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夫也无奈
后瑶娘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冲洛凡咧嘴笑笑，拉着后瑶往院子里走。
“娘，你这是干嘛呀？我和二姐在说话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许和洛凡有来往。”
“那你这是为什么呀？”后瑶被拉的心不甘情不愿。
“洛凡死过之后就变得不正常，怕是有妖怪鬼神作祟，小姑奶奶你就老实点，别惹祸上身，害了一家子啊。”
“那是个意外，可能被噎住了，也可能是一口气没上来，以前你不就是说过这种事情吗？”
“她不一样！”
“我不管，反正有就对了，二姐以前对我那么好，你也没少沾好处，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啊，山上你拉我就算了，这次我就要跟二姐一起。而且，大爷大妈生病，她难得一次找我上门，我能不嘚瑟一下吗？”
后瑶叽里呱啦一大堆，转身就往大门走，后瑶娘稍稍拉高音调：“可她不只是死了，还莫名其妙换了一身煞白煞白的衣裳……”
后瑶哪里肯听，见状后瑶娘生怕门口洛凡听到，也不敢太大声，压着压着最后没了声音。
眼瞅着后瑶被她娘拖进屋子，洛凡哀叹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二姐！二姐！别走啊！”
洛凡欣喜回头，后瑶乐呵呵的跑过来。
“二姐，你不是不知道，我娘她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别往心里去啊。”后瑶大大咧咧的边走边说。
胆小怕事？洛凡内心好一番苦笑，其实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只是她沾了二姐的光，短短时间才没被别人看出来。
“不会不会！”
后瑶想起二姐来她家的目的：“呃，大爷大娘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说着，习惯性的就去挽着洛凡的手臂，刚伸出手，脑海里就出现她娘刚刚才说过的话:她不一样，她不止死了，还莫名其妙换了一身煞白煞白的衣裳。
手又悄悄的放了回去。
胆小自卑的洛凡是那样敏感，后瑶的一举一动，她都心细如针的感知。不管什么原因，她跟后瑶毕竟不是很熟，这样也挺好。
只是，她应不应该把绑匪给爹娘使坏的事情告诉她呢？又或者她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三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要不你跟我去看看便知。”洛凡直接一锤定音，省的话多说不清楚而耽误时间。
“二姐，不是我说你，生病了就该去找大夫啊，怎么到自己头上就犯蒙了呢？”
数落就数落吧，洛凡抿唇微笑，也不辩解。
以前都是洛凡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下命令，后瑶终于找着机会也威风一把，可照二姐那火爆脾气，哪容得了她说这么多，早就一个手剃把脑袋削掉一半了。
撇开这个不说，如果爹娘生病，搁在以往，二姐肯定也是急得上房揭瓦，定不会这么沉得住气，跟她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家。
洛凡见后瑶回头，也没看清脸上是不是挂满诧异，忙说：“上午就找来大夫了，说没事健康的很，可没想到会这样，所以我不相信他了，没办法才会去找你。”
先是娘千叮咛万嘱咐，后是连大夫都诊断不出来怪病，要知道整个村子就一个大夫，而且医术高明，堪比神仙降世，没有他治不了的疑难杂症。
这回后瑶心里开始长毛了，她娘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划过，还有之前说的：她家肯定有邪祟，以后可不敢去，万一他们一家都……（已经不是人了，你去了就是死命一条）
后瑶实在不敢往下想，眼瞅着就到洛凡家，她却不敢再往前走，可又不敢停，脑海里仿佛看到洛凡那张牙舞爪要吃她的模样。
“二……二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有点不敢去。”后瑶神情恍惚，恐惧得很。
洛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连后瑶都不肯帮她，那在这个村子她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可是我现在只认识你，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拜托你了后瑶。”
洛凡没有以往的嚣张跋扈，威风赫赫，此时更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美丽动人。
后瑶心善，虽心里紧张害怕，却做不到见死不救，但她心里一团又一团的疑问开始像摞积木一般水涨船高。
回头，洛凡还是那个从未见过的洛凡，并没有变成她想象里的妖怪，心里一横，直愣愣推开门，走进院子，直接朝二老卧房进发。
洛凡见后瑶直接走进去，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紧跟上去，快走两步，礼貌的给后瑶开门。
看着后瑶左瞅瞅右看看，但就是不吭声，可她那样子似乎司空见惯一般，并没被眼前景象给吓到：“看出什么来了吗？”
“大叔大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后瑶看都没看她一眼。
闻言，洛凡走到床前，疑惑的端详起来，肤色还是紫黑色，还是死尸般的躺着，探探鼻息尚在，确实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不，等等，他们的耳朵，这是怎么回事？
围着耳廓边缘，一排乳白色短绒毛，像……兔毛？可看着又像别的什么东西。洛凡非常肯定，之前是没有的。
她赶紧否定：“不不不，以前耳朵上什么都没有的。”
“你确定？”
看着后瑶疑惑地眼神，洛凡沉默片刻，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回想了之前看到的一幕幕，然后点点头：“是的！”
后瑶凝重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是得去找大夫，可能只有他有办法。”
听着后瑶一声声叹息，洛凡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难道真的只能去看大夫吗？她是真的不太相信那个大夫。
“二姐，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走啊，我陪你去。”见洛凡一直发楞，后瑶说着拉起她就往外走。
村子不是很大，但大夫的家住得比较偏远，七绕八绕好一会儿才到。
既然来了，洛凡也就不想想太多，看着后瑶急促的敲门，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来啦来啦，我说能不能温柔点啊你们，大门都快被你拍烂了。”大夫无可奈何的喊着开门。
看到洛凡二人，蹙眉：”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哪次都是这么风风火火，说，什么事？”
洛凡没心思回话，好在后瑶是个急性子：“大夫，二姐家的大爷大妈生病了，你快去看看。”
大夫好像知道似的，并不感到意外，凝视如芒的目光朝洛凡上下打量一番，仿佛要把她给看穿，似乎是在说，既然是你家的事，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啊？
经过上午这大夫给二老诊断一事，洛凡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但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瞪着自己，到底是几个意思？
可能是出于性格问题，洛凡这才发话：“上午您说二老没什么事，可是今天下午就一直昏迷不醒，所以特意来请您在过去一趟看看。”
那大夫的眼一直没离开过，洛凡话音落地，大夫唇角莫名其妙划过一丝欣慰。而后才说：“是吗？上午确实没什么问题，怎么会这样呢？你们等我拿上药箱咱们就走。”
“大夫，你快点啊？”后瑶着急的催促。
目送大夫回屋，洛凡转向后瑶，满脸疑惑拉拉她：“你真的觉得这个大夫靠谱吗？”
“必须的，这可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不管谁病了，摔了，他都能给看好。”
“不管是多难治的病？”洛凡似乎看到希望，但还是有些心虚。
“反正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
这下洛凡心里舒坦多了，她告诉自己，可能上午是病象还没显现出来，这个大夫才没能看出来。
“二姐，我怎么觉得大夫刚才看你的眼神变了？”
洛凡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反问：“有吗？”
后瑶思索片刻，自言自语：“可能是我看错了？”
没多久，大夫拎着箱子走出来，洛凡比刚才也和颜悦色了些：“大夫，我来给您拿箱子，脚力会快些。”
大夫也不含糊，直接把箱子给了洛凡，后边后瑶傻眼了，这波是什么操作？
以前，她跟着二姐时，可没少给大夫的药箱上使坏，比如走着走着，在路边捡个大石块悄悄放箱子上压沉；要不就是拿刀子把药箱的背带给剪断。
大夫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这是救死扶伤的宝贝，不要耽误他救人之类的话，可二姐从来都没听进去过。
难道这次是因为生病的是二姐自己家的人，她才没搞怪？
即便这样，以二姐的习性也不会献殷勤到这份上啊。
一路上，后瑶疑惑的小眼神就没离开过洛凡那张温柔可人的脸，偶尔碰上，洛凡也是微微一笑。
回到家，洛凡先把药箱放桌子上，退到一边，好让大夫看病。
“这脸变色多久了？”大夫问。
洛凡略微合计一下，回道：“大概两个时辰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变得，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中，脸色逐渐凝重。
洛凡一幕幕看在心里，揪得生疼，可大夫不说话，她也不敢冒言。
好一会儿，大夫站起来，摇摇头：“女娃，实在抱歉，我也无能为力啊。”
洛凡刚刚才填满的信心瞬间荡然无存，还没缓过神，就听见后瑶叽里呱啦：“你不是我们村里无所不能的大夫吗？什么叫无能为力？”
“这病我是真没遇到过，不知道病从何来无处下手啊。”
“什么叫没遇到就无从下手，你是不是记恨二姐以前老是整你，就不想给看，还是想怎样？”
医者仁心：“后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也有你的份，你爸妈生病的时候我有不去看吗？现在我是真的无可奈何啊。”
后瑶一下给堵得哑口无言，眼巴巴的看着洛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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