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佬
邱扬觉得自己摊上了个倒霉蛋，这颗蛋会给她早中晚发信息，尽管她不回。每次收到他的消息，她都多么希望世界上能多一个像陈达理这么通情达理，没事互不打扰的人。
早呀，平时都在忙什么？
中午吃了什么？
今晚有直播吗？
……
如果有自动回复功能，她会设置早中晚的三个固定答案轮流回复。
刚到直播间就看见宁宁在忙活，大抵是因为之前天天都能见到宁宁，请了一天假都感觉她离开了半个世纪。
见她来了，宁宁原本还严肃着给小助理分工的脸瞬间挂满了笑容，“邱邱来啦，想死你了！”
可见宁宁和她有着同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受。
“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好的很，我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
宁宁恢复元气后，做什么都兴致勃勃，“对了，听说前天来了个大佬开了守护？”
两眼放光，期待地想听故事。
邱扬却像吃了苦瓜似的，有气无力：“开错了。”
“还能有人开错守护的？不可能吧？人傻钱多？”宁宁还是不相信，朝着身后坐着在见视频的人吆喝，“done，是真的吗？”
她伸头看了一眼，原来他就是done，对上号了。
done虽然看起来在认真的工作，对于宁宁抛出的问题可是清清楚楚，“真的，那大佬在直播间里说的，他说本来就想开个vip。”
“噗哈哈哈！”一阵爆笑，“邱邱你赚了啊，能不能多来几个这样的大佬。”
“算了吧，多来几个我可吃不消。”
她摆了摆手，径直朝直播间走去。
惯性地打开电脑和周围的补光灯，周围的光线明亮了许多。她照照镜子，嗯，打了光的脸确实立体了不少。
收到“邱邱超现实”的开播提醒时，苏悄然还在进行紧张刺激的足球比赛，因为这一声提示音，球被他一脚射歪，屏幕里的“c罗”抱头跪地，捶胸顿足。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猛的灌了一口，二氧化碳产生的气泡在嘴里喷发出了极大的快感。
手机屏幕里女人今天头上戴了一个丝绸制的发箍，衬得原本的瓜子脸都显得圆润了不少。
他将手机用可乐罐顶着立在茶几上，双手扶着脑袋靠着沙发，打算以这个姿势陪着她。
靠着靠着，感觉声音有点小，他坐起来把手机音量调大，躺下。
又靠着靠着，他又觉得屏幕有点小，但是手机屏幕最大也就这样了。他灵光一现，使用了电视机的投屏功能，看着电视屏幕般大的女人的脸，心满意足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
本来只是照例来看看她，但是他发现自从他进来了之后，弹幕总是时不时在艾特他。
进来的时候：
大佬请上座！
大佬请喝茶！
大佬是否有什么感情曲折，说出来家人们一起帮您解答解答？
讲到现代“女性独立”的风气时：
大佬喜欢独立的女人吗？
大佬有对象了吗？
……
后来大家渐渐发现，这大佬是婉约保守派的，自从上次一句“开错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言过。
即使是这样，弹幕里的话题还是离不开他。
今晚的邱扬直播心态有些不好，她改变着各种节奏和用了很多互动方式，依然控制不了粉丝们对于这位“天降大佬”的关注。
宁宁隐约察觉到了这点，和done用小号在弹幕里尝试着把话题拉回正轨，但是结果甚微。
眼看着直播效果逐渐趋向低潮，直播间的人数也在减少，她决定说说她参加了“盎然之夜”的事。
果然经过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之前我也参加过这种类似的活动，但是没有这次人物这么冷门，可能是我平时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关注这圈子，你们知道李磊吗？”
弹幕迅速滑出：
阖家欢乐的导演呀！
都市情感剧代表作，yyds！
一点也不冷门，邱邱你该补补课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说错话了，她故作淡定，“还是和我同行的朋友告诉我那是李磊，单是看样子我还真认不出来。”
听到这话，苏悄然嘴角微微上扬，还不算完全没良心。
来自心里的优越感鬼使神差地让他打出了几句话：“你朋友知道的挺多。”
这句话一出，瞬间弹幕就又乱作一团。
邱扬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掰回来的话题，又没了。身为一个博主，影响力却还没有粉丝的大，万恶的资本主义时代！
唉，但是她还是很能理解的，毕竟她也很崇拜金钱……
她放弃了挣扎，不再谈论什么哲理，这时候说什么都白费，还不如留着题材下次再用。
从直播间里出来后，宁宁愁眉苦脸地对她说：“邱邱，你这守护大佬太刺眼了，这天天这样我们这流程很难进行啊。”
确实，一天这样还勉强能扛得住，天天都这样的话根本不能照着正常的流程走。
“你看怎么样能解决？”
“我也拿捏不准，其他类型的博主这样不会受影响，但是我们目前的形式可能更需要抓住大部分女性粉丝的眼球，”宁宁顿了顿，“可能得和他私聊下，让他以后减少来你直播间的频率，这可能有点为难，因为怎么说他也算是粉丝，说不准会有不满情绪，也有可能会造成其他影响。”
“我来解决吧。”她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想到前几天宁宁请假的时候其他小助理闹出的乌龙，她交代：“你看我们是否需要招一个专业些的公关处理这类事情，以后这些突发情况会越来越多。”
“嗯，我明天开始开招聘。”
她点点头，扬长而去。
办公室里，宁宁对着电脑陷入了沉思。
她明白邱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和她共事了这么长时间，这点心思还是懂的。
这两天确实发生了很多紧急情况，如果说上次连线了男粉是因为她不在，那这次没能及时调整直播间状态就是她的失职了。
再者，邱扬问她如何解决的时候，她的回答也是拿捏不准的。
是该好好筹备新晋人员和整顿团队了，她义不容辞。
直到直播结束，他都没能等到她的回应，莫非是又说错话了？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知道自己直接及间接性地得罪了这个女人好几次后，他总是下意识地做自我检讨。
看着空荡荡的电视屏幕，一股熟悉的落寞感袭来。自从被方柔柔带“入坑”之后，短短几天他竟然有了惯性，就像是追了很长时间的电视剧突然迎来了大结局。
还没等到他想，就收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发来的信息：“有时间吗？聊聊”
他惊喜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在地毯上踱踱步，当然有！
“好呀！”
刚显示已发送，手机就震动了，好家伙，这么快！
“喂？”他语气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嗯…你今晚看了我的直播，感觉如何？”
开门见山。
“额，挺好的？”她想表达什么？难道真的又说错话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但是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看我直播了？”
如冰山般，那股激情霎时被淋得狗血喷头。
他以为她终于主动联系他了。
但有时候，你以为的，也只是你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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