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遇赵天琪

按陆明轩的换填考生信息方案，中考时，黄少差点没有顶住监考老师的两次催填考生信息，在有惊无险中结束。
  回到学校后，已是晚上8点多钟，不少男同学都结伴的连夜回家。
  陆明轩因为还要敲定暑期食堂场地使用的细节，所以留在学校宿舍住了一宿。
  黄少惦记着陆明轩解决高中学费的事，拒绝陆明轩让他先回家的建议，一定要跟着陆明轩赚钱。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床收拾好行李，就匆匆位于学校东北角的食堂赶去。
  在食堂后面的办公室门前，在等候分管学校后勤的宋主任期间，陆明轩思索着该怎么沟通。
  考前运部分材料过来时，没有找到宋主任，只是和食堂工作人员说了下，陆明轩担心会出变数。
  远远看着留着寸头的宋主任，陆明轩立马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
  简单寒暄中，进了办公室后，陆明轩说出了来意：
  “宋主任，暑期就是我俩要借用食堂的，今天特意找您拿钥匙，另外您看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这样说，陆明轩是耍了小心机的，他把借用食堂说成已确定的事，给宋主任传达的意思是来借用食堂的交接。
  只要江校长和宋主任说过这事，陆明轩笃定他这么说，会引导宋主任进入交接程序。
  “嗯？什么借用食堂？”宋主任一脸疑惑的反问。
  黄少听陆明轩这么说，本就心头一紧，他担心陆明轩这么生猛，会不会得罪了宋主任，这可事关他能否读高中啊。
  但听宋主任这么反问，黄少手心里瞬间透出细汗，心里一片慌乱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明轩一听宋主任这么问，心里不由的一紧，但看着宋主任漫不经心的表情，思维快速运转后，一声轻呼中紧接着说道：
  “咦……江校长没和您说，我们暑期借用食堂一事？如果没说，那我现在就去找江校长。”
  说完，陆明轩就侧过身，等着宋主任的确定，一副立马找江校长的样子。
  “诶呀，是我差点忘了。”
  宋主任惊叹一声，似是突然想了起来，但心里却对陆明轩这种老辣的沟通，震惊的无以复加。
  从宋主任内心来说，他是不愿意接这个麻烦的，毕竟若有什么差池，上级还要找到他责任。
  但江校长前些天，是单独和他交待过这事，如果真的让陆明轩再找到江校长，他这个主任也就干到头了，所以接着又说：
  “江校长是提过一嘴，但事太多差点忘忙了，但借用食堂这事，以前学校没有先例，所以部门还要开会，研究下具体怎么借法，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作为职场老油条，这个“拖”字诀，让宋主任不由得对自己都佩服起来。
  只要再躲几天，拖到整个学校都放暑假，这个事也就不了了之，纵使江校长问他，他可以用一句话：忙忘了，或者是通知不到他们为借口。
  黄少一听宋主任这么说，心里松了下来，正想转身离去，但一看陆明轩却并没有走的意思，瞬间心又提了起来。
  他担心陆明轩又顶撞宋主任，把刚有的希望再给弄没了，所以想伸手拉下陆明轩，提示回去等通知。
  可陆明轩一个眼神，让黄少不由的收回了手。
  陆明轩心里一片了然，他知道这个老油条的打算，不想因为江校长一句话，跟着担着风险。
  看着宋晓春主任紧抿嘴，寸头下那故作严肃的神情，陆明轩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但冰棒陆明轩是必须要做的，而学校食堂就是最好的场地，把老妈与妹妹安排在这里，他就踏心了，哪能轻易这么让宋晓春用“拖”糊弄过去。
  “宋主任，我非常理解你的难处，也理解你不好事事都问江校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借用食堂的所有顾虑，一起列给我，我现在就去找江校长，一定协助你把这个先例确定下来。”
  陆明轩嘴角不由的翘起，依旧是满面春风的看着宋晓春，眼神紧盯着宋晓春，等着他列出顾虑。
  看着15岁孩子稚嫩的面孔，却有如此缜密的沟通思维，让宋晓春瞬间错愕。
  强烈的不真实感，或者说是陆明轩人设冲突，让宋晓春甚至有点恍惚。
  顾虑个屁，列个鸡毛！宋晓春心里暗暗的骂道，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个可怕的孩子，挤出一丝笑容。
  他清楚面前这孩子，不租到食堂肯定是不罢休了，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了，总不能让江校长发觉自己在故意不借吧。
  宋晓春摇了摇头，叹息道：
  “唉……！陆明轩同学，既然你们这么急切，那这样办吧：你们俩个先在安全承诺书上签个字，部门会议我后面补上就好……”
  黄少让陆明轩这番看不懂的操作，震惊的目瞪口呆，这结果太出乎意料。
  最后他们一起清点食堂物品后，在物品清单上签字后，拿到了钥匙。
  然后取回考前运冰棒材料的平板车，载上两个人行李向赵家村而去。

  ………
  赵家村的村口时，陆明轩突然停下，导致和他并排走的黄少，正好撞上平板车的车把。
  “我靠…干嘛…”
  “你来推车”
  黄少表情扭曲着、龇牙咧嘴的弓着腰，捂着右肋位置直哼哼。
  “死不了的话……就快点……”
  陆明轩颤抖的语气，脖子以上青筋暴起，狰狞的表情让黄少心里一突噜。
  这鸟人，突然犯什么病，那天去宿舍叫他领奖时，就这感觉，怎么又来了，黄少汗毛直竖，让他鸡皮疙瘩都暴了起来。
  赶紧忍痛直起腰，一手揉着右肋位置，一手接过平板车。
  车上就两个人的铺盖卷与复习资料，正好压在车尾，这样一配重，让平板车比较好推。
  但看陆明轩紧握车把的手，指节苍白的在颤抖着，黄少就如瞬间被打了麻药般，止了他所有的疼，赶紧接过另一个车把。
  陆明轩用尽浑身力气，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紧紧抓住平板车栏栅，借着黄少推着平板车的力气，机械的走着。
  ……
  赵天琪被打进粪坑后，让他再床上躺了5天，从头到脚地瘦了一圈，现在脑门上的淤青还没退完，二天前才刚能下地。
  此刻，赵天琪心情非常不错，就卡了卡宅基、抓个大肚子的小手段，就拿下小梁庄的话事人梁朝辉，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一顿，还承诺以后他们小梁庄都听他的。
  这让赵天琪拔掉了村里最后一根哽在喉咙的刺，从此以后，村里谁还敢和他龇牙，他暗暗的想着：沈新国，你给老子彻底靠边站吧！
  摇摇晃晃的骑着自行车，他那油亮的地中海光头，在阳光下更加晃人眼睛。
  赵天琪十分享受这种8分醉的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着，嘴里哼着小曲，想着梁朝辉二儿媳妇那翘翘的大屁股，心里不由的燥热起来。
  远远就看见两个推平板车的人，骑近了一看竟是江英家那小子，肥肥脸上，挨着鼻夹旁的大痦子不由的抽动下。
  想到那天夜里。被打进粪池、吞了不少屎尿，赵天琪又要恶心起来，那样的憋屈，至今还堵在心底。
  看着陆明轩更觉得晦气，心里生起厌恶感，不由的恶声恶气道：
  “江英家的小轩吧，这是被学校开除了？”
  “赵伯…好！考过试……放假了…”
  赵天琪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迎面而来，那阳光下明晃晃的地中海发型，陆明轩几百米外就看到了，所以他如中了毒般的情绪剧变。
  陆明轩极力捋顺自己打结的舌头，克制着怒火上头时思维断片问题，特别是这僵硬的脸，使出吃奶劲的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不能给村上丢脸了，否则我亲自找你妈去”
  “赵伯…慢走…”
  赵天琪根本就没拿正眼看陆明轩，只是心里想，这心里都有阴影了，再加上这小子，再要从江英那沾点便宜，就更麻烦了。
  赵天琪最喜欢夏天，乡下女人，货多货少，一目了然。况且夏天太方便了，借着酒劲，他不由的心里又痒痒起来。
  自行车走远后，陆明轩撑不住了，赵天琪那句“否则我亲自找你妈去”。
  这话瞬间撕开了最不能触及的画面：妹妹死在自己血泊中，母亲被勒死，裤子被扯到脚踝，死不瞑目。
  他实在撑不住了，顺着平板车就瘫坐在路上，扒着喉咙干呕，眼泪与粘粘的口水混合着连接到路面上。
  此刻，陆明轩竟然有点后悔，上次借机弄死他多好，没想到现在直接面对时，还是藏不住这滔天的仇恨。
  赵伯的称呼搅的他胃部剧烈痉挛，那颗油亮的地中海脑袋，就如炙烤他灵魂的火炬，让他实在不能自已。
  此前，准备了很多套面对赵天琪的方案，但他还是高估自己的控制能力，如果不是对方骑着自行车，如果不是对方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刚才就可以宣布自己失败了。
  “哎呀！鸟人，怎么啦”
  黄少停下平板车，赶紧跑到陆明轩身边，轻拍着后背，为他缓解干呕的痛苦。
  看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陆明轩，黄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陆明轩不是他熟悉的陆明轩。
  黄少摇了摇头，不由的自嘲：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有这样错觉。立马抛弃自己的怀疑，回归到现实中来。
  “要不要紧”
  陆明轩再次摆了摆手，继续干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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