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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105章:国丧陷阱(18)


“我这样怀疑也不矛盾啊。”黎帕那笑得很奇怪,“连国王都怀疑他和匈奴婆娘之间不清不白,狗男女勾结起来最合适。”

        “不不。黎帕那。你听我说。”尉屠耆硬着头皮和姑娘解释:“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护国大将军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他不可能和匈奴婆娘有私情。”“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有?难道你亲眼所见?”姑娘很不高兴,狠狠瞪了尉屠耆一眼,嘲讽说。

        “笑话。哪里轮到我亲眼所见?”尉屠耆又好气又好笑:“护国大将军和我父亲是姻亲关系。我对他还是有所了解。”“你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是表面罢了。”姑娘固执己见道:“再说国王有误会,你敢跑去国王面前解释吗?”

        从方才国王说的那些话分析来,估计他已经回来很长时日。热合曼带着卫兵匆匆离开巴塞木府邸的路上一边抚摸着被烫得热辣辣的手一边思忖这么长时日我和大将军先后来过这座府邸若干次。……他不禁越想越后怕,捂住心口:岂不每次都在国王的暗中监视之下……但所幸我也是出于公事公办。

        “都尉。”身后的卫兵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既然国王没死,我们还穿素服吗?”

        “穿。”热合曼头也不回地说:“当然穿。否则就在匈奴夫人面前露馅了。”“如果让匈奴夫人知道国王的下落,你们说她会不会……”

        “哼。那婆娘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笑话。包括这次假办国丧。谁都可以知道,唯独她不行。”热合曼想起往日被匈奴官兵当成狗踩在脚下肆意欺压的屈辱情形,觉得报仇雪耻的机会来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不该忍的时候就别忍。待汉人灭掉郁成和大宛,她也没用了。”

        “都尉。竟然如此,卑职还是觉得留一条后路比较好。”

        “知道这次假办国丧的真正含义吗?,挖一个陷阱引诱她掉下去,自寻死路……届时匈奴人也不会有话说的。等着看吧。”

        “国王怎么办?”

        “先暗中派一些人手盯着,避免有意外发生。”热合曼说着猛然看见笺摩那骑马“哒哒哒哒”迎面疾速奔来,“大将军?”

        “你们做什么?”笺摩那跳下马就板着脸大声呵斥,“国丧期间还到处闲逛,热合曼你这小子真是放肆至极,信不信我革掉你的职?”原来笺摩那在家里仆人口中得知听闻西城区的巴塞木家拒绝遵从楼兰国丧之礼的传闻立马明白其中奥妙,生怕热合曼跑去惹事便急匆匆骑马赶来企图阻止。

        “大将军,你先听卑职说。”热合曼不慌不忙,拦住笺摩那说:“卑职总算明白为什么此前公主设计陷害安归王子的时候,你不让去查找那个狡猾的信差萨尔曼?其实你早就知道国王躲在西城区,对不对?”笺摩那脸色顿变,热合曼继续说道:“大将军你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卑职呢。”卫兵们在旁边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你们都见过国王了。”笺摩那盯着热合曼压低声音问。“可不是嘛,国王活得好好的,他还……”热合曼没说完,笺摩那慌忙捂住他的嘴并低声骂道:“傻子,你快给我闭嘴,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当街乱说呢,当心隔墙有耳!”

        热合曼赶紧闭嘴不再言语,笺摩那警惕地左右张望确定没有可疑人物,发号施令:“快走。换个地方说话。”话音刚落齐齐一溜烟儿跑开眨眼没了踪影。

        “什么。西城区的粟特人拒从国丧。”身着白衣素服的珤勒尔从依娜姆口中得知消息,勃然大怒,猛拍桌案大骂:“好大的胆子。”“本后早就看那些粟特人不顺眼了,整日就知道装模作样、自恃清高!”

        依娜姆说:“巧得很。王后,你知道带头人是谁吗?”珤勒尔问是谁,依娜姆说就是上上次那个当街刺杀未遂,上次又当着摄政王和王公贵族的面飞扬跋扈大开杀戒的买糖的粟特女!!

        “原来是她啊。本后还没找她算账呢,飞到天上去了啊!”珤勒尔素来就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想起那个屡屡冒犯又屡屡逃脱惩罚的粟特女就恨得牙痒痒,紧紧咬着变得青灰的嘴唇“啪”生生掰断一个宝石发簪,在手心搓来搓去,“本后遭受如此屈辱?全怪童格罗迦那个没用的东西!!”“诶……真气死本后了!”

        依娜姆问:“王后。怎么办?”珤勒尔将手中断掉的发簪狠狠掷在案面上,“哼,怎么办。本后非得亲手把她撕碎才甘心!”依娜姆却觉得不妥:“现在国丧期间,楼兰连杀一只牲畜都禁止更别说是人。”

        “本后咽不下这口气!”珤勒尔站起来怒冲冲地向寝宫大门走去,依娜姆惊诧地问:“王后你要去哪儿啊?”珤勒尔说去找摄政王,刚要出门恰好撞见桑古伊亲王,假意寒暄:“王后这是要去哪儿。”

        珤勒尔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

        “国王失踪多日突传噩耗,举国悲痛。”“待丧期过便是新王继承的问题。”桑古伊“红着眼睛”说:“可两个王子皆不在宫中,小王子年幼不知事,继承的问题需要商议……”“本后正要找你呢!”珤勒尔没有耐性听桑古伊说下去,因为心里憋着气憋得难受除非能狠狠教训那个胆大包天无视王法的粟特女黎帕那,索性暂时把王位继承的问题拋在了一边。“桑古伊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心问问。本后平时待你不薄吧?!”

        桑古伊发觉匈奴女人话中有话,仔细察看她的脸,打趣道:“什么人胆敢招惹我们尊贵的楼兰王后生气了,看看这张美丽的脸变得难看无比?”珤勒尔横眉竖眼地说就是上次那个当街刺杀未遂,上次又当着摄政王和王公贵族的面砍杀自己的粟特女!!现在又带领所有粟特人造反,拒从国丧。

        “噢,原来是她呀。”桑古伊呈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里这么说,心里则咯噔:嫡长公主?这死婆娘怎么突然提起她了。“楼兰人在国丧期间不得杀生。这是按照佛法行事否则会遭天谴。王后何必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再说侍医已经证明她纯粹就一个疯子罢了。你能和一个疯子计较?”

        珤勒尔火冒三丈道:“桑古伊,照你这么说,本后算白挨了?”“王后。到底新王即位重要还是和一个疯子计较重要?”桑古伊一本正经道:“倘若实在介意的话,大不了让摄政王下命令强制所有粟特人遵从便是。”

        珤勒尔哼一声,呵斥道:“让开!我这就去找童格罗迦说道说道。”气冲冲地推开桑古伊直奔国王寝宫刚见到童格罗迦即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你这个摄政王当得好啊!”

        童格罗迦正坐在桌前专心看奏折,神情淡定,头也不抬地说话:“国丧期间,谁又惹到王后你了啊?”

        “你还有脸问本后?”珤勒尔冲到桌案前一只手指着门口,吼声如雷:“就是那个该杀千刀的粟特女又跳出来作妖了!她屡次威胁本后的性命,屡次逃脱惩罚现在又带领粟特人拒从国丧,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童格罗迦合上奏折,不以为然地回答恰好与桑古伊的话雷同:“我下令让她服从就是。”

        “你?你下令。”珤勒尔双手合抱在胸前用轻蔑的眼光看着对方,公然嘲讽:“你有能耐让她听从吗?她上次当众砍杀本后和你儿子的时候,你还不是缩头缩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没能耐?你有,你去嘛。”童格罗迦眯着眼睛反唇相讥道:“只要让她听话,这个摄政王的位子就由你来坐。然后顺带国王的位子一起,看看会不会扎到大腿?”

        “你,你,”珤勒尔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童格罗迦鼻子的手剧烈颤微抖,嘴张两张似乎还想说什么,门廊外传来老妇人的骂声:“国王‘尸骨未寒’,都在大吵大闹些什么,成何体统?!”珤勒尔转身看见身穿白衣素服的老妇人板着脸在女官苏尔碧的陪同下踏进来。“王族正考虑新王即位事宜。王后,你有什么想法啊?”

        珤勒尔悻悻然地回答:“还没有。”

        老妇人骂道:“既然没有,你闲得还跑来这里大吵大闹?”珤勒尔一回到寝宫就坐在地台上单手托着脸,沉默不语:“……”

        “王后,我觉得太后说得对啊,”依娜姆在旁边劝解说“当务之急还是另立新王,你就管那个粟特女疯子了,待新王继位再收拾她也不迟。”珤勒尔冷笑说:“桑古伊那个老小子跑得挺快。”依娜姆说:“你都走了,他一个人留下也没意思啊不走干嘛。”珤勒尔敲着桌面,犹豫不决地说:“方才那个老妇人问起新王的事,本后回答不上来。”

        “小王子无法亲政的话,”依娜姆在匈奴女人旁边出谋划策:“最好的可行办法就是仿效乌孙。小王子保留王位权,让摄政王继续摄政直至小王子成年可以亲政为止。”珤勒尔没听完差点笑喷:“你太太太幼稚了。依娜姆。本后早就说过,楼兰是楼兰,乌孙是乌孙,楼兰人会仿效乌孙?可能吗?别说王族不答应何况童格罗迦,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你没看见他方才暴露那副真面目,哼哼,摄政王的位子坐久了再软的腰杆也变硬了!”依娜姆说可是王族当中适合摄政的再无别人,“王后如果担心日后生变只有找桑古伊等其他旁系亲王商议。”与此同时王公贵族和大臣们正全部集中在三间房秘密商议事宜“黎帕那拒从国丧。”索芒看着桑古伊,倒吸一口冷气:“匈奴婆娘想找她的麻烦。”“放心吧已经被我暂时敷衍过去,公主不会有事。”桑古伊说:“现在重要的是假国丧和假立新王。我们要做得逼真,才能引诱死婆娘上钩。”

        塔卡尔将双手合抱在胸前问:“你们觉得她会怎么做。”

        “死婆娘也不是傻瓜,她肯定想得到加拉瓦年纪小,不能亲政,我们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匈奴女人携幼子听政。”

        “以她那气性会甘心?”

        “她当然不甘心。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

        “怎么个想方设法呢?”“也许,她会把歪心思打在童格罗迦身上。以前不是有传闻吗,说她匈奴人嫌弃陀阇迦败事有余,所以想另选一条合适的走狗。”

        “另选一条合适的走狗?童格罗迦?”

        “死婆娘以俗续嫁与童格罗迦就是名正言顺的大王后。”

        “那又如何?。”

        “傻瓜。死婆娘肯定是想着仿效乌孙的做法,陀阇迦一脉保留王位权,让童格罗迦继续摄政直至加拉瓦成年可以亲政为止。”

        “是吗?她这梦也做得太美了吧?我们吐火罗人有属于自己的一套风俗人情,凭什么去效仿外姓异族?”

        “那你觉得她还有别的法子吗?她难道会乖乖将王位拱手让给童格罗迦?”

        “我们该怎么办。”

        “找个机会和童格罗迦私下谈谈。”“无论死婆娘要做什么,让童格罗迦乖乖顺从。假装继续摄政。然后等待贰师将军灭掉大宛凯旋归来时,先稍作示威顽抗,激怒汉军,再出城投降。”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届时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死婆娘和匈奴身上,任汉军处置,最后顺理成章请求斋普尔回来即位。”

        “这是分明在玩火啊。”国相古里甲目瞪口呆道:“我想请问何为‘稍作示威顽抗’?万一把握得不准,当心汉军把楼兰当成第二个轮台,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这样做。”“再说真正的国王还下落未明,你们就想把大王子弄回来?这万一。”

        “让我躲起来?”陀阇迦坐在凉亭里听到黎帕那的建议,表情很是惊讶,“你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难道不怕有危险吗?防人之心不可无,”黎帕那刻意提醒他说:“热合曼和那几个人都是护国大将军的手下,他们难保不会有什么坏心!“

        陀阇迦点点头,觉得在理:“确实。那么孩子,你有什么对策?”姑娘啊你别添乱了好不好?尉屠耆正要出言阻止,坎吉急急忙忙跑过来告诉他:“王子,宫里又派来人传话,说是摄政王找你回宫谈谈。”

        尉屠耆只好应传回宫面见父亲:“父亲,你找我?”

        “噢,屠耆。“童格罗迦和颜悦色道:“我听闻粟特人皆拒从国丧,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好呢。尉屠耆面露难色片刻,突然灵机一动,回答:“我真不知道如何跟你开口啊。父亲。“

        “我是你父亲。“童格罗迦惊诧道:“你母妃去世得早,你我父子相依,还能有什么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既然你知道国王的尸体是假的,国丧自然也是假的。没有必要和粟特人过分较劲,真的。否则引发某些事端的话就不大好了……”

        “你这小子,你怎么”童格罗正要追问次子为何说话语无伦次,突然脑子里激灵,发觉不对劲。“屠耆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童格罗迦紧紧盯着次子,眼眸深处迸射出无比锐利的光芒。尉屠耆矢口否认,但他又着实低估了为父的分析和判断力,很快嗅出自己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事端?什么事端?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快说清楚!”

        “诶呀,父亲,国王活得好好的呢。”

        “啊,屠耆!你怎么知道?”童格罗迦脸色大变,紧紧抓住次子的双肩,结结巴巴道:“是真的么?”

        “真的。我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父亲,你说我若遵从国丧,岂不是成了诅咒他吗?”

        “国王现在何处?”

        尉屠耆将自己和黎帕那外出打猎偶遇陀阇迦的经历,前前后后和盘托出:“国王其实早就平安回到楼兰了。他之所以躲着,是因为另有其他目的。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臭小子。”童格罗迦终于恍然大悟,狠狠拍打次子的手臂一下,“骗得我好苦啊,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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