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认了爹娘
吃完饭，两个老人又问了许多，洛凡也跟着两人的叙述仔细回想，但都无济于事。
不过，她了解到，这两个老人确实有个女儿，名叫凡儿，是村里出了名的孩子头，整天跟犯二似的疯疯癫癫，到处乱跑，老两口怎么说都说不听。
还知道，凡儿穿衣服从来都是紧身束腰，一副侠女模样。奇怪的是她死的那天，不知为何竟然一身白衣。
看老两口这斩钉截铁的口气，洛凡也琢磨：可能他们女儿跟她真的是长得太像了吧！
吃完早饭，洛凡来到大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三三两两的房屋，一片迷茫心头萦绕不停。
她是谁？从哪里来？又该到哪里去？
是凭空而生，还是记忆全失？
而现如今是该走，还是该留？
回头，老两口正朝她走过来，满脸笑嘻嘻，也许是因为他们女儿起死回生，心情大好的缘故。
只是，只有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不是那个他们口中的女儿。但也就是或许，也没准儿她还真是他们的女儿。
“孩子，站这里做什么呢？怪热的，走，快回屋里。”
洛凡心乱如麻，看到老人那美滋滋的喜庆劲儿，又不忍破坏，强笑着被老妪拉进屋内。
“孩子，你还没告诉娘呢，前晚到底是咋回事？你再好好想想，那天你去给隔壁婶婶送些吃食，回来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当娘的和当爹的就是不一样，爹的关心和疼爱是在心里，娘则是实打实的关爱和心疼，想憋都憋不住。
洛凡还真就认真思索片刻，但终究还是一无所知，她的大脑里存在的记忆全部都是从树林里棺材里醒来那一刻开始……至于以前，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老人问话，不答反而不礼貌，她勉强挤出笑容，但是开口她又犹豫了，该怎么称呼呢？
称呼不定，说话难免支吾起来：“呃，这个实属抱歉，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呃，我想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老妪一愣，她没想到精灵古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怎么，怎么这样迟钝了？
摸摸洛凡额头问：“凡儿，你没事吧？”
洛凡自己清楚得很，除了没有记忆，什么都好。
“没事，可能是那晚发生什么意外，让我失忆了，要不然我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洛凡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她想，自己但凡和两个老两口有点血缘关系，就算不认识也该不那么生疏才对。
这时，老翁走近些，朝女儿后脑勺观察一番，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应该是没看出什么苗头。
“凡儿可能是真的遇到什么邪乎玩意了，要不然不可能好端端的没受一丁点伤就来个失忆。”
“那凡儿也不是头一次夜里出去，平常哪天她不是出去瞎玩，瞎折腾到半夜才回来，不也是好端端的？”
“这？你问我，我去问哪个啊？那晚我也没跟在她屁股后面。反正呢，女儿没事，就是天大的福分！”
“对对对，只要活着比啥都强。”
听着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洛凡沉默中思量一番：人非人，家无家，倘若老人确实没认错人，她也就打算在这里安顿下来，总不至于流浪街头，或许以后她能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趁两个人说话停顿空档，洛凡眺望老翁一眼，转向老妪，指着自己：“呃，你们真的不会认错人吗？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目光不约而同的瞄向洛凡，他们觉得这女儿死了一次之后变了，变得很不是一点半点，从一个永远坐不住的野丫头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恬静姑娘。。
面对洛凡的问话，老妪笑呵呵：“傻闺女，我们养了你十几年，天□□夕相处，你就是化成灰，我也知道你身上有几根毛。”
老翁对女儿死而复生的事还难以放怀，一听到“化成灰”的字眼，两眼一瞪：“你说啥呢？咱女儿好端端的，别净瞎扯些没用的。”
人性情天注定，一夜之间变性，老两口着实心虚得很。
老妪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对对对，咱女儿可是福大命大，能长命百岁呢。”
两个老人真有意思，完全是一对活宝。
洛凡不好意思的摇头：“没事，只是说说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呃，既然我是你们的女儿，那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两位老人家的。”
凡儿整天瞎混，暂且不谈她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白天她人影儿都不带看见的。这转眼，眼前的女儿太懂事了，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用怀疑，根本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唯恐女儿发烧糊涂，老妪再探其额头，拧眉：“没发烧啊？！”
洛凡反握住她布满老茧皱纹的手：“娘，我就是失了记忆，身体都好好的呢，你和……爹尽管放心。”她犹豫一下改口爹爹与娘亲。
简单的聊会天，安抚好二老，洛凡只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下，便回闺房。
稍作平静，洛凡打来一盆水，搁置在盆架上，坐在床边静待片刻，待水纹消失，才深呼吸一口，走上前。
水面上的女子长发飘逸，头顶和耳边分别卡着两个闪闪发光的发饰，肤白如雪，大眼睛，高鼻梁，典型的樱桃口，一身白衣着身，仙气得不得了。
看着盆里的自己，洛凡不禁莞尔：自己明明一无是处，会怕见生人，不善交谈，自卑，而这么一副完美无瑕的皮囊给了她，她该如何是好？
然后，又想到村子里那些人的简单装束，洛凡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另类，转身出门去找老妪。
老两口正在议论洛凡突如其来的改变，也有些许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或者被鬼魅上了身，撞了邪什么的，听到敲门声，老妪嘘声：“别说了啊，要是让女儿听到该不高兴了。”
说完，去开门：“凡儿，找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呃，娘，你看我这……”洛凡摊开手臂，低头看自己。
老妪顿时明了：“哦哦哦，也是，这衣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是该换。”
老妪把洛凡领到另一个小房间的角落里，那里有个小柜子，打开，是一个个整齐的包袱。
老妪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洛凡：“你啊，天天的把自己房间搞得跟鸡窝似的，衣裳都乱扔，我洗洗就会放到这里来，以后你可记着点啊。”
衣裳乱扔，这明明是以前的污点，洛凡挺不好意思：“嗯，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让娘再操心了。”
把老妪送回房间，洛凡才离开。
第二天，洛凡一大早梳洗完毕，欲去准备早饭，刚到门口，看见老妪正拿一个大碗往其中留好的饭菜碗上盖。
“娘，我能做些什么？”
老妪回头看到是洛凡，明显一愣，他们的凡儿永远都是睡到晌午，等他们从地里干完活回来时碰见。这是她怕凉了，给洛凡留出来的饭菜。
很快，老妪也想到女儿转性了，收回盖盖的手，乐呵呵的说：“有啥可忙的，来，凡儿，快来吃饭。”
洛凡乖巧的找个地方坐下，四下里没见老翁身影，疑问：“爹呢？”
“哦，你爹昨晚在山上打了点好东西，一大早就去集市了。还给咱们留了一只野鸡，中午就给你炖了吃，好好补补”
话语顺其自然，洛凡也就没多想，吃完饭抢着洗碗。老妪准备下地，洛凡想跟着去帮点忙，被老妪拒绝了。说什么大病初愈，得需要静养，拗不过，洛凡只好乖乖在家。
临近中午，老翁回家，就忙活着杀鸡做饭，洛凡一边帮忙，一边把上午老妪不让她去地里干活的事唠家常似的告知老翁。
“你娘那是心疼你，怕你这又白又嫩的俊模样给晒坏了。”
“哪怕什么，我总不能天天在家白吃白喝的吧，是吧？爹。”
“你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明摆着是在揭短，老翁也就是顺口脱出，说完才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女孩家家就是脸皮薄，一听，脸刷的就红了：“爹，那是以前，你知道我都忘了的，人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您就当又生了个女儿吧，好吗？”
以往，凡儿从来不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嫌他们啰嗦，今天，哦不，从昨天开始，她说的话比以前一年说的都多。老翁想不诧异都难。
未免再尴尬，老翁捋捋花白的大长胡子，转移话题：“是是是，爹不该说。这饭都熟了，晌午快过了，你去门口看看你娘回来了没？”
洛凡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刚巧，老妪回家来，洛凡连忙接过锄头，扶着老妪进门。
饭桌上，洛凡饭碗里堆满了鸡块，都是肉最多的，鸡腿，鸡胸……
洛凡夹起一块，咬一口：“劲道的很，嗯，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吃不够就让你爹再去山上打。”老妪看着女儿能同桌吃饭，就不自觉的笑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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