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归来仍是少年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这辈子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呢？这些年会不会更加安稳一些呢，其实这些我都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或许齐慕一定会过的更好一些吧？

        他原本就是齐家千万般宠爱长大的少年，那一年，他虽是骄傲，但却青涩简单。后来，我便是再也未曾见过那样子纯粹的目光了。

        我动了动后脑勺，让自己枕的更加舒服一些，旁边安清泽轻笑了一声，并未移开温暖的大手。我勾勾嘴角，或许我最该感到庆幸的就是，千帆过尽，回头来的时候，身后仍然有人在守候。

        我们历经了风雨，归来仍是少年。只要有安清泽在我身边，每一次的回头，都有出处，每一个的绝望，都有个尽头。如果说齐慕是一片星辰，他吸引着我所有不可一世的美好愿望。

        那么，安清泽一定是一汪泉水，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够洗净我身上的尘世硝烟。他张开手臂等着我，等着我回头，然后毫无所条件的包容了我所有的疼痛和鲜血淋漓。

        而我，何曾问过他疼不疼？何曾在意过他会不会厌倦呢？

        当时我发现他亲吻苏梅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刻做下了离婚的绝望，我甚至义正言辞的说，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考虑。可是我何尝不自私，我的所谓的义正言辞，和轻易就能够说出口的放手，一定是不知道多深刻的伤在了他的心上。

        “谢谢你，清泽。”我说。

        我说的很轻，安清泽也没有回答我，但是我感受到他的手臂，微微颤动了一下，我知道他听见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已经很疲惫的开始有了浓重的困意。我想，如果安清泽不那么做的话，恐怕下一秒我就会睡过去了吧。这一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毕竟。

        无论是参加齐慕和李文婷的订婚宴，还是林安柔的电话，齐墨没有死的令人震惊的真相。还是林安柔的交易条件，我对齐慕说的那个可以勉强称之为请求或者是疑问的那句话。

        一切，都让我觉得很疲惫很疲惫，我的眼皮很沉重。意识，同样也在昏昏沉沉的放纵着她的消亡和失控。齐慕的脸，小墨的脸，林安柔的脸，甚至是当年白岸的脸，都在我闭着的眼睛的黑暗世界里，摇摇晃晃，锤锤欲坠。

        所以，当安清泽吻，落在我的唇上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阵光芒的冲击。我忽然想到了，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在某段阅读理解上看到的一句话，当时无论我是如何的尝试，都未曾理解透彻的一句话。

        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会看见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恩，我闭着眼睛，有个人在我身边，他悄悄的在我的唇角落下一道印痕，他没有说话，可我嗅到了爱情的滋味。岁月啊，何不就这么静好下去呢？我忽然无比期待的想着，时间啊，如果就停在这一刻多好啊。

        安清泽没有继续下去，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仿佛是少年时代，我们互相说过的喜欢你。

        我曾经对齐慕说过爱你，齐慕也曾经对我说过爱你。可是原来，那些少年时代里的一句喜欢你，比起日后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纸醉金迷的爱你，都更加惊心动魄，纯粹的让人心惊。

        这一晚上，我们并没有做接下来任何事情，我想我们都很疲惫，但是我们又很满足。在所有的磨难面前，发现了我们彼此愈加贴近到了一切的心，那是多么令人不得不满足的一件事和一种体验。

        所以，当第二天，安清泽去了乐创之后，我有所预感的见到了齐慕的时候，我的心，终于可以稍稍的减轻了几分的疼痛。

        曾经，我责怪过命运，抱怨过时间，憎恨过一切的阴差阳错和巧合累赘。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是漫长的时间和沉重的人生。可是那些，原本也是早就该预料到的路途。

        谁也无法保证，永久的跟谁在一起。即使再多的确认，彼此确认，又能如何呢？争得过时间和人生吗？

        齐慕看着我，眼神像是在控诉，又带着隐隐约约的希望和期待。我知道我早已给不了什么，也承诺不了什么，甚至只是一个拥抱，一个肢体的触碰，如今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奢侈，是被称作不应当的东西。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齐慕终于开口，在我们长达一个小时的沉默中之后的开口。他的声音，透过空气传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浑身震颤起来。

        我努力的捏紧自己的手指，像往常一样，这是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惯用的方法。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要做到没有一丝的颤动，果然是很难的，或者说，几乎是做不到的。

        “昨天，订婚结束之后，哦，不对，是被打断被迫结束之后，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我以为你至少会回来，或者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我以为，至少你会想要跟我说一两句话。

        即使不是解释吧，至少你再对我说一次，不要订婚之类的。或者，哪怕你是反悔了也好，你说那只不过是你一时冲动，胡说八道的，你继续一脸清高无所谓的对我说，去订婚吧，我们永远别见面了，我们以后都会幸福啊什么之类的。

        真的，我发现自己已经颓然低败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我有些不甘心了。可是怎么办，我发现即使是这样的话，若是你对我说了，我也愿意听的。

        但你是当我死了吗，就这么没有再来？秦可，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叫我怎么样怎么做，或者，你想叫我怎么去死？”

        我果然还是没忍住，盯着齐慕的眼睛看，那双眼睛里有星辰的光芒，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光芒，竟然是叫我有些迷惘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呢？”我苦笑了一下，扯开的嘴角，有些干涩，生疼，直到了心底。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想要狠狠的捅自己一刀，其实我宁愿齐慕凶狠的给我一巴掌，然后告诉我不要再来打扰他的生活了。可是我知道齐慕不会，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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