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201章:修改法典(1)
“啊哈,你们相互之间都不认识。”陀阇迦拿起婴儿脚链扔到卡特里娜脚边:“那这个玩意儿,你总该认识吧?”
卡特里娜捡起脚链,一眼就认出是庶子刚出生的时候,亲王给他戴上的!“这,这怎么会出现在国王你的手里?”陀阇迦指着她旁边的哈吾勒,“哼。你自己问他。”
“好哇。你这个该死的盗墓贼!”卡特里娜认为婴儿脚链肯定是眼前这个叫做哈吾勒的年轻人盗挖出来的,气得抓住他的衣襟破口大骂:“你贪图钱财所以偷偷挖了我儿子的坟墓对不对?”“你别血口喷人!”哈吾勒几乎要气炸,“我好心救你儿子,你不感激也罢。别污蔑我的人格!”
“我儿子都已经死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卡特里娜骂道:“你肯定是挖了他的坟墓,从他的尸身上面取下这条链子,套在别的娃子脚上,然后拿来冒充我的儿子!”
“胡说八道!”哈吾勒推开卡特里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陀阇迦说:“草民只是一个种地的,从来没做过什么盗墓的缺德事。佛祖在上,倘若草民有半句谎言,甘愿被降罪惩罚!”
陀阇迦思考片刻,“小王子的墓是否被盗过,去墓地勘察自然明了。热合曼。你立马带人过去。”热合曼弯腰行礼说是,转过身,猛然看见外面又跑进来一个贵族女子,冲着陀阇迦大叫大嚷:“国王!国王!”陀阇迦发觉这女子有点眼熟,惊诧地问“你是?”女子回答说我是赫宰麦家的侧室奈吉拉。”“噢。”陀阇迦恍然大悟,旁系亲王家里的女眷,国王不可能全都熟知,但由于近期参加过王族家宴的缘故,多多少少会留下点印象。“那位生了孩子又夭折的不幸的母亲就是你?”
“国王。听闻昨晚送进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可否让我看看?”奈吉拉请求道。古里甲拍拍脑袋说对呀,母亲一定认得出自己的亲生骨血。陀阇迦点点头,唤侍女把男婴抱过来让奈吉拉辨认。
侍女把刚刚喂食并换上新衣的男婴抱到国王的书房,卡特里娜一看到天真烂漫嬉笑的男婴,立马目瞪口呆,双腿发软,仿佛看见了鬼魂一般,差点仰倒在地!“乌依古尔……你居然没有死?怎么可能……”
“乌依古尔!”奈吉拉当场认出这个男婴就是自己“夭折”那个孩子,当场“哇”大哭起来,冲过去从侍女手里夺过男婴紧紧抱在怀里“你真的没有死!……我还以为你……”
“慢着。”古里甲觉得不对劲,“你这话什么意思?真的没有死?难道你一直都怀疑孩子没死?”“哼。”奈吉拉停止了哭泣,换了一副脸孔,瞪着正室卡特里娜说:“当初宣告乌依古尔‘夭折’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趴在死婴尸体上面哭哭哭得多么伤心,这又不是你的儿子,你犯得着吗?没准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呢。”
“你!”卡特里娜气得满脸通红,“你别血口喷人!我是赫宰麦亲王的正室,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他夭折了,我伤心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就是不对!”奈吉拉紧紧抱着男婴,理直气壮道:“你倚仗着正室的身份,总是欺负,打压我们这些侧室,我能相信你对我的儿子好吗?肯定是你学匈奴夫人那一套鬼把戏,偷偷买来一个死婴换走了我的儿子。”
古里甲听见奈吉拉说出国王最不愿意听见的最忌讳的话,心里咯噔,偷偷斜睨国王,诶呀,果不其然,那手已经握成拳,那脸色还有那眼神杀气腾腾像是要将某人给生吞活剥掉……
“热合曼。”陀阇迦指着卡特里娜,命令说把即刻这个的毒妇拖下去打入大牢,择日宣判。热合曼回答是,继而挥手对侍卫示意:“拖下去。”
“王妃,得罪了。”两个侍卫走上前分别架住卡特里娜的两只胳膊就要往外拖,“冤枉啊,国王。冤枉啊!”卡特里娜吓坏了,使劲扭着胳膊挣扎亦无济于事,“她冲着陀阇迦大声地不停地喊冤:“我没有过半点害死儿子的坏心啊,国王……”直到被侍卫强行拖出去老远还隐隐约约听见她声嘶力竭的喊冤声。
“多谢国王为草民做主。”奈吉拉抱着可爱的儿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逐弯下腰向国王行礼道谢。“你把孩子带回去吧。”陀阇迦望着她的脸色稍微放松:“好生扶养,别再弄出岔子了。”奈吉拉说多谢国王,哈吾勒看她抱着儿子转身离开书房,忍不住也说:“国王,现在真相大白了,可以解除我盗墓的嫌疑了吧。”
陀阇迦点头允诺:“嗯。你走吧。但那座埋葬死婴的坟墓,本王必须得彻查。”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牢房?这里的味道好古怪,终年不见阳光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呼呼”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一会儿都会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垂死的气息……
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居然沦落到这种鬼地方!“王妃。”费塔哈抱着双手在头发凌乱满脸狼狈的卡特里娜跟前来回晃悠晃悠:“念及你身份特殊,审讯不用刑已经是国王给予的莫大恩典。你就老实招供吧。”
卡特里娜傻乎乎地说:“招供。我招供什么呀。”费塔哈问她:“你用死婴换走侧室的孩子的这一套可恶的把戏,真是和匈奴夫人学的。”“是。”卡特里娜先是傻乎乎地承认但蓦地脑子激灵,神智变清醒,翻供否认:“不不不不,我没有害儿子,我什么也不知道。”“卑职如何相信你?目前国王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费塔哈摇摇头:“以前经常仗着亲王正室的身份欺负侧室,口碑极差。”
“我以前嫉妒她们得宠不假,”卡特里娜争辩说:“可我从没想过要害她们的孩子!”
“国王。”陀阇迦坐在书桌前提笔起草修改法典条款的草案,带人勘察完墓地的热合曼返回禀告说:“根据卑职勘察,那座埋葬死婴的墓地并没有被盗挖的痕迹。”
陀阇迦抬头不抬地问:“还有呢。”热合曼说:“卑职派人掘开坟墓发现里面的死婴身体已经瘪成干尸。”“你这不是废话吗。”陀阇迦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训斥说:“答案显而易见,本王的远方外甥被人用死婴恶意掉包拿出去丢弃,所以坟墓埋的这个死婴是假的!”说罢将手中的笔狠狠掷在桌面上“啪”像是在发泄心中那股难消的怒火。
“国王。”侍卫又进来禀告说:“外面来了一个告状的,说是要告赫宰麦亲王的状?”这个赫宰麦,到底瞒着本王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丑事?陀阇迦唤上国相来到阖宫看见一个衣着简陋,农夫模样的男人跪在地上大声喊冤:“尊贵的国王,你要替草民做主啊!”
陀阇迦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要告赫宰麦亲王什么?”男人回答:“草民名叫沙木沙克,告的不是赫宰麦亲王,而是他那个不讲信用的侧室!”状告赫宰麦亲王的侧室。古里甲惊诧地睁大眼睛,陀阇迦又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沙木沙克说,半年前他的幼子不幸染病夭折,赫宰麦亲王的侧室遣人找到家里,出五根金条的价钱买走死婴,可是实际上只给了二根,另外三根让他三个月之后再来宫邸取,可没想到期限后他去亲王宫邸讨钱,侧室就以各种理由拖欠,一直拖欠至今。“前几日草民又去宫邸讨钱结果她不但矢口否认跟草民买过死婴还叫人狠狠打了草民一顿……草民实在气不过,国王,你可要替我做主。”
陀阇迦问他:“那个侧室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沙木沙克回答:“好像叫乃日尕娜。”原来如此。嘿嘿嘿嘿嘿嘿。本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陀阇迦笑得得很奇怪:“敢情问题出在那个漏网的身上。来人!速去赫宰麦亲王宫邸将刁妇捉拿归案!”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乃日尕娜被侍卫带至阖宫受审。她刚要踏进宫门,“跪下!”迎头劈来国王的怒吼声,妇人吓得双腿发软噗通跪下,结结巴巴:“国王……万安。”“知道本王为什么找你来吗。”陀阇迦继续怒吼。妇人抬头看见站在前面的怒形于色的沙木沙克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知、知道。”
“大胆刁妇。你给本王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妇人这才交代,当时奈吉拉生下的儿子乌依古尔确实病得很重但并没有死,她出于嫉妒,便托人在城外找来一个死婴换走了乌依古尔然后命人将其丢弃到荒郊野外。正室卡特里娜也确实趴在乌依古尔的身体上哭了一场,但那是她找来的死婴,真正的乌依古尔当时已经被掉包了。
“你学谁不好,非要学匈奴夫人。你分明是在嘲弄本王!”“国相。传令下去将这个刁妇的名字从玉牒中祛除,逐出宗室,拖下去斩首示众。”“啊!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你饶恕我吧!”乃日尕娜一听国王要将自己拖出去斩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像猫狗似爬到大理石台阶边苦苦哀求:“草民再也不敢了”“本王能饶你小性但绝不饶你恶性!”陀阇迦不为所动,“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捡到乌依古尔,楼兰王室恐又要多一桩祸害子嗣的丑事!”“热合曼,把她拖下去!”
“且慢。国王。”古里甲觉得不妥:“这刁妇毕竟是赫宰麦亲王的妻室,贸然处死她不大合适吧?应该等亲王回国再处置比较好。”陀阇迦觉得有些道理,嗨,也是被气昏了头所致,改口说:“先把她打入大牢。等赫宰麦回国再作处置。”沙木沙克忙说:“那她欠草民的三根金条怎么办?”
陀阇迦白他一眼,说:“本王传手谕让赫宰麦亲王的家人代付给你总可以了吧?”
“诶。事情就是这样。”塔伊布陪同笺摩那坐在树荫下乘凉,谈及近来宫里所发生的一切,“如今前王后的死因真相大白,匈奴夫人已经被打入冷宫,”塔伊布边说边拿起长颈银壶倒茶:“国王身边最值得信赖的就只有天香长公主一人。”“近来国都在传国王修改法典其中一条就是废除内宫不得干政的条款。”
笺摩那沉默片刻,“内宫不得干政,早就名存实亡,但留在法典里还是可以作为打压外戚势力的依据。”塔伊布说:“如果国王真在枢密院会议上宣布废除内宫不得干政,无疑等同于为天香长公主铺就畅通无阻的后路。”
黎帕那年纪不大,心却野得很。她奏求国王驱逐楼兰境内所有匈奴人后裔,营造一片只属于金发碧眼高贵种族的极乐净土。宣扬粟特文化。大力推行拜火教。历代楼兰国王不敢做的事,她都敢做……她比前王后更狠。若是以后让这样的人操持政务,会怎么样?笺摩那开始心事重重,想起当年在华光寺高僧说“现在带她回宫认祖归宗还来得及”,这句“来得及”似乎大有深意,是否自己听从高僧的话早些带她回宫认祖归宗以及早些揭发匈奴夫人的罪,就不至于让她沦落到今日这般……?
几日后的夜晚。琥珀宫灯火通明。枢密院会议如期在这个地方召开。作为是楼兰王室传统的大型集会。包括所有王亲国戚,各级官员大臣、将领等均可参加。拥有决定或宣布立废后,立废王储,重大军事行动、分派征战任务以及新定制度的权力,按照传统修改王室必须请来寺庙高僧到场做见证,另外这次的会议比较特殊,所有王室女眷都被许可参加,
“王室法典是祖上留下来的,并非说改就能改。”陀阇迦面无表情地坐在正中央拿着修改草案,一字一顿地说:“本王决定修改完全是因为饱受匈奴夫人祸害,不仅丧权辱国,痛失爱妻还骨肉离散。”“痛定思痛,这其中也不乏本王的过错。如果本王能早点认清匈奴夫人的真面目就不至于酿成太多太多的遗憾。”
“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本王决定修改王室法典。”琥珀宫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参会的诸位以身份高低之分而入座,身份越高越坐往前,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国王说的每一句话。“第一。从今往后,王室女子分娩实行公开制。”
“父王。”黎帕那坐在陀阇迦旁边,她知道楼兰女子分娩被男人所避讳的,改为公开制是为杜绝婴儿掉包事件。但存在一个漏洞。“掉包也有可能发生在婴儿出生几个月后比如赫宰麦亲王家那件事。”“谁再敢恶意混淆王室血脉,”陀阇迦撂下狠话:“罪该逐出玉牒并当众处死。”坐在角落里的希玛妮三姐妹听到这里不忘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第二,前王后去世,匈奴夫人已经被严惩。本王心灰意冷再无娶妻之意。日后无论谁成为后继之王——异族女子不得立正妻,不得立为正宫王后,不得掌管内宫。国王的正妻必须是拥有纯正吐火罗人血统的女子。”
“诸位亲贵大臣。”陀阇迦念完草案,抬头扫视周围,问:“你们可有异议?如果谁有异议就提出来。”通常参加会议的亲贵大臣之中但凡有一个提出反对意见那么修改法案便被视为不通过,择时再议,即视为全体通过。“如果以后王兄和王弟回来继位,”海珑麟紧挨黎帕那而坐,她身体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说:“也许跟着他们回来的还有一个皮肤黄澄澄的婆娘……”
“傻了还是痴了?”陀阇迦扭头瞪着长女毫不客气地训斥:“听不懂我方才说的话吗!”“怎么听不懂。”海珑麟顶撞说:“楼兰王后这个位置太诱人了,我是担心汉匈两边会以此为借口,对我们楼兰人施压!”“王姐,你别钻牛角尖了。”黎帕那打断她的话:“要解决有的是办法。”
陀阇迦看见亲贵大臣都装傻子,缄默不言,嗯,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视为全体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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