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有苦难言

陈妃心里冷笑，暗想你会这般好心？是今天没害成我家孩儿，不死心，又想到我宫里来害他。

        但她知道程贵妃对这个养子极好，她不能得罪了他，否则就等于是得罪了程贵妃。

        程贵妃当时是四妃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个妃子，娘家势力又大，在宫中风光无两，陈妃只是一个嫔，见到她都是低声下气赔小心的。

        陈妃表面上笑得很美，亲自领着皇甫晔去了儿子的房里。

        十一皇子根本没病，小小年纪的他被母亲关在宫里憋了一天，都闷坏了，看到六哥来了，高兴地又叫又跳，冲过去就扑在皇甫晔的怀里。

        看到这个情况，陈妃眼底的阴霾又深了一层。

        皇甫晔笑得很可爱，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送到十一皇子面前。

        “十一弟，听说你生了病，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啊，你吃吧，吃了病就会好了。”

        十一皇子兴奋地打开来，见是一块豌豆黄，他最喜欢吃这种软软糯糯的点心，忙抓起来送进嘴里。

        他刚咬了两下，突然“咯崩”一声脆响，牙齿被震得生疼，嘴里多了什么东西。

        疼得他登时大哭起来。

        陈妃忙抱过儿子，让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吐出来的却是一颗带血的牙齿，还有没吃下去的豌豆黄。

        她在豌豆黄里看到一块小石头，就是这块石头崩掉了儿子的一颗牙。

        皇甫晔却已经大笑着跑了开去。

        一边跑还一边唱歌谣：“小狗撒尿，又哭又叫，十一弟是小狗，小狗撒尿喽！”

        十一皇子哭声更大了：“六哥你胡说，我不是小狗，我不是小狗……”

        陈妃搂着大哭不止的儿子，心疼得要裂了开来。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儿子带血的牙上。

        好恨啊！

        她恨皇甫晔，更恨的人却是程贵妃。

        皇甫晔才五岁多点，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想出这样恶毒的主意，在豌豆黄里包石头！所以一定是程贵妃教他的。

        今天他包的是石头，明天会不会就包毒药？

        万一自己的儿子吃了下去，那……

        陈妃机灵灵地打了寒颤。

        她决定不能再忍下去，否则他们母子两个将难逃程贵妃的魔爪。

        下次皇帝召幸她的时候，她故意不经意地让皇帝看到了儿子被崩掉的牙齿，皇帝自然会追问是怎么回事，陈妃先是不说，后来被逼得急了，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皇帝，然后不着痕迹地撩拨了几句。

        她越是让皇帝别放在心上，说这是小孩子们的胡闹，儿子不过就是崩掉了一颗牙，又不是里面包了毒药。

        皇帝听了就越是觉得她们母子受了委屈，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纵容皇甫晔胡闹。

        他把十一皇子叫来，看到儿子嘴里少了一颗牙，笑得憨憨丑丑的样子，更觉得心疼。

        于是他就直接去了程贵妃那里，劈头盖脸地把她训斥了一顿，让她管好皇甫晔，要是再惹出乱子，说把皇甫晔送给别的嫔妃那里寄养。

        程贵妃自打收养了皇甫晔之后，对他视如己出，衣食住行几乎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生怕自己一个照顾不周，让他有个闪失，皇帝不免会责怪自己。

        可她万没想到，自己这样精心的照料不但没有得到回报，还给她惹来了一顿痛骂，登时就懵了。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她自然打听清楚了。

        不过是皇甫晔的一个小恶作剧而己。

        在她看来，这就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却不清楚皇帝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从那以后，一连三个月没再召幸于她。

        就连她去求见，皇帝都避而不见。

        程贵妃又是委屈又是憋闷，想到这场无妄之灾都是被皇甫晔惹来的，气恼之下，就把皇甫晔叫了进来，疾言厉色的训斥一番。

        皇甫晔素来玩劣，又是伶牙利齿的，哪里肯乖乖的听她训斥。

        程贵妃骂他一句，他能回几句，结果把程贵妃气得要命，举手就要打。

        所谓的打，也不过是她作势吓唬吓唬皇甫晔，她怎么舍得真动手？

        就算皇甫晔不是她亲生的，她也精心教导了他两年，还是有一份感情在的。

        哪知道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冷笑：

        “呵呵，程妃好大的气势，连对朕的皇子都敢动手，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旁人都说你脾气暴躁，不让朕把小六放在你身边，朕原本还不相信，朕想着你膝下无子，所以才把小六送到你身边，指望着你能有个依靠，却没想到你就是这样教导小六的，好，好得很！”

        却是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将程贵妃教训皇甫晔的情景尽入眼中。

        程贵妃这还是第一次对皇甫晔发脾气，更没动过皇甫晔一根小指头，却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就无巧不巧的被皇帝看到了。

        她真是有冤无处诉，有苦说不出。

        加上她本来就嘴笨，一句话也没辩解。

        皇帝见她不说话，就听她心虚承认了。

        还是春燕替她解释了一句：“皇上，您错别我家娘娘了，我家娘娘真的没有动手打过六皇子……”

        不等她说完，皇帝就瞪她一眼，吓得她把后面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再也不敢开口。

        皇甫晔才五岁，哪里知道事情的轻重，更分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正被程贵妃训斥过，看到父皇来了，觉得有人撑腰，就扑进皇帝的怀里，告程贵妃的状。

        “父皇，您来得正好，要是您不来，儿子就要被母妃打死了，呜呜，呜呜呜！”

        他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小脸都皱了。

        这样一来，皇帝更加大怒，抱着皇甫晔就走。

        要不是因为程贵妃娘家的缘故，他早就下旨降了程贵妃的妃位，将她打入冷宫，然后将六皇子交给他人教养了。

        皇帝一走，程贵妃就气得晕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大病一场。

        她生病期间，皇帝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反而频频宠幸陈妃。

        就连春燕偷着去求皇帝，皇帝也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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