只有四人，甚至其中的两人还是看上去年过耄耋老人的黑炭家，唯一能够担负此等重责大任的男丁。大蛇为了改变这个局面，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大蛇军、黑炭母衣众、大蛇御庭番众都是为了顺利夺取和之国的政权所必要的人手。

　　现在已经在勘十郎的安排下，并入其他编制当中的石垣众及百华众，也是特定时期必要的人才。

　　这些人个顶个的，尽是些都是耗费甚大，需要高投入才能够有高产出的的吞金兽。

　　而作为黑炭家势力的组成部分当中，唯一不存在于和之国国内的情报机关。

　　时至今日，都还无法在垄断和之国特产的情况下，完成自给自足这一最底要求的鬼灯商会。

　　更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为当时的收入着实有限的黑炭家一个深不见底的现金流放血口。

　　在那个时候，为了能够保持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大蛇甚至在几次至关重要的宴请会饮之前，还需要冒着勘十郎的异常举动被人发现的风险。

　　暗中知会这位超人系·笔笔果实的能力者，命其在没有他人发现的情况下潜入光月城充当裱糊匠。

　　以他那以假乱真、出神入化的绘画功底。

　　来为当时的处境已经窘迫到，就连门扉上的金箔都想要扫下来二次利用的大蛇。

　　用墨汁在众人面前描绘出一派符合“权倾朝野”的野心家身价的金碧辉煌模样。

　　“咕呵呵呵，那时候的日子，可真是叫人怀念啊。”

　　难得地以双脚踩着崭新的木屐，在城中廊桥上行走的大蛇若无旁人地如此感叹道。

　　实际上，现在这座城内的近况和当时正是有着一种完全相反的局面。

　　在那时，光月城内的大部分奢华陈设，全部都是墨汁所画的“样子货”。

　　而会在这座城中留宿的人们，除了被大蛇以寿喜烧的名义征召来的各乡美人之外。

　　也就只有那些个酒囊饭袋，以及负责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忍者们。

　　到现今，黑炭城当中满是浮华气息的那些描金绘彩的装饰，的确是些价值连城的珍宝。

　　但是在会在这座市井百姓认为汇聚了全天下美人的“宫司大奥”之中留宿的。

　　却只有那些同时具备五大三粗的身体，以及精巧细腻的心思二者的能臣干吏。

　　而黑炭城几乎已经要成为定例的“通宵达旦”，在大蛇的床边至今都没有人能够得到这个位置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是市井小民口耳相传的酒池肉林。

　　在这座满载着当初参与建设工匠们，对于人世间一切美好事物想象的城堡之中。

　　除却已经对这个国家隐隐感到些许厌烦的主人大蛇之外。

　　其余的，就只有那些因为宫司大人的反复，而不得不直接留宿在此工作的大小官吏们而已。

　　对于这些辛劳的人们来说，即使是他们也十分清楚地知道这座黑炭城是投入多少工匠们的心血。

　　但恐怕在被迫于欣赏这些举世罕见美景的他们面前，也是完全得不到丝毫的赞誉之情。

　　伴随着木屐敲打地面的声音，大蛇这一会的功夫，就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用于集中那些最短也是已经有数十日未曾躺在床榻之上休息的官吏用以办公的房间。

　　为了不然这些为了明日的和之国而拼上自己性命的忠心之士，被自己同行的“御舆”队伍打扰。

　　大蛇还是很贴心地下令，让忍者们封闭了这些房间的门扉。

　　如此一来，这些官吏们便不必在为了迎接大蛇而提前数刻甚至是半天时间跪俯在廊桥两旁。

　　在之前的时候，每当大蛇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五感甚是敏锐的大蛇都能够听到有人就藏身于这迎接“御舆”的队列之中，借着跪地拜倒的机会直接就保持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那副为了这个国家尽心尽责以至于筋疲力尽的模样，真是让同理心相当强烈的大蛇于心不忍。

　　而今天这种情况，明显就好得多。

　　就算是对于大蛇这种见闻色霸气的高手而言，像是和之国这样形状恰好能够被纳入圆圈范畴之中的岛国，基本上就已经是没有什么秘密能够瞒过他们真的想要知道什么的针对探寻。

　　但是，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对于人类而言，就算是“听”得到那些令人不忍的声音。

　　可是只要占据了大脑六成五以上工作量的视觉，没有收到什么直观的反馈。

　　那么至少在没有看见的人们心里，多少都会觉得好过一点。

　　而对于方才大蛇所做的发言。

　　得到了能够陪同这位和之国最为尊贵的大人物一道出行殊荣的，两位在和之国内的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大蛇这位宫司大人的贵人，则有着一点不同的意见：

　　“呵咔咔咔，大蛇殿下，小人反倒是觉得，现如今的‘黑炭治世’才是叫人回味无穷啊。”

　　“您说的是。”

　　“咕呵呵呵，是吗？真是难得，我就当作是你们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好了。”

　　和要求手下人必须无条件地扼杀自己，只需要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起舞的庸碌领导者不同。

　　在这片伟力归于自身的大海之上，对于大部分掌握了力量真谛的领袖们来说，只要不是什么涉及个人底线的问题，手下人和自己在不甚重要的领域意见相左时，大家总是能表现地极有余裕。

　　因而对于现在这种难得的氛围，大蛇却也没想着要将其规整到平日的无趣时刻之中。

　　“这里的廊桥，原本它磕碰的声音就是这么清脆的吗？

　　虽然说这倒也不失为一种趣味，可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声音。

　　福禄寿先生，下次就把它换掉吧。”

　　“谨遵御命。”

　　“呵咔咔咔，大蛇殿下，这可真是令人赞叹的敏锐啊。”

　　“咕呵呵呵，少来了。这种说法，可算不上是恭维啊，勘十郎先生。”

　　话说自从得到了金狮子先生馈赠的飘飘果实能力之后，基本上是少有需要自己行走时候的大蛇。

　　对于这段从觐见之厅徒步前往位于黑炭城演武场的距离，其实已经是颇为厌烦。

　　毕竟，在体会过飞行是一件多么令人身心愉悦的美事之后。

　　人很难回到那个需要用双腿来克服，自己明明只需要一念就可以轻易摆脱的重力的窘迫时期。

　　但是这种行为，却并非是单纯地只是大蛇需要让已经习惯于高来高去的自己，想起直立行走时期的一种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的适应性运动。

　　而是作为时隔数月，真正统治和之国上下的“现人神”，也是以伊吹大社宫司的身份，控制这个被“伊吹大明神”所眷顾的国家的统治者：黑炭大蛇终于在城中再度公开露面的重要活动。

　　即便是在这个活动当中作为主要宣传人员的官吏们，都被下令原地待在在自己所属的房间内照常处理公务。可是这种明显可以充作探子的消息，并不会因为没有人亲眼目睹而减少它的效果。

　　而只要这一则消息，能够顺利地由城内向着都城外传播出去。

　　那么近日以来笼罩在都城当中的不安气氛，想必也是会随着大蛇的露面而烟消云散。

　　“不过，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

　　随着众人的脚步越发接近新近建成的城内演武场，方才还在响起的谈话声也是不知所踪。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由一直以来都是话题主导者的大蛇率先发难。

　　“明明就启用了那些各乡原‘带头大哥’，也分明是给足了他们的给养和骨头。

　　但是这些人居然就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没能成功阻止，最后还是需要我亲自出面。

　　我真的是越来越不知道，这些家伙们究竟是有什么作用了。”

　　“…您说的是。”

　　福禄寿对此表现的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但是更多地是负责处置国内管理事务的勘十郎就没有那么多的负担，这位在大蛇归国之后就像是找寻到了自己的支柱一般的人物开口笑道：

　　“呵咔咔咔，说是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是他的剑术却的的确确是超出常理的强大！

　　就算过去曾经是名满都城的侠客，可是心的迟钝一向是成百倍地表现在剑刃上。

　　而如果想要在不用妖术、忍法、秘技的情况下，以单纯的剑术上战胜这个年轻人。

　　大蛇殿下，看来，我们是不得不请出，那位和之国第一的剑士出手了啊。”

　　看着以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并从身后捧出那柄被供奉在伊吹大社内部，由黑炭家历代的先祖代代相传的名刀“薄绿”，大蛇自然也是明白了勘十郎先生。

　　“咕呵呵呵，这可真是叫人有些为难啊，勘十郎先生。”

　　但即便是说着为难，可大蛇的面上却带着和以往的浅薄笑脸完全不同的表情。

　　已经忘记了是时隔多久，再度将这柄陪伴过自己多年的名刀系于腰间的时候，就算是大蛇也不禁要为这一刻而感到些许振奋。

　　“接下来，就让我好好地为米霍克先生上一课吧。”

　　和之国第一的剑士如此说道。

　　“所谓的‘和之国有武士’，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但是在金狮子落幕于海上、海贼王死于处刑台下、冥王隐退、武士除名的当下。

　　名为‘天下第一大剑豪’的宝座，理应是我大蛇来坐一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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