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差距

欧蕾娜以为苏瑾悠已经给她安排了司机，步出大堂才发现并没有公司的车，反而有一辆Aventador停靠在大门外，见她出来，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男人。
  看来这人出门的时候很着急，平时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现在居然有些许皱褶。
  秦斯凯直接走过去牵起欧蕾娜的手，将她往副驾驶带。
  等秦斯凯重新坐上驾驶位后，欧蕾娜才以充满调笑的语气说：“秦总既然来了怎么不直接进包间呢？您一出马，说不定连《天骄》未来几年的广告费都定了呢。”
  听着她讽刺十足的话语，秦斯凯面上十分平静。
  稳稳地发动了车子，手轻轻滑动方向盘，车子顺畅滑出。
  “你不是不喜欢我掺和你的工作么？”
  “秦二少亲口说的，咱们杂志部来年的广告费都不用操心，怎么？这难道不是秦总授意？”欧蕾娜笑容放大，但语气十分冰凉。
  秦斯凯就算没有进去，也明白只要秦斯泽出现了，在场的合作商都不会克扣欧蕾娜想要的广告费用。
  他握紧了方向盘，因为用力而手背泛白。
  有些话题他已经说过很多遍，说了很多年，他都倦了。
  实在不想再听到她的拒绝，所以现在都不提了。
  见他不出声，欧蕾娜反而被激起某条神经，连说话的声调也不自觉拔高了。
  “秦总多厉害啊，我小小一个总监磨破了嘴皮子，喝酒喝得跟白开水一样洋的白的一起灌也没求得人家松松口，秦总人都没露面呢，就一个‘秦’字，一年的广告费就巴巴送上门来。”
  话说出口，欧蕾娜才发现自己借着酒劲将心底话彻底说出来了。
  她也很努力啊，真的很努力。
  十年了，努力往上爬，努力想缩短两人的距离。
  她想光明正大平起平坐站在秦斯凯身边，不想其他人将她的努力与秦斯凯背后资源划上等号。
  但原生家庭就已经奠定好的差距，她怎么跑都赶不上。
  她穷其一生努力才能到达的终点，对某些人来说，不过是起点而已，甚至连起点都不如。
  欧蕾娜咽下喉头那股酸胀感，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说话了。
  秦斯凯眼角余光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欧蕾娜终于是将这番话说出来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但欧蕾娜不明说，他也就不谈。
  如今她提出来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无从谈起。
  秦斯凯觉得自己三十多年来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只要他想要的，只要他努力，最终的结果都是满意的。
  他几乎没有要向人妥协的时候，第一次是对弟弟。
  秦斯泽不想进德胜，要做新闻，要自己创业。好，那就他这个当哥哥的出任德胜CEO，在背后为弟弟护航。
  第二次是对身边这个女人。
  秦斯凯一辈子的跟头都栽在她手里了。
  眼角余光看向沉默不语的欧蕾娜，沉声说：“你今晚喝多了，闭上眼睛睡一下，咱们到家再谈。”
  *
  苏瑾悠上了车就很安静，只是眼珠时不时往左边动一下，悄悄观察着某个男人的神情。
  她刚出餐厅大门就想联系司机来接欧总监，结果看见前方一辆跑车驾驶座位置，一个和秦斯泽长得极像的男人按下车窗。
  秦斯泽和对方说了会话，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他多次提到过的哥哥秦斯凯。
  但今晚确实不是相互认识的好时候，秦斯泽为两人简单介绍后，就拉着苏瑾悠走了，还按下她想拨电话的手，“有我哥在，不需要你给她安排司机。”
  听他这么说，又想起欧总监和秦斯泽哥哥的关系，苏瑾悠便放心跟他走了。
  秦斯泽早就留意到小丫头鬼鬼祟祟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你这么唯唯诺诺是要做什么？我又没有生气。”
  苏瑾悠撇撇嘴，嘟囔着说：“你这个样子可不是没有生气的表现。”
  秦斯泽叹了口气，“宝宝，我没生气，我只是很担心。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今晚唐澈不是刚好遇见你们，进去给你解围又告诉了我，你会被人没完没了灌酒的。”
  秦斯泽看见唐澈发的照片，细想一下便知道大致情况。
  以苏瑾悠的职位应该坐在末尾，但她却站在张总和欧蕾娜中间，肯定是她主动过去敬酒，想为欧蕾娜解围。
  他耐心地说：“在酒局上，你主动喝了第一杯，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欧蕾娜这些场合见惯了，她能够应付，你何必自己出头为她顶着？”
  “我出头？你是没看见那个张总是怎么灌欧总监。”
  “那个张总是个什么人你了解过吗？你应付不了他的，你有想过要怎么给自己解围吗？”
  “当然有啊。”苏瑾悠回答得很快，“我戏台都搭好了，就说我酒精过敏，喝完那一杯我就躲洗手间狂吐，再补个妆，顶着一片片红点点出来。”
  秦斯泽听完。这确实是个法子，如果是寻常的饭局和应酬，是个人碰到女同志这样都不会再劝酒，问题是那个姓张的还真不是个人。

  “你就那么肯定姓张的会放过你？”
  苏瑾悠转过身，眉头皱起，“斯泽，我和欧总监不像你们。你和唐澈在这种场合，根本没人敢灌你，你一个不满，那个张总还得自己灌自己，可我们呢？连欧总监都不敢得罪他，我除了拐着弯想办法离场还能怎样？”
  秦斯泽听到她略显无奈的话，打转弯灯，缓缓将车停在路边，才转过头看她，“我不是说你可以将我的名头扔出来吗？我看谁还敢灌你酒？”
  “那以后呢？是不是我每次在职场上遇到挫折，我都回头找你罩着？”苏瑾悠柔声打断他，“是不是我连自己想解决办法的能力都要舍弃？”
  她抚上男人的手背，“斯泽，你也不想我连思考能力都退步吧？让我尝试自己解决问题，我实在解决不了，你再教我帮我，好吗？”
  “你会吗？你真的会让我出面帮你吗？”秦斯泽目视前方，轻飘飘甩出一句话。
  苏瑾悠这下子不急着回答了，她侧过身观察了一下男人的神情，发现他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没两样，但说话的语气很是无奈。
  她理所当然地说：“如果张总刚刚还是不肯放过我要灌我喝酒，那我就甩你的名头出来呗。”
  听到这话，秦斯泽嘴角快速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怎么明显，但苏瑾悠还是捕捉到了。
  她暗暗发笑。
  秦斯泽没好气地说：“没办法了才想起我？你得分情况，碰到这种人，你就该在他第一次劝你酒的时候将我摆出来。”
  苏瑾悠用手指亲昵地挠了挠男朋友的手臂，“那哪行啊？秦总监的名头必须压轴出场压制众人啊。”
  “哦？那苏记者打算怎么让我出场？”秦斯泽被她的话语挑起了兴致，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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