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凉雨助人悲，泪襟不自知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瞬，樊州同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声音顾青葶是再熟悉不过了，转身就看着了抱着剑走来的夜羽：“师……师父，你怎么来了。”
顾青葶先是高兴，后又有些心虚。
“这是……”樊州同是认识夜羽的，昨日还去顾家拜访过，这人是待在少师身边的，虽不知职位名字，但也是比他这个州同厉害的人物。
樊州同赶紧又抢前，作揖道：“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樊大人，我不来，我家大小姐岂不是要被你打死了？”
“大小姐？这……”樊大娘子突然就慌了，赶紧抓着身边侍女的手臂，就说怎么看那王大小姐身边那丫头眼熟，原来是郡主！
听夜羽这么说，樊州同有些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打了顾家大小姐？惶恐道：“这……不知大人从何说起？下官实在是惶恐。”
没回应樊州同，夜羽反而对着顾青葶作揖，“大小姐。”
“嗯！”顾青葶微微扬起下巴，郡主的姿态也出来了，傲视着樊家两人。
樊州同和樊大娘子此时冷汗都出来了。
“郡……郡主！这……下官眼拙，下官不知……”这回换樊州同放低姿态了，对着顾青葶认错。
樊大娘子也忙道：“郡主，那我樊家便娶了王二小姐做正妻，下月……不！后日，后日樊家去王家提亲。”
“紫菀多谢大娘子宽厚。”王紫菀还是对着樊家人施礼。
樊州同赶紧制止，道：“不敢不敢！”说罢又看了一眼夜羽，想必来此还有其他事，若王家小姐不走……
想到这，他对王紫菀道：“既然这样王大小姐不如先回去，让家中庶妹准备着？”
“好，那……”王紫菀还未说完话，顾青葶拉着王紫菀就走：“跟他客气什么，我们走！”
夜羽依旧冷冷地看着樊州同，弄得樊州同心里慌得不行。
樊州同颤颤巍巍道：“大……大人，可还有其他的事？”
“没有！”夜羽没有再理他，转身跟上顾青葶的步伐。
“唉！”樊州同松了一口气，接着看向樊大娘子道：“看你弄的好事！好端端的，提起人家母亲作甚？积点德吧你！”
“老爷！你……要打顾大小姐的人是老爷你，又不是妾身！妾身不过逞口舌之快！”樊大娘子别过头，也是委屈。
樊州同是气得上蹿下跳：“后日，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以后有事也别问我，看你养的好儿子！”樊州同说完气呼呼地离开。
“老爷！别啊！”樊大娘子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樊大娘子一把揪住樊州同的衣袖，脸上的冷汗早就将额头周围的脂粉模糊，看起来油乎乎的。
“干什么！想反了天啊你！”樊州同指着樊大娘子又道：“你看你弄的，脸好比的花猫，还不赶紧洗洗去！”
————
王家。
“你……你说真的！”王老太太怒瞪着跪在地上的王紫瑶，这丫头向她说自己怀孕了，一时不知真假！
王紫瑶穿着一身白衣，样子看起来颇为可怜，轻垂眉，眼带泪：“祖母，瑶儿不敢欺瞒祖母，是……是大姐姐让瑶儿去攀附权贵……”
“你放你娘的屁！”王老太太一向稳重，听到王紫瑶的混账话，是气得张口就骂！
身边的侍女赶紧扶住王老太太，焦急安抚：“老太太，可别气坏了身子。”
―――
出了樊府，王紫菀一路上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好。
“菀姐姐，你怎么了？”顾青葶担忧地开口问道。
若有所思的王紫菀回过神，看着顾青葶担忧的模样，轻轻一笑，摇头道：“没事。”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事成了，回去了还得告知祖母一声，还有，今谢谢你，青葶。”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顾青葶说着又问道：“菀姐姐，那樊大娘子说你母亲……”
她也没敢问全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莫不是真出事了？
王紫菀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看来是并不想说，顾青葶也不逼问，眼看着要到王家了，她道：“那菀姐姐，我就先回去了，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掺和……”
“无妨，今若不是你这丫头，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我祖母见了你，或许心情能好些。”王紫菀说道，其实她怕王老太太守不住，或许顾青葶在这里，能有所缓和。
“真的？那我就陪你一起去。”顾青葶伸手拉住王紫菀。
待和王紫菀到王家时，王老太太院里的人神色不好的跑了过来，险些撞了人。
王紫菀问道：“做什么如此慌张？”
老嬷嬷道：“大小姐，今二小姐趁着奴婢们不注意，在院外把事嚷嚷给了老太太，后又被老太太请进屋里查问……。”
“那……祖母怎么样？”王紫菀当即心慌了，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老太太气得要死，说是要打死二小姐，下人们劝着呢，这会二小姐还在老太太院里哭呢！”
王紫菀顾不得平日里的端庄，提起裙摆往王老夫人院里跑去，顾青葶也只好跟上去。
一路往王老太太院里跑去，王老夫人坐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王紫瑶，怒火中烧：“还不拉出去打死，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顾青葶和王紫菀及时赶来，只听王紫菀大喊：“祖母！使不得，樊家已经同意娶她了。”
“什么？”王紫瑶惊喜，“真的？姐姐你没骗我？你去求樊家了，是吗？”王紫瑶瞬间换了一脸的喜色。
王老夫人听了气得差点晕过去，颤颤地指着王紫瑶：“你……你好大的面子，居然让我的菀儿去给你求……咳咳……”
“祖母！祖母你别生气。”王紫菀帮王老夫人顺着气，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顾青葶也赶紧端过来茶水，道：“王祖母，你喝一口水。”
“咳咳！葶丫头？”王老夫人看着一身丫鬟打扮的顾青葶，楞了一会，说道：“葶丫头你让开。”
“好！”顾青葶刚退到王紫菀身边，王老夫人顿时把茶杯砸向跪着的王紫瑶。
顾青葶被吓得一激灵，王紫菀也是吓得握住了她的手。
王老夫人大发雷霆，吼道：“王紫瑶！你看你干的好事，竟然让顾家大小姐都拉下脸去给你求樊家，你还想嫁进去当少夫人呢？做梦！来人！拉去乡下庄子里埋了！”
王紫瑶额头破了相，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见人要来拉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樊家已经答应娶我了，祖母你就不怕樊家要人吗？”
“你以为樊家娶你，是为了你？你个不知廉耻的！你该死！你简直是在做梦。”王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
王紫瑶愣住，眼睛一凝，接着反驳：“若不是为了我，还能为谁！樊家就是要娶我，你就算是我祖母，你也不能……”
“痴人说梦！”王老夫人怒声道：“你以为樊家为何同意？当初那般羞辱你，如今突然就能同意了？你就不明白是有利益吗？老身我当了一辈子商人，你看不明白，老身明白！”
王紫菀闻言也是疑惑，问道：“祖母！你的意思是？”
“咳咳！”王老夫人顺了口气，看向王紫菀，道：“你与葶丫头交好，这葶丫头背后是谁？顾家，盛家，甚至可能还有凌家，葶丫头又和你亲自去求了樊家，他们自然明白有利可图，到时候这樊家想什么，必定让王紫瑶求你，你又去求谁！还不是葶丫头！”
说着王老太太拉过顾青葶的手，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道：“葶丫头，你是心地良善的，是王家让你受辱了。”
王紫菀和顾青葶对视一眼，道理也明才，面对王老太太的愧疚之情，顾青葶赶紧安慰道：“王祖母，青葶没有受辱，菀姐姐一个人去，我也是不放心的。”
“不可能，樊哥哥是疼我的。”王紫瑶愣在原地，神情恍惚地喃喃道：“只要我嫁进去，生下孩子，就能稳稳的，到时候哪还需要她顾青葶！”
王老夫人也没理会王紫瑶在那里乱叫，只看了一眼嬷嬷，老嬷嬷上前，目光凶狠，一把将王紫瑶嘴捂住拖了下去。
“祖母。”王紫菀问道：“那祖母，这事该如何？如今只怕是……”
王老夫人道：“樊家不能嫁。”说着对翠竹道：“你去外头传个信，就说我把庶女打死了。”
“是！”翠竹不敢耽搁，服身离开。
“祖母，不嫁的话，那紫瑶以后又该如何……”王紫菀明显是不想闹出人命的，就怕王老太太真要打死王紫瑶。
王老夫人没好气道：“你还管她，看她把你们害成什么了！到时候在庄子上找个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家，让她多带着嫁妆过去，也能平安过一生。”
顾青葶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啥，想了想才道：“那不便宜了王紫瑶。”
“是便宜了她！但再怎么说也是我孙女。”王老夫人说罢伸手拉过顾青葶，道：“王祖母刚把你吓着了吧！葶丫头，真是连累你了。”
说着又拉过紫菀的手覆在顾青葶手背上，道：“你们两个倒像是亲姐妹一般。”
……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在小路上走着，王紫菀道：“青葶，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我没想到你会来帮我。”
“谢我……怎么谢？以身相许？”顾青葶嬉皮笑脸，只希望王紫菀不要那么愁眉苦脸。
王紫菀闻言，娇嗔道：“你这丫头，活像个泼皮无赖，给你说正经事呢！”
“哈哈哈……”顾青葶拉着王紫菀：“菀姐姐，我喜欢你这个人，你不也在别人都不喜欢我的时候，还对我好吗？”
顾青葶无意中似乎想起什么事，滔滔不绝道：“李轻衣九岁生辰那会，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当时大家都排挤我，我记得你和我大哥哥说着话，然后你就过来一直陪着我。”
“青葶！你想起来了！”王紫菀面上带着欣喜。
顾青葶摸了摸脑袋，她已经习惯了，虽然自己没啥映像，莫名其妙的就能说出来：“呃……好像是吧，我祖母最近给我喝着雪茶。”
王紫菀看着她笑：“记起来就好，但不要纠结于过去，青葶，你现在就特别好。”
“嗯！”顾青葶想了想嘟囔道：“菀姐姐是怕我点你房子不成？”
王紫菀低笑道：“你这丫头，果真一点都没变，这小嘴巴能说会道的，今日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
顾宅。
顾青葶本要留王紫菀，可王紫菀说得回去照顾祖母，顾青也不好挽留。
刚进府，小草急匆匆的跑来，“小姐，不好了，二公子喝了假酒，现在还在院里打滚。”
顾青葶懵了，假酒？“快带我去。”
到了院里，果然听见了叫唤声，顾青葶跑进去，推开门，发现顾老太太也在屋里。
顾青舟疼得叫唤，“好痛……”
“二哥哥！二哥哥你是……”
顾青葶被顾老太太拉住，顾老太太不悦道：“你不管他，小心被打着了，他自己干什么不好，非要跟那老头去喝酒。”
说着顾老太太又看着顾青舟道：“你这孩子，他叫你去你大可不必理会，若是让你爹知道了，准得打你。”
”祖母……疼！”
顾青葶挣开顾老太太的手，还是去扶起了顾青舟，道：“二哥哥，你躺床上。”
小全这时也端了药进来：“公子，药好了。”
顾青舟捂着肚子赶紧一口气喝下，没一会就急得乱窜，最后给跑了出去。
顾青葶本想去追，顾老太太拦住她，看了看她道：“葶丫头，你这身装扮是去哪里了？”
“嘿……嘿嘿！祖母~”顾青葶笑得憨厚，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顾老夫人无奈的笑道：“你这皮猴子，玩累了吧！快回去洗洗，好好休息。”
“嗯嗯！好！那我走了……”顾青葶赶紧开溜，还好祖母不问她干嘛去了。
回到落雪院，顾青葶看了看鱼缸的红鱼，投了点鱼食就回屋了。
小白悠哉悠哉的靠近鱼缸，一口叼住一条鱼，光明正大的吃了起来。
……
入夜，寒风中带着一丝凛冽。
王家。
搀扶着王老太太的老嬷嬷道：“老太太，你去看她作甚，还不如一棒子打死她。”
“和她谈谈罢了，你让人带上棒子，她若是不愿意，就乱棍打死。”王老夫人一步一步去往柴房。
到了柴房，王老太太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
吱呀~
刺耳的推门声让哭累睡着的王紫瑶惊醒，抬起头看向门口，怯怯道：“祖母，你怎么来了。”
王老夫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王紫瑶，良久开口道：“你打小我就不喜欢你，却也没亏待过你，你这样对王家，实在让老身寒心！”
“是吗？”王紫瑶有些不甘心道：“祖母，你一向偏心姐姐，这便是你对我最大的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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