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堪重用
“我……”
张万贵把枪顶着他的脑袋，可又不敢对他开枪。
毕竟，于大眼镜可是翻译官，真要把他给打死了，他的脑袋也保不住。
于大眼镜一巴掌拍开他的驳壳枪，接着着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面。
“你个狗咬吕洞宾的家伙，我看你这脑袋里面全部都是些浆糊。”
一个巴掌和一句怒骂让张万贵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双愕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于大眼镜。
“看什么看，你没看到关东军和黄协军死了那么多人吗。”
“那，那就是说明排牙山很危险啊。”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
于大眼镜扭头瞄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伪军连长孙德胜，招了招手。
“孙大连长，你来告诉他，你们遇到的土匪到底是葛家寨的土匪还是凌云寨的土匪。”
孙德胜愣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时的战斗很激烈，他只顾着抱着脑袋头也不抬的开枪，哪里看的清楚这土匪到底是葛家寨还是凌云寨的。
不过，回想到刚才在鬼子大本营，于大眼镜的那一番话，孙德胜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是凌，凌云寨的土匪。”
于大眼镜傲气的甩了一下头发，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听清楚了没有，是凌云寨的土匪。”
“那不是更加危险吗，那排牙山就是个火坑。”
于大眼镜再次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凌云寨的土匪战斗力强，但他们始终是要回到凌云寨的，他们一回去，排牙山不就只剩下葛家寨的土匪了吗？”
“那不还是有土匪啊，照样有危险。”
“完了完了，我看你这脑袋是彻底没救了。”于大眼镜不停的摇头叹气。
让得张万贵二丈摸不着头脑，赶**出一支香烟递给于大眼镜，还给他点燃，一边陪着笑脸说道：“那个于大翻译，您是读书人，文化高，有见识，还留过洋喝过洋墨水。我就一粗人，还请您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于大眼镜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没有说话。
张万贵一眼就明白，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你看我，这都到了宵夜的点了，走，我请您一起宵夜，咱哥俩好好喝几杯，一边喝一边聊，您请！”
张万贵一边说着还一边点头哈腰的打了一个手势。
“嗯，既然张大队长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大眼镜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朝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瞄了一眼孙德胜，喝道：“孙大连长，一起呗，张大队长的宵夜可不是能随便吃得到的。”
张万贵心中自然是不爽，这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筷子多一份开销。
可他又不敢驳于大眼镜的面前，不得不陪着笑脸说道：“对，对，一起，一起。”
说完，张万贵偏着脑袋斜着眼睛瞄了一眼于大眼镜。
去你妈的，又害老子破费。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很多客栈店铺都已经打样，三人转悠了一圈，看到远处的面馆正再收摊，赶紧把面馆老板叫住，在这路边面馆坐下。
面馆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葛老七，白天的时候他得知了排牙山的情况，所以一直在这里开着面馆，想要多打听一下情况，看到他们仨过来，自然是陪着笑脸招待。
“那个于大翻译，今天暂且在这里委屈委屈，等改天我要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去云来客栈喝几杯。”张万贵亲自给于大眼镜倒酒。
“嗨！都是自家兄弟，好说，好说。”这地方太过寒酸，于大眼镜也只能将就。
酒过三巡，张万贵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于大翻译，我们之前说道哪里了。”
于大眼镜故意捎了一下脑袋扭头望着孙德胜，“说道哪里了？”
孙德胜也是饿了一天到晚，正愁不知道去哪里吃饭，好不容易于大眼镜叫他一起来吃宵夜，正忙着狼吞虎咽。
一边吃着，孙德胜一边说道：“指，指点，指点迷津。”
“对，指点迷津，还请于大翻译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这个迷津嘛……”
于大眼镜吧声音拖得很长，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不停的捏来捏去。
张万贵无奈，不得不从衣兜里面掏出十几个银元，塞在他的手上，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于大翻译，这次就真的全靠你了。”
于大眼镜乐呵呵的把银元收好，随即轻声说道：“刚才你没听到福田太君说吗，万一他要真的去攻打凌云寨，如果我不把你安排到葛家寨，你肯定会被他调去攻打凌云寨，还有可能成为他的突前部队。你可是跟狗蛋交过手的，他有多厉害，你还不清楚，你要是真去了凌云寨，那不就真是有去无回了吗？”
“啪！”
张万贵顿时后背都冒出一阵冷汗，接着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面。
“哎呀我滴个妈妈，您这一说我总算明白了，您这可真是在为我考虑，这他娘的狗蛋，老子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凌云寨可真不是人去的地方，相比之下，排牙山的确是要安全很多。可排牙山也有葛家寨的土匪啊，葛家寨也不是好惹的货。”
“你傻啊，人家福田太君只是让你去摸一下情况，又不是让你真刀真枪的跟土匪对着干，你出去转悠一圈，随便找个理由不就混过去了？”
张万贵眼中立刻闪过一道星光，嘿嘿的笑了起来。
“嘿嘿，对啊，他刚才的确没说让我去剿灭土匪，只是让我去摸一下情况，老子这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了呢，肯定是被福田太监那两个巴掌给打晕了，要不然凭我这脑袋，肯定能反应过来。不过还是要多谢您于大翻译的指点，来，喝酒，喝酒。”
三人立刻把酒言欢了起来。
葛老七听到他们的谈论，咬着牙齿在心中怒骂。
“狗日的汉奸，等着吧，老子早晚弄死你们。”……
回到自己房子之后，葛老七赶紧把葛酒叫起来，让他的人分成两批，连夜赶路出去，一批给排牙山报信，一批给凌云寨的狗蛋报信。
于此同时，远处的老虎岭也得知了排牙山的情况。
顿时，大队长林振南火速召集了所有干部开会。
听完简单消息汇报之后，老李立刻说道：“大队长，不是我老李说你，当初你就不应该把刺杀勘测小队的任务交给狗蛋，现在你看到了，又被他给放跑了。”
“就是。”老赵也在一边很不爽的附和：“这狗蛋简直就不堪重用。”
其他的一些干部也纷纷的嘀咕了起来。
“老李说的没错，狗蛋就一土匪，哪里知道什么是军人的天职。”
“这种土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
一个个声音几乎都是在埋怨狗蛋没能顺利的把勘测小队的鬼子给全部干掉。
“咳咳！”
林振南吧嗒了几下老旱烟，干咳了几声，让议论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我说各位，狗蛋没完成好任务，这的确是他的过失，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带着多少人，面对的是多少鬼子兵和伪军……”
“大队长，你这样就明显偏袒狗蛋了。”
没等林振南说完，老李立刻反驳了起来：“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狗蛋充其量就是个土匪，他能算的上是军人吗，当初如果你把这任务交给我，我肯定已经把任务完成好了，哪怕再多的鬼子兵，我也能抱着炸药包跟鬼子同归于尽。”
林振南吸了口气，耐心的解释：“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军人，可狗蛋不是，他就一土匪。但别忘记了，他只带了不到一百人的队伍，面对的是两个中队和两个伪军连队，换成是你们，给你一百人的队伍，你能带队伍几乎零伤亡的代价之下把鬼子全部干掉？”
闻言，所有人全部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他们是军人，可在打鬼子这方面，跟狗蛋相比，实在是差的太多。
林振南再次吧嗒了几口旱烟，继续说道：“狗蛋每次都能以少胜多，每次都能打漂亮的大胜仗，难道这些都不够我们吸取经验吗？”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不是来讨论狗蛋的过失，而是我们很有必要终结一下，狗蛋为什么能打赢这一场实力悬殊的仗。”
林振南把旱烟杆子在老李的面前敲了几下，问道：“老李，你先说说。”
老李很不服气的望着天花板，说道：“还不就是装备比我们好，我要有他们那么精良的装备，我也能以少胜多，我也能打这么漂亮的大胜仗。”
林振南冷哼了一声，望向老赵。
老赵顿了一下，说道：“除了装备之外，应该是地形，排牙山外面两处交战的地点相当好设置埋伏，两侧架上足够的机枪，路上埋上地雷，消灭几百个鬼子兵，也不是很难的事情，而且狗蛋手上还有好几门的迫击炮，重机枪，火力配置，我们老虎岭是望尘莫及啊。”
“赵大林。”林振南望向赵大林。
“我……”
赵大林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弟弟赵小林的死，他心中一直记恨狗蛋，所以他不想评论。
“我什么我，有什么说什么，别怕。”老赵在一边为他加油。
赵大林咬了咬牙齿，说道：“我，我在赵家村曾经见过狗蛋他们的队伍打鬼子，武器来说，的确，他们的武器配置很好，不过，狗蛋这家伙很狡猾，就像刚才赵队长说的那样，他很会利用各种地形给鬼子纠缠。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枪法都很不错，应该经历过特殊的严格训练，好几个都是神枪手……”
话还没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聚到了他的身上。
赵大林羞愧的低垂着脑袋，“我们虽然比他们要正规，但在枪法方面，跟他们相比，的确有些差离。”
闻言，所有人不停的点头。
的确，老虎岭的兄弟们弹药都不多，平时训练几乎都是练习瞄准，就算是实弹训练，也没有足够的子弹给他们训练，这样，又怎么能练出好的枪法来。
枪法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这道理大家都懂，可他们缺的正是武器弹药。
老赵更是咬着牙齿发着牢骚：“要是老子有他们凌云寨这么多弹药，老子的人个个都能练成神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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