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027章巫蛊
“启禀皇上,奴才在莞嫔的碧桐书院,并未找到与此相似的童衣,倒是发现了这个。”说罢,小夏子双手递上去一个扎满银针的红色娃娃。
旁的妃嫔怕是都还没瞧清是什么,小夏子话音刚落,就听见华妃像惊雷一般的冲我呵斥:“巫蛊?大胆甄嬛还不跪下!”
温宜被华妃的话吓得直哭,皇上见她如此不稳重,斜眼看着火气腾腾的华妃,瞬间就把华妃的嚣张跋扈烧了个干干净净。她冲着皇上乖乖的坐下,扭头看我的眼神却还是一样的狠毒。
“皇上,公主怕是饿了。”曹贵人赶忙替华妃开脱。皇后吩咐乳母抱着温宜去旁屋喂奶。
我被这一环扣着一环的毒计给惊着了:先是温宜打翻酒杯弄脏了衣服,就那么巧的换的是我做的,而后再借乳母与晴贵人之口将皇上的目光成功引到我的身上,如此只要搜宫,无论是否证明衣服出自我手,都会发现她们事先在我屋里藏好的那个巫蛊娃娃,每一步都是绝路。没想到银针只是个引线,好一个图穷匕见。
我并没有跪下,反倒镇定自若的坐着,像没听见华妃的话一般。皇上拿过那个娃娃,不愿意多看一眼,直接挥手,叫小夏子递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掂量着仔细查看:“皇上,这东西的布料,臣妾瞧着和温宜公主身上穿的那件是同一种啊。皇上您看这东西上还有字:六阿哥不得好死。”
“大胆!”皇上猛的一声呵斥,屋内所有的人都大大小小的跪了一地,连皇后也赶忙起身跪下:“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了。只是…不知这东西是不是莞嫔的,如若不是臣妾也好命人赶紧处理掉,省的污了皇上的眼睛。”皇后的话看着是为大局着想,实则处处指向我。东西既然是从我宫里搜出来的,只凭我一人说不是就不是了么?
“都起来吧。”皇上长叹一口气。我和浣碧并未起身,反正一会还是要跪,我不如直接跪着吧,省的一趟趟折腾,恶心个没完。
“这六阿哥是谁啊?”齐妃一向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在这种乌云密布笼罩的气氛下,也只有齐妃敢说。皇上坐回龙椅,闭着眼,眉头紧锁的听着妃嫔们你一言我一语,絮絮不停的议论。眉庄与陵容低头自顾自的想,又同时的朝我这看过来,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到些答案。
“莞嫔你觉得六阿哥是谁?”皇上冷不丁的开口问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思虑片刻:“回禀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只知道五阿哥,从未见过六阿哥,也未听宫中的姐妹们说起过,所以不知。”嘴上说着不知,可我心中却盘算出了个七七八八,我想起富察贵人说的那句话:一定要给皇上生一位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如果富察的这一胎是男胎,可不就是六阿哥么?我心中顿觉不妙,或许富察贵人的孩子终究是保不住的,莫非是要一箭双雕?
“这脏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你宫里?”殿内的女人们听皇上这么问,面上大都是一副或得意或看戏的表情。只有敬嫔、眉庄、陵容、淳儿看我的眼神满是担忧。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在这深宫之中,人人唯利是从,真心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此生若得四位真心为我之友,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臣妾不知,敢问夏公公这东西是在何处发现的。”知道的越多,我反击的机会也就越多。皇上见我问小夏子,眼神也转到了小夏子身上,示意他说出来。
“回禀皇上,奴才是在莞嫔娘娘的罗汉榻上发现的。”
听小夏子这么说,我的心里立刻便有了对策:“皇上刚刚如此问是疑心臣妾么?皇上您仔细想想,若这个东西真是臣妾所做,出门前臣妾必定会藏在隐蔽之处,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放在如此显眼之地呢?岂非愚蠢?”
皇上听了我的话,眼神的寒光有一点点松懈,张嘴刚要说,晴贵人又是抢了话头:“你是不敢明眼放着,可是你怎会知道皇上会派人去你宫中搜查呢?若是忘了藏也未可知啊?”
晴贵人实在可恶,从前她对我和眉庄有孕多有怨怼之言,如今更是肆无忌惮了。我不理晴贵人的话,抬头眼中含泪的看着皇上:“皇上,定是有人嫉妒臣妾有孕恶意构陷。臣妾的心性皇上素来是最清楚的,臣妾一切以皇上为重,只想多为皇上延绵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这种谋害皇嗣的事臣妾是万万不会做的,也不屑于去做。且臣妾已怀有身孕,将人母,怎会无故诅咒旁人连累皇上与臣妾的孩子。更何况臣妾根本不知六阿哥是谁,怎会做如此自投罗网之事呢?”或许我的话唤醒了皇上心中最渴求的那份母爱,让他想起了在孝懿仁皇后膝下长大缺少太后陪伴的时光。他的眼框逐渐的有些被浸湿,眼神也暖了起来。
“就算莞嫔咬死不肯承认,她身边的宫女知道的也不会少,皇上何不命人细细拷问她身边的婢女”“我可怜的温宜是额娘不能保护好你。”华妃与曹贵人一唱一和的又开始演戏。
“皇上不可啊!浣碧还小,尚未婚配。慎刑司那种地方怎么是她种弱女子呆的,臣妾就算是冤死,也断不会让浣碧去那种地方受苦。华妃娘娘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要毁人一辈子。”
浣碧听到华妃说到了自己的身上,俯在地上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皇上明鉴,我们小主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我们小主一向与人为善,奴婢实在不知是何人因何事要污蔑小主,想置我们小主于死地。”
“皇上,嬛儿她还怀有身孕,如此跪着,只怕肚子里的皇嗣吃不消啊。”眉庄已是担心极了,不顾已经有孕四个月的身子,跪下替我求情。
“惠嫔你身子重快起来,莞嫔即便有错,皇上也会顾惜她腹中的胎儿不会严惩,你这又是何苦。”皇后的假面菩萨一向是扮演的惟妙惟肖。
“眉姐姐,眉姐姐,你怎么了?”陵容扶起晕倒的眉庄,眼中的泪早已飙出。眉庄身后的采月吓得六神无主,一时只顾着抱着眉庄喊她。
“眉儿,眉儿!传太医,快传太医!”皇上第一个反应过来要传太医。殿中看戏的女人们一时慌了阵脚,只有华妃一党的人得意洋洋的冷眼瞧着这一切。
我跪行过去,刚想扶着眉庄,只觉腹部剧痛也晕了过去。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躺在了床上,眼前是熟悉的场景,我终于回到碧桐书院了。侧头看见坐在我旁边的眉庄和陵容,我顿时安心下来。看到我醒来,她俩赶忙命人给我拿水,我声音虚弱:“孩子呢?她还在不在?”这句话我断断续续的说了许久才从嘴里完整的吐出来。
“还在,还在!别担心了。”陵容眼睛红肿确是带着笑的。
“你怎么坐在这?你有事没事?”我努力的想要起身,可身上酸痛使不上力,眉庄索性把我又按回了床上。
“我没事。”眉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怕皇上信了华妃的鬼话,一时没有办法,所以装晕的。”我哭笑不得,心中净是酸楚,本以为重生能让她们免了祸患,不想搭了自己进去还连累她们也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
“皇上怎么说的?可查清楚是谁了么?”我想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皇上让你先安心养胎,巫蛊与温宜的事皇上自会调查清楚,还你清白。”眉庄欲言又止,她素来最不会诓人,我知她是还有事瞒我。
“姐姐一块说了吧,不用瞒我。”眉庄面露难色的看看陵容,陵容接过话:“只是皇上怕有小人冲撞了姐姐,吩咐碧桐书院一律不许进出。”陵容说的极委婉,其实就是禁足。眼下能保全我的怕是只有禁足这一种办法了。
“皇上准我和陵容等你醒了再走,看到你醒了,我俩也就安心了,还要去给皇上回话,嬛儿你要好好保重啊!”眉庄说着起身,确是怎么的也舍不得放开拉着我的手,这场景就像前世眉庄被禁足,我去闲月阁探视她的那一晚。
“幸好皇上指派的是芳若姑姑照看姐姐,我和眉姐姐也稍稍安心些。”陵容将站在她身后的芳若指给我看。芳若冲我行礼,我让陵容赶忙扶她起来。
陵容她记得,所以知道芳若的好。眉庄听了虽然不知道陵容说的什么,却也是温柔的点头。
“姐姐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托芳若姑姑来告诉我俩,千万不要一个人苦了自己。这里就劳烦姑姑费心了。”陵容取下胳膊上的翡翠镯子交到芳若的手上,芳若推辞不下,只得收着。
“惠嫔娘娘和柔嫔娘娘放心,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听到芳若这话,眉庄与陵容才稍稍安心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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