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顺藤摸瓜

陆青云和众人聊了会儿家常，问问他们地里的收成，家里除了种地还有什么营生，有没有家里人在外面打工。
之后提出想先见一见关山。
“专家架子都大，有熟人引见，也好说话。”
众人帮他去找人，回来都说，关山没在家。
“昨天割麦子伤了手，缝了好几针，恐怕去市里医生换药去了。”
“他也没个电话，等他回来我们让他找您。”
陆青云便也不等了，婉拒了众人请吃饭的热心邀请，先回文城。
临走时交代高树，暂时不用回局里了，留在靠山村辛苦几天。
任务有两个，一是与村民搞好关系，二是见到关山，马上把他弄回局里。
至少是哄的骗的，陆青云都不过问，只要不违反纪律，随便高树操作。
高树大概猜出其中猫腻。
“局长，您是不是认为，有人故意破坏种植园项目？”
陆青云没有否认。
“从百姓提起专家，我就有这个想法，正确与否，等找到关山和这位关专家再印证吧。”
当晚关山没有回村里，也没有联系家里，急得她娘满村转悠找他，找不见，又在村口等了半天。
关山不回村，更加印证了陆青云的推测，第二天一早便来林大，找到几位相熟的教授。
请他们帮忙打听学校里有没有一位姓关的专家。
能称得上专家的，得是一个行业里的佼佼者。
教授们没有打听到关专家，倒是食堂有个采购姓关。
这个姓关的采购之所以能让几位教授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前年他采购的食材不新鲜，引起不少学生出现食物中毒的症状。
当时事情闹的挺大，学生纷纷要求开除关采购，后来是校长亲自压下来的，只罚了关采购一年的奖金，又给出现身体不适的学生报销了医药费，营养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陆青云暂时找不到别的嫌疑人，这个关采购不能轻易放过。
找到校长了解关采购的情况，就从学生食物中毒这件事问起。
几位教授陪他一起见校长，帮他撑腰。
校长起初还不愿意向陆青云说实话，还是几位教授一起向他施压，校长才不得不开口。
“我也是没办法。”
“他是招商局局长关金武的弟弟，关局长亲自找我说情，承诺学校不追究关采购的责任，他就帮学校，安排几个进事业单位的名额。”
“我们学校本来就没什么名气，年年招生都成问题。优秀毕业生也没有什么待遇。”
“我真的很难拒绝这样的机会。”
搞科研的人眼里不容沙子，一位教授恨铁不成钢的说。
“难道为了几个优秀毕业生能进事业单位，就任由这样的老鼠在食堂作威作福？”
“其他学生的身体健康还不如几个事业单位的名额重要？”
校长被责问的哑口无言，频频抹汗。
这几位教授，论资历、论年纪，论在各自领域的成就，都在他这个校长之上。
何况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他理亏，他哪敢反驳，哪有脸反驳。
陆青云倒是很能理解校长。
学校学校，有学生才有学校。
文城林业大学每年招生都成问题，说不定哪天就被吞并了。
学生选择报考林大，总要有个理由。换个说法，林大总要有一个方面，能吸引到生源。
有可能争取到优秀毕业生，并且进入事业单位，对学生来说十分让人心动的诱惑。
陆青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把关采购的事留给校长和几位教授关起门来解决，自己直接回到局里。
一进办公室便打电话让关金武过来一趟。
正常情况下，年轻的新领导对老人儿都会多给几分面子。
没有必要，完全可以去关金武的办公室谈，直接打电话通知对方过来，是很不给对方面子的行为。
关金武刚背地里动手脚，破坏靠山村药材种植园项目，不陆青云就没打算再给他留面子。
要知道这个种植园，是推行三方合作的试点，是要拿出成绩，给所有人吃定心丸的。
其重要性，陆青云特意开会强调过。
关金武明知故犯，陆青云凭什么给他留面子？
关金武接到电话通知，果然心里不舒服，不过还是忍着脾气来了。
谁让他的把柄在陆青云手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想到，陆青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求他自己申请提前退休。
关金武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因为有把柄在陆青云手上，对他一忍再忍。
他竟然要求自己提前退休！
先不提提前退休收入会大打折扣，手中权力也得全部交出去。
最主要是，只有犯过大错的，才会被要求提前退休，这是默认的规则。
自己提前退休，等于告诉所有人，自己犯了重大的过失。
关金武忍无可忍也就不忍了。
指着陆青云鼻子怒吼。
“姓陆的，你别太过分了。”
“我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陆青云十分淡然的推开几乎戳到鼻尖上的手指，站起身来，直视关金武的双眼。
“我为什么要逼你。有你没你，我一样当局长。”
“要求你主动申请提前退休，是我的职责所在，不服气？需要我把林业大学的关采购和靠山村的关山请来，和你叙叙旧吗？”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败露，关金武脸色灰败，跌坐下来。
却还想做垂死挣扎。
“我承认关采购的事，我有一定过失。但，扶持本市院校是市里一直提倡的。我只是帮忙解决几个就业岗位，也不算违规。”
“关采购一时不小心买了不新鲜的食材，并不是多大的过错，学校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关采购从轻发落，也是人之常情。”
“因为这点小事要求我提前退休，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这位在官场混迹半辈子，成绩没几样拿得出手的，这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练的炉火纯青。
陆青云索性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靠山村的项目，对我，对局里，甚至对市里都很重要，你踩到我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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