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
“小周,辛苦啦,早点回去吧。”
“老板明天见。”
周湶从超市玻璃门出来,手提着点水果和面包往回走,远处的灯火零零点点,街道行人熙熙攘攘,偶尔有一俩车呼啸而过。
这个时间点在这个不显眼的小县城已经算晚了,大多数人早已伴着夏季的星星沉睡,只有加班的人或者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醒着。
白色短袖体恤,洗得褪色的牛仔裤,一双发白帆布鞋,这是夏季最清爽干净的穿搭。
可是此时正直夏末初秋,夜晚难免有丝清凉。
周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循着记忆打开屏幕锁,手机屏的光反射在脸上,照出他帅气青春的五官。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看到一则新闻视频标题,漂亮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迟疑一下后点进去。
女主持人专业的播音腔从手机传出,声音在安静的街上显得格外突兀。“现在播报一则晚间新闻,今天晚上20点左右,xx县xx路北100米的翼之家孤儿院院长离奇死亡,房间不明原因起火,消防员一个小时将火熄灭,起火和死亡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起火混乱之际,多名孩童跑出翼之家,警方目前正大力搜寻,若有市民发现请把孩子送回孤儿院或与警方联系………”
播音腔在周湶按下右侧的按键后戛然而止。
翼之家孤儿院。
周湶的记忆追随而去,脑海中闪出孤儿院的记忆片段,是阴冷,潮湿,压抑和哭喊声。
在超市工作的他每天早上定时给孤儿院送菜是固定工作,他知道那家孤儿院没有外边看上去的那么和谐。
里面的孩子从出生就没有父母,原因是附近有一条街是非法嫖娼场所,很多女妓意外怀孕后把孩子生下来,再无情的丢在孤儿院。孩子们甚至连名字和出生日期都不配拥有,护工和院长更是人渣,拿着国家和爱心人士的捐款吃喝玩乐,虐待孩子。
周湶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是一名二十几岁的优秀大学音乐老师,只是课后午间睡一觉意外穿越到一本他看过的小说里,成了连戏份名字都不配拥有的炮灰男。
好在这具身躯跟自己长相一样,只是年轻了不少,免去了重新适应新面孔的麻烦。
完完整整的听到了这则新闻想着故事情节,他确定现在是反派小时候。这本小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看的了,剧情走向只是依稀记得,唯独孤儿院这段他记忆深刻。
那是大反派姜秉执黑化的开始。
长期受虐待的小反派趁院长熟睡,用水果刀刺穿了他的心脏,放火后逃离孤儿院,在外流浪吃苦,越走越黑,成了最大的反派。因为身世纠缠和女主与男主斗智斗勇,最后因为三观不正思想扭曲,被男主推翻后成功入狱获无期徒刑。
仔细想想反派逃离孤儿院的时候八岁,因为长期饮养不良导致身材瘦小,看上去也才五六岁大小。而反派小时候受虐待,歧视,辱骂,变得沉默寡言,是个孤独的自闭症男孩。
周湶不说是圣母,却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姜秉执如果不是经历这么多,不是身世过于悲惨坎坷,在遇到女主后幸得一束光,从此不择手段想把人占为己有,也不会心理扭曲走上不归路。
周湶的原身有时候去孤儿院看到孩子被欺负,也会跟着侮辱几句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那些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无知孩子,对于暴力只是本能的觉得疼痛,本能的害怕和恐惧。
穿越过来的周湶继承了全部记忆,想起孩子们的眼神,心疼不已。
因为是小城市,路灯坏了几个也没修,回家的道路不怎么亮,路途不远,走十几分钟左右就到了。
“嗯?”周湶不自觉脚步放缓,发现前面有异样。
一排清洁工许久没清洗,堆放物已经溢出来的垃圾桶旁边蹲着一个孩子,浑身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他悄悄走近,孩子警惕的发现有人过来了,小小的背脊一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在找吃的吗?”周湶声音清朗又温柔,嘴角挂着和善的微笑,天黑看不太清楚五官,只能大致看出一点轮廓。
小男孩没说话,警惕的抬头。
“你的家人呢?”这可怜孩子自己在垃圾堆找吃的,父母是干什么吃的。
周湶在心里把那不负责的父母责备一通。
男孩还是不说话,也不动,眼神在周湶和他手里的食物中来回流转。
周湶了然,蹲下身取出两个面包递过去。“饿了吧,我这里有面包,给~”
递过去的东西孩子没敢接,周湶无奈放下后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孩子已经撕开包装袋在狼吞虎咽的吃面包,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故又折回去。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让警察帮你联系父母,可以吗?”
听到警察二字男孩塞面包的动作一顿,像个小仓鼠一样小脸撑得鼓鼓的,大大的眼睛忘记眨巴,呆呆的消化周湶刚才说的话,停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艰难的把来不及嚼碎的面包用力咽下,撒腿就跑。
周湶:“。。。。哈?”
毕竟是成年人,男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模样,他几步冲上去单手把人勾过来锁在腰上。“跑什么跑,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男孩拼了命的挣扎踢腿,因力道悬殊,他的挣扎不痛不痒,最后愤怒的张口咬在周湶胳腰上。
“嘶——”还真疼。
周湶皱眉。“别闹,要不是害怕你饿死在街头我才不想管你,太晚了,安静点吧。”
然而小男孩还是咬住不放,周湶也不管了,忍着疼痛带着孩子拐进胡同,走几分钟进了生锈的大门右拐上三楼,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他继承了原主的身份记忆,这房子熟悉又陌生。是间套房,厨房卫生间客厅都有,原主虽然人品不咋的,但至少不是个糙汉,家里生活用品都有。
把门锁上后拍拍男孩的小屁股。“到家了,松口吧。”
男孩松口,周湶把人放下来,换上拖鞋后亲切的蹲下来仔细看,男孩长得很精致可爱,就是浑身衣物破烂不堪,小脸脏兮兮的。
“还饿不饿?饿的话先吃东西,不饿的话先洗澡,可以吧?”
男孩眼睛黑溜溜的盯着周湶看不说话,周湶就自己做决定。不顾男孩反抗强行把人扒光带进浴室,发现男孩身上的淤青后动作轻柔了很多,眼里也多了几分心疼。
周湶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对小孩子下手,那些大大小小的痕迹有深有浅,一看就是新伤加旧伤。
温热的水从头琳到脚,周湶蹲下轻柔的帮他洗澡,带着香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钻进鼻尖,男孩感觉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黑溜溜的眼睛覆上一层水汽,抿着嘴,板着脸乖乖的配合。直到水流停止,一块柔软的毛巾从头盖下来擦拭头发,男孩的眼睛才稍微波动一下。
“好啦,出来吧。”周湶把男孩身上的水渍擦干后,又找了吹风机过来吹头发。男孩全程僵硬一动不动,感受着周湶指尖的温柔。
吹干头发又找来药箱,身上大部分都是淤青,有少部分流血的伤口,不过已经结痂了。抹了点活血散瘀的药膏后周湶犯愁。男孩的衣服又脏又破,不能穿了,而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实在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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