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植物人
失速的车子快速进入弯道，在楚思怡出车祸的地方直直撞向山体，剧痛袭来。
陈书杰和洛向晚双双尖叫着吓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气。
“你梦到了什么？”洛向晚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头一脸全是冷汗，枕头也湿了大半。
她好像梦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醒来却没有丝毫的记忆。
“不知道，反正非常可怕。”陈书杰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脸上白的没有丁点血色，身上的家居服几乎全部湿透。
“我也想不起来。”洛向晚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澡，双腿止不住发软。
楚思怡出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被小三，知道真相还是在对方出事那天。她没想到陈书杰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敢杀人，当即提出分手。
陈书杰不同意分手，还警告她不准把这一切告诉任何人，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洛向晚拧开花洒，发现自己的手脚还在发抖，恐惧的感觉再度袭上胸膛。她得想办法跟陈书杰分手，总觉得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不对劲，再跟他交往下去，说不定自己真有可能下一个受害者。
两人各自洗完澡，换了床单很快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洛向晚发现自己竟然跟楚思怡同车，当场吓得心跳失速，“楚思怡，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感情，破坏你们的婚姻。”
“你就是。”陈书杰出现在后座，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交往，但是又舍不得我的大方，假装自己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楚思怡你停车。”洛向晚吓得伸手去抢方向盘，不料开车的人忽然变成陈书杰，车子的速度也在一瞬间提到最高。
“刹车，刹车……”陈书杰喃喃喊着刹车，然而无论怎么用力，刹车都像是不存在一样，毫无反应。
失速的车子继续往民宿的方向开去，下了坡道就是楚思怡的车祸地点……
……
阳关道便利店因为一篇见鬼的小作文走红，连续两个晚上有学生和网红过去打卡，生意红火。
开州路上的居民倒是见怪不怪，依旧在凌晨之前关门打烊。
前天晚上在便利店买了关东煮的女生，再一次兼职结束，坐着仿佛火箭一样的7路公交回到开州路站点，微微有些诧异。
她像平常一样去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份关东煮，无意识看向用餐区。
便利店的用餐区很大，一共摆了十张桌子，能同时容纳40个人一起用餐。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这是开州路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好像也正常？
“10块，谢谢。”值班的店员语气生硬。
女生回过神，拿出手机扫码支付完，想了想，状似随意地问，“你们店里真的有鬼吗？”
她想知道爸妈能不能看到自己。
“没有鬼。”值班店员神色平静，“我们店里的都是人。”
“谢谢。”女生失望低下头，拎起自己打包的关东煮，扭头出去。
“她好像有心事？”王姨走到值班店员身边，小声说，“我觉得她不是怕鬼，而是想见鬼。”
“冥王说了，不能在店里吓人。”值班店员面无表情，“要买什么。”
王姨看到又有人进店买东西，撇撇嘴，视线掠过蹲在货架前静静看着面包的男孩，抬脚回用餐区。
她才不会在店里吓人。
10点整，在面包货架前蹲了半个小时的小男孩站起来，低着头，敏捷溜出便利店。
楚思怡他们几个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在活人看来，他们只在店里吃完了东西，结账离开。
跟着小男孩过了一条街，大家在阴影底下隐去身形，抹去来时留下的鬼路，继续跟上去。
小男孩揣着偷来的面包往前又走了大概一百米，拐进小巷。
他一出现，马上就有两条狗冲出来围着他打转。楚思怡他们看到这一幕，正准备返回便利店，谁知那两条狗突然发疯朝他们冲过来。
“快走！”陈大叔脸色一白，抓着他们迅速返回便利店。
回到便利店，大家把鬼路都抹去，屁股刚挨着凳子就看到对面的元锦，惊得又站了起来。
“集体作案？”元锦歪在椅子里，似笑非笑，“尾巴倒是扫得很干净。”
“我们就是好奇他为什么每次只偷一个面包。”王姨干笑。
“坐下吧。”元锦神色冷淡，“谁起的头。”
他们打扫了鬼路，没有违约，她就是想知道下他们看到了什么。
“我。”陈大叔站出来，承认是自己起的头，“他连续两个晚上来偷面包，我想应该是家里出了问题，就带着他们一起过去看。”
“看到了什么。”元锦抬眼看他，“9分钟，你们再晚一点回来就会魂飞魄散，什么事比你们的执念更重要。”
“他偷了面包去喂狗。”王姨低着头解释，“是我们想多了。”
元锦轻轻敲了下桌子，黛眉微扬，“真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你们又能帮什么。”
不得离开这里10分钟，他们但凡忘了，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什么都帮不了。”王姨叹气。
他们已经死了，就算小孩真遇到什么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知道就好。”元锦说完，皱着眉头起身去办公室。她不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去帮助人，而是希望他们遇到这种事时，先找鬼差。
鬼差可以随时离开便利店，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所有鬼差包括她在阳间都有真实身份。
元锦推开办公室门进去，宋云策等人正在核对新一批亡魂的预约单，看到她不自觉低下头。
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想要看不到都难。
出馊主意的人多半是宋云策。店里的营业额这两天翻了三倍，每一个过来打卡的人都会进店里买东西，今天一天就有好几百人专程过来。
平时店里的顾客也不少，今天直接翻翻。
“作文谁写的。”元锦伸脚勾过来一张椅子坐下，皮笑肉不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秦霜举手，“便利店不能亏损，我们也是为了提高营业额。”
宋云策火速起身过去给她按肩膀，“我们算了下，营业额继续增长，再过两个月就能给你换新车。”
主要是他出钱。
五菱配不上阿姐的身份。
“我是没钱买车吗？”元锦佯装不悦，“要你们多事？”
自她到特别灵魂安置处轮值，此前来阳间消解亡魂执念时存下的钱，加上前任轮值鬼王留下的资金，他们手里有好几千万。
不让便利店亏损是不想吃老本，她随便买好车不成问题。
“阿姐当然有钱，但是我们店现在成网红店了，老板娘也要拉风一点才行。”宋云策红着脸干笑，“我给你换了新的床，还给你做了宵夜，要不要吃点？”
楚思怡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吃别的，阿姐只能吃流食。
她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食物。
“吃点。”元锦抬手看表，“顺便跟我说说，今晚有多少亡魂过来。”
宋云策顿时眉开眼笑，“好。”
秦霜等人把他的傻样收进眼底，止不住摇头。
傻小子……阿姐这代班冥王说不定当着当着，就会成为新的冥王，哪里是他能追得上的。冥王就是被前任冥王骗，说是去度假，结果一去不回，跑小世界里当女魔头，养了一堆的小情人逍遥又自在。
元锦移步去办公室隔壁的餐厅，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满意弯起唇角，“味道还不错。”
宋云策脸上飞起红晕，迅速将调好的冰镇果汁放到她手边。
秦霜等人默默翻白眼，上前汇报今晚来的亡魂数量。
今晚34个临时停驻点会有800名亡魂返回阳间，需要阿姐亲自处理的，一个都没有。
元锦听她说完拿走单子扫了一眼，随手放到一旁，吩咐到，“来这儿围观的人太多，多盯着点，别出事。”
出了事是她的责任。
“知道。”众人齐齐应声。
到了凌晨，挂在门口的青铜风铃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用餐区出现一扇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
白色冰层从门后蔓延过来，刚进入店内便像是发现了什么，迅速消散。
“就凭你们也想欺负我手下的人？”元锦冷哼，“滚出来。”
缩回去的冰层化作人形出现，低着头恭敬行礼，“拜见冥王。”
“看清楚铃铛上的字，再让我发现你们玩这种小把戏，一律送入铁围山。”元锦指了指青铜风铃的木牌，转身回去。
风铃的木牌上，禁止吓人四个鎏金大字正慢悠悠转圈圈。
……
元锦在楚思怡的身体里苏醒过来，天刚蒙蒙亮。
她拿过笔记本电脑，将陈书杰偷税漏税的证据整理清楚，锁上笔记本电脑拿着手机剪辑昨晚的监控。
6点半左右，冯志兰开门进来很快又关上门，小声问道，“书杰昨晚去哪儿了？一大早不见人影。”
“今天天气好，大概晨跑去了吧。”元锦微笑回她。
陈书杰和洛向晚估计还没醒。
她送的美梦没这么快醒过来，何况他们本来就心虚。
“妈，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你去帮我打印一份，放弃这套房子一半产权的协议。”元锦在冯志兰开口前，软着嗓子央求她，“现在就去。”
冯志兰佯装不高兴，“你为什么要放弃一半的产权？已经给了书杰一半还不够吗。”
女儿的心只向着陈书杰。
“是给书杰签的。”元锦故作俏皮，“他如果爱我，一定会放弃房子。”
楚思怡的爸妈担心女儿婚后会受苦，这套婚房写的是她和陈书杰的名字，并且签了协议将房子的一半产权赠予陈书杰。
市中心地段，面积将近四百平米的大平层，总价一千多万，绝不能分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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