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枫原万叶 40
行秋身上不可损坏、还能自动回去的神之眼让森鸥外意识到, 提瓦特的神秘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是他现在无法解开的谜题。
与其进展缓慢地试探下去，不如开门见山, 直接正面对线。
不过正面对线也要有讲究。
森鸥外在港黑担任首领医生，趁机拉拢了不少人, 再加上他之前在军队里积攒了一点人脉, 因此手里的势力也可以说是小有规模，否则也不会在行秋出现在横滨的时候迅速找到他。
但是。
有一点很遗憾, 森鸥外小有规模的势力中，异能力者的存在屈指可数。
他自己算一个, 太宰治算一个, 后者还不是战斗型的。港黑里倒是有几个异能力者被他拉拢到了, 但是在森鸥外成功上位港口黑手党首领之前, 他们不会做出明确的站队。
所以如果真的把万叶惹火, 森鸥外还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行秋的异能力是控制水，两者都符合摩拉克斯之眼中的元素图案，但织田作之助身上摩拉克斯之眼的宝石是黯淡的，没有显现元素图案, 异能力尚不明确，自己收集到情报也只显示他很擅长杀人。
虽然不知道行秋具体的实力如何, 但万叶是能跟中原中也一战的, 倘若行秋跟他的实力差不多……自己可是连一个中原中也都招架不住, 更别说两个了。
既然打不过，不如示好, 趁现在双方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僵持, 争取一波合作。
双方手中的情报差不多, 万叶方的优势是强大的实力, 森鸥外的优势是对横滨的熟悉，双方谈一谈，合作未必不可能。
在一上来，森鸥外就借gss和羊的事情表示自己的态度，不是他图谋不轨，而是现在时局微妙，他也是怕万叶行秋来搞事，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都是情报不足搞出的乌龙。
森鸥外跟万叶说的是实话吗？
是啊，他就是参加了三刻构想，就是想守护他最爱的横滨，现在也是真心求合作。
这一点他并没有隐瞒或者欺骗。
可森鸥外散布流言，挑动羊与中原中也的对立，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了羊背叛中原中也，导致了如今局面。
倘若不是太宰治用行秋的神之眼做实验，发觉了神之眼的特殊性，让森鸥外对提瓦特的警惕再次提高，他或许也不会坐在这里，向万叶提出合作。
即便行秋想要报复自己，但这里是横滨，森鸥外有自信，只要他不想被找到，万叶和行秋就一定找不到自己。
况且正如森鸥外说的那样，他没有伤害行秋，也没有控制他的行动，唯一做的就是安排了人一直监视他。
从幕后到台前，森鸥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赌万叶不知道流言背后是自己在操纵，赌万叶也不想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现实是，他赌对了。
“横滨的afia不可能全部消失，虽然鄙人也不支持暴力武装，可想要实现三刻构想，为了横滨更长久的和平，必须有人身处黑暗。”
横滨的afia可以全部消失，但所消耗的时间、人力、财力，太庞大了，现在的横滨等不到那个时候，森鸥外也等不到那个时候，这不是他想要的“最优解”。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三刻构想也是现在的横滨最需要的。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无论做出什么牺牲，森鸥外都不在乎，他早就有了踏入地狱的觉悟。
如果放低姿态进行示弱就能得到万叶的助力，森鸥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往往更能令人相信。
至少万叶信了八分。
他……属实没想到森鸥外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行秋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势力头目来着。
呵呵，看来，是他们低看了森先生啊。
三刻构想，异能特务科也加入了。
武装侦探社，万叶在街上隐隐约约听人谈起过，有一位什么案件都能侦破的名侦探，除此之外，万叶就不了解了。
但异能特务科，一个官方机构能够参与到森鸥外所说的三刻构想中，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虽然万叶也没有异能特务科当做绝对正义的一方，从他们对中原中也的处理就能看出来，异能特务科的本质也是一群政客。
还是回去劝行秋放弃那个想法吧，森鸥外的行动有官方的默许，或许必要时还会给他支持。
唉，这座城市，已经衰败到官方要在非官方势力的帮助下才能维持秩序了吗。
“森先生准备怎么做。”万叶抬眼看了一眼森鸥外，皱眉问道。
森鸥外言简意赅，“横滨的黑暗只能有一个声音。”
大概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咖啡店内的客人很少，杯匙清脆的撞击声，咖啡机运行的轰鸣，头顶音响放出舒缓的轻音乐，还有森鸥外带着冷酷的声音，都落入万叶的耳中。
万叶沉默看着他，眉间的凌冽缓缓散去。
“这样啊……森先生的这番话，很像一个人。”
稻妻幕府的最高主宰，挟紫电稻光之威，统治须臾幻灭之梦，追逐无念无执的永恒。
只要前进，就会失去。
只有停下，才能在时间的冲刷中，永远矗立。
浮世越百千年未曾变易，这正是她许诺臣民的永恒。
即便因为眼狩令被通缉，让万叶游历故乡之外，他也依旧留恋这稻妻。
他会在璃月的黄昏作一首思念稻妻的诗，看见满目红枫，会想念鸣神岛上的雷樱树，他知道无论自己走多远，稻妻，终究是原来的样子。
他从这份永恒中得到了安心，也得到了失去。
此刻，真的是易碎的虚妄吗？
永恒，为什么还会失去？
为了维持自己所追逐的、那千世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雷电将军执行了眼狩令。
她想抹除变数，用民众的愿望砌筑永恒。
她无视民众的声音，用无尽的雷暴封锁稻妻，让战火再一次在这片土地上点燃。
“森先生会后悔吗？”万叶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 那些死去的人，难道不在森先生想要守护的范围之内吗。”
那些死去的人，难道就不在稻妻的永恒之中吗？
横滨的黑暗只能有一个声音。
真是残忍而又坚定的觉悟啊。
“枫原君，想要成就大业，总要有人牺牲。”
森鸥外笑的冷漠，“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
“为了横滨。”
“这是最优解。”
横滨两个字无比自然的在万叶脑海中转化成永恒。
为了永恒。
万叶想叹气，可到了嘴边却成了失笑，他抬眸，枫红色的眸子中，是和森鸥外一样的坚定。
“抱歉，森先生，我无法认可你的想法。”
万叶不认可雷电将军，更不认可森鸥外。
上位者的一念，能决断众生。
可哪怕是神，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人的愿望，将自己的永恒强加在他们身上。
更别说森鸥外了。
他想要的“和平”，真的是横滨需要的吗？
万叶的拒绝在森鸥外的设想之中，他惋惜地摇了摇头，“枫原君的这个决定，是代表提瓦特吗？”
“唔……至少目前，是可以的。”
行秋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不过万叶也惊讶，行秋到底跟森鸥外都说了什么，他居然这么笃信提瓦特的存在。
但这样也不错，一个人势单力薄，“提瓦特”的存在也能对森鸥外这样的人进行威慑。
“至少目前？”森鸥外敏锐的抓住这个词，“也就是说，枫原君无法替其他人做主。那么，不知道鄙人有没有荣幸，结识一下贵方的首领。”
首领……
哪有什么首领啊。
提瓦特都是行秋瞎编的。
万叶装出不满的样子看了一眼森鸥外，淡淡地说道，“森先生，你过界了。”
行秋不是说，他跟森鸥外说的是提瓦特读书会吗？
怎么从森鸥外嘴里说出来，就感觉这么神秘莫测了。
还首领……
万叶差点以为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加入了什么神秘组织。
“那么枫原君找到同伴后准备做什么呢？即便无法达成合作关系，森某也可以帮助几位。”森鸥外被下了面子，也没有露出异色，温和的问。
万叶……
找到同伴，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森鸥外问的问题，都是自己无法回答的。
“与森先生无关。”
万叶冷着脸，锐利的目光落在笑吟吟的森鸥外身上，“提瓦特不会伤害横滨。森先生曾经帮过我和织田，我不会忘记，你对行秋的算计可以一笔勾销。”
“希望森先生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唉，又被枫原君拒绝了呢。”
枫红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森鸥外叹了口气，晃动着银匙搅拌桌面上已经凉透的咖啡。
“连咖啡都没有喝，肯定是被枫原君讨厌了，你说是不是啊，爱丽丝酱~”
金发少女从森鸥外身后的沙发上跳出来，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林太郎活该！”
“呐，爱丽丝酱，你说提瓦特的目的是什么呢？”
“反正不会伤害林太郎喜欢的横滨就好啦~”
不会伤害到横滨吗……
森鸥外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今天的谈话基本达成了他的预期。
消除提瓦特对自己的敌意，确认他们是处于中立地位的。
不管提瓦特的目的是什么，实力差距让他必须暂时忍受一下这个异能力者集团在横滨进行活动。
无法达成合作吗……呵，没关系，有些事情，不只是有合作才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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