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遇小穆介

【……

        你我今生虽无缘连理，愿千世后再续前缘！

        天地之间或人或神均轮回如常，君无需挂念，却需历尽千辛跋涉昆仑虚之巅女娲庙，方能再有缘相见。

        今日之后，不论君将何往，洛凡纵然再入千世也无悔。水晶球乃是周身法力幻化而成，要时刻带在身旁，关键时刻可吞下，若非万不得已，切勿意气用事。

        替我感谢阿清，她的大恩大德，洛凡永生难忘。

        临终前心里话印进水晶球，你们能看到我已无憾。

        穆介，阿清，我们来世再见！】

        文字下面，还有落款：妻：洛凡

        穆介带着洛凡的感激之情看着阿清，似乎唇角间一丝微笑若隐若现，他知道阿清一直爱着自己，而他自己却爱的是另一个人，阿清不但没有夹藏私心，还一心一意帮他和洛凡，这胸襟恐怕无人能及，而他除了歉意就是感激。

        阿清看的明白，她摇摇头微笑着：“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一副温馨的画面，唯爱唯美！

        穆介决定孤身前往昆仑，再三请求阿清留下接管穆家家产，安享晚年，但阿清没答应，她接受不了穆介不在的日子。

        路很远人已老，她更多的是担心，似乎所有不幸的结果都在阿清脑海里闪过。

        最终，两人散尽家财，结伴上路。

        半路遇强盗，阿清不顾穆介反对，用自己做诱饵救了穆介一命，而自己却身陷囹圄，被活活饿死。

        穆介远远地眼瞅着阿清被带走，有心前往，又怕辜负阿清一片苦心，更怕负了洛凡的千年之约，咬咬牙终究转身而去。

        不知走了多少个日夜，穆介从头发斑白走到雪白，从衣装整洁走到褴褛，从满脸洁净走到斑黑，嘴里的牙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手指甲都长的不成样子……乞丐？野人？不，他连这些都不如。

        即便如此，他嘴里还依然断断续续喊着“洛凡”的名字，偶尔“阿清”的名字也会冒出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手里的拐杖不知换了多少根，最后在距离昆仑之巅的半山腰，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倒在蜿蜒的小路边。

        奄奄一息那一刻，穆介从怀里掏出那颗用写满文字的绸缎包裹着的水晶球，缓缓拨开绸缎，看了一眼文字，尤其看了“若非迫不得已，切勿意气用事”这几个字，累到已经无法言语，心里凄凄惨惨戚戚：凡，我已尽力！

        随着眼角泪水落下那一刹那，穆介吞下了水晶球……他死了，在水晶球波光下，又从一具尸体变成了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因常年风吹日晒，雨淋雪盖，又被生灵污垢，杂草丛生，石头也变得又臭又硬。

        时间依然在流走，有一天一位手持拂尘的老者经过看到他，拧眉无奈摇头，叹息下，用拂尘朝石头轻拂三下，石头里飘出二魂六魄，移向人间。老者又在石头旁边打坐，日月更替，很久很久之后才笑吟吟离开。

        此后，变成石头的穆介有了意识，有了思想，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只能是一块石头。而他早已忘记了所有，老者重新给他起名为“步天”，他由此也成了老者的徒弟。

        直到投胎转世千世的洛凡再次出现，经过石头，才有了步天再世为人的机会。

        穿过七色云彩之后，洛凡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年代，至少在她目前的认知里，她没见过。

        “漂亮姐姐，赏口吃的吧！”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

        洛凡这才注意到一处废弃的庭院破烂墙壁旁坐着一个七八岁小孩，满脸污垢，眼里充满渴望和哀求。

        似是看到洛凡已经注意到他，小男孩连忙磕起头来：“姐姐，好心的姐姐，求您赏口吃的吧。”

        这一路走来，洛凡许是怕了，对一切都充满警惕，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必须先对自己负责，才能救活爹娘。她疑惑着走过去，忽略男孩的动作和言语，凝视着良久。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终究拗不过内心的善良，她还是开了口。

        原来小男孩家里本就艰难度日，但好在爹娘勤劳好干，日子紧巴却也不会挨饿，突然父亲意外井中丧生，母亲一时想不开导致精神失常，小男孩无处谋生，只好上街乞讨，还一天好几趟的回家照看母亲，生怕有什么意外。

        洛凡听后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苦笑抚摸着小男孩的头：“真乖。”

        “求姐姐给口吃的就行。”

        洛凡这才发现，男孩满眼的可怜劲儿无法让人拒绝。可初来乍到，自己也是身无分文啊，蹙蹙眉心，洛凡开始在自己身上假模假样的找东西。

        残垣破壁后的一颗大树上，步天一脸帅气，凛然于树梢，唇角冷笑：师父一直提到的能人也不过如此。

        想归想，既然自己的前程和这个女人有瓜葛，那就不能苦了她，毕竟她是他的“女人”，还得祝他成神！

        突然，腰间冒出个鼓鼓囊囊的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个漂亮的钱袋。这下可把洛凡给高兴坏了，生怕小男孩带着钱不安全，说道：“走，带你去买好吃的。”完全没去考虑这钱的出处。

        一提肉包子，两碗肉丝面，还买了好几样菜……总之能想到的都买了。

        洛凡送小男孩回家路上，小男孩一个劲儿的道谢感恩。洛凡一开始也一直客气，后来只是微微笑着抚摸他的头。

        小男孩的家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家里的用具也都还齐全，不知道家里变故多久，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男孩母亲看到有人来就以为是她丈夫回来了，一直围着洛凡喊，还拥抱。男孩想拉开母亲，怎奈力气太小，只好又跟洛凡道歉。

        洛凡也不嫌弃拒绝，慢慢扶着女人走到床边还算干净的一角坐下，开始四处打量起来，房子还挺大，她惊奇的发现竟然有间房子还挺干净。

        男孩视线一直在洛凡身上：“那是我的房间，自从爹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进去过，妈妈也很少去。”

        在洛凡心里，七八岁的小孩应该还是黏父母的年纪，不禁疑惑：“你这么小就一个人睡了吗？”

        “嗯，爸爸说，男子汉就要坚强勇敢。”

        洛凡还想说什么，只觉得心底已经酸楚难耐，只好再一次抚摸一下小男孩的头。

        “姐姐，我叫穆介，你以后叫我小介就可以。呃，看你样子，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初来乍到，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可以睡我的房间。”小穆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那真是太好了。”看着他即将走去房间的身影，洛凡拉住他：“小介，谢谢你，姐姐自己来收拾就可以了。”

        小穆介露出甜甜的笑，洛凡才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没错，小穆介就是穆介的小时候，洛凡从七彩云穿越而来，而她对之前发生的所有种种都已忘记，包括她和穆介的千年之约。

        如此一来，小穆介家况得到改善，洛凡也得以有了落脚之地。

        白天洛凡就外出溜达，看到需要帮助的就伸出援手，她只想多做点善事，好让爹娘活过来。晚上回去，小男孩早早就做好饭等她，一副有家既归的生活模样。

        许是日子平稳下来，小穆介母亲病情也好转许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看似平稳，洛凡和小穆介也开始面临一些问题，手里的钱已为数不多，这样下去，大家势必也会弹尽粮绝。

        洛凡开始一边给人打工，一边做善事，女人能做的活计比较少，也就是缝缝洗洗绣绣花，偶尔也去别人家下地除草施肥。

        一小段日子后，小穆介偶然发现洛凡回家时鞋子上的泥巴，一问才知道下地的事。

        “姐姐会种地吗？”

        洛凡迟疑后摇摇头：“不会。”

        “那姐姐鞋子上这是……？”小穆介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手丫子呼噜起后脑勺。

        洛凡以为小穆介这是在担心她，于是安慰说：“没事，姐姐不累，只要有手有脚，我们就可以自力更生。”

        “要是姐姐会种地的话就好了。”小穆介有些遗憾。

        洛凡不顾一天的劳累，蹲下平视小穆介：“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家里有一大块地，可是我去看人家种，怎么都学不会，也劳烦过邻居特意教我，可能是我太笨，总是学不会，才不好意思老麻烦人家，毕竟谁家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

        洛凡这才恍然大悟，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这才是重点。趁手里还有点钱，又值芒种时节，这个时候要是种上一片食物，至少是吃饭不愁。

        趁天还有点光亮，洛凡让小穆介带路来到地里，这一块地足有两亩，奇怪的是竟然寸草不生，土壤也是松软蓬起。

        “这都是你弄得？”洛凡着实想不到别的原因。

        小穆介害羞了：“嗯，虽然不会种地，但是我会拔草，翻地，最起码不能荒了呀，万一哪天我要是开窍会种地了，这就是现成的。”

        洛凡简直太喜欢这个孩子了，总是会未雨绸缪，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到小穆介从木讷、卑微、不好意思到开朗、聪明为、人正直，只是他的优点很难让人一眼发现而已。

        “你真棒，明天我们就到集市上买些种子种上。”

        回到家里，这一宿，不管是洛凡还是小穆介一直都是翻来覆去，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地里大丰收的景象。

        第二天，两个人嘱咐好穆介母亲千万不要乱走，就匆匆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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