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警察进村

赵天琪出事的第八天下午，陆明轩刚刚在小赵庄销售完1箱冰棒，心情沮丧的回到赵家村。
  这两天的东奔西跑，虽说又从别的村收集到了赵天琪不少消息，但越是搜集，陆明轩越是郁闷。
  除了赵天琪喜好女色的名单上又多了几个名字，其它方面都是似是而非的问题，什么贪占扶贫款啦？什么盖村小学工程中贪污啦？还有村委会翻修时私下承包啦………
  乍一听，个个问题都能置赵天琪于死地，可是再深想一下，全他么的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别说是这个时代  ，就是重生前的那个时代，对当官的各种贪污受贿传说，从来没有中断过。
  所以那乍闻消息时的兴奋，在陆明轩想进入实施环节时，全部如一个个彩虹泡泡，只是深想一下，就被理智粉碎的无影无踪。
  “证据”成为卡住实施环节的重要一环，1985年可没有村务公开一说。
  这个时候，正是改革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的时候，江山县只不过是位于一个经济落后省份的穷乡僻壤，而封闭在穷山沟沟里的山头乡，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外乡人，更别提赵家村了。
  因此改革的春风是通过报纸新闻、各种会议吹过来了，那也仅是吹过来而已，唯一变化，就是村干部也知道高喊搞经济的口号，有的村干部更借着国家的扶贫款，觉醒了贪的欲望。
  陆明轩在外人看来，还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不是陆明轩没有办法拿到这样的证据，而是这么重要的证据想搞到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他陆明轩没有这个时间去耗。
  “呜嗷…呜嗷…”
  刺耳的警笛声，刚走进村的陆明轩，看到警车向自己驶来，让陆明轩瞬间一身鸡皮疙瘩，扬起尘土与草屑里，警车贴着自己向村里驶去……
  虽然陆明轩有足够强大的心理，还是让他一阵紧张，看着远去的警车，既然和自己没关系，陆明轩长舒了一口气。
  骑着自行车刚进到了村中间，陆明轩突然刹车，一个急转弯离开回家的路，拐上赵大成家的小路。
  停在赵大成家门前的警车，虽然没有再发出刺耳的警笛声，但警灯还在不断闪烁，就如有神奇魅力般，把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勾了过来。
  赵大成家就三间夯土草房，旁边用包谷杆扎成墙，再糊上层泥巴，上面盖上点麦草，就成了一间矮草屋，算是厨房。
  陆明轩推着自行车挤在围观的人群中，正屋里的一张污的有点黑的四方桌子，被搬到了门外面的空地上。
  两个警察坐在桌前，一个年纪大点的负责问，一个年轻的警察在准备着记录，赵大成手足无措的蹲在桌角旁。
  “我是山头乡派出所副所长唐强，现在向你通报下找你的原因，赵天琪报警……
  赵大成，你坐下，别紧张，就是找你了解下情况。”
  “唐……唐领导……我不紧张…不不不，我不坐……”
  赵大成头埋在两腿间，不敢看着唐警官，磕磕巴巴的回道。
  “唉呀，你抬起头来，坐凳子上来，你瞎紧张个什么。”
  “不不…不了，我不坐……”
  知道警察是抓坏人的，赵大成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努力的抬起头来，但还是蹲在桌旁，有点颤抖着。
  “你别紧张，如实回答，赵天琪出事那天晚上8-9点时你在哪里？”
  “在…在晒谷场…收拾粮食…”
  “谁能给你证明？”唐强咄咄逼人的追问。
  “我和老婆一起在干活，老婆可以证明”
  赵大成全力稳住了即将崩溃的情绪，毫不犹豫的回道。
  唐警官皱了下眉，瞬间又松开了，虽然赵大成的回答不足以证明什么，但从他一接触赵大成，就排除了赵大成害赵天琪的嫌疑。
  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赵大成这样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唐强吼一声，估计都能吓晕倒，更别提有胆干这害命的事。
  想到这里，唐强自己都不由得摇了摇头。
  但赵天琪既然报警了，于公于私他都得认真办好这个案子，于公这是他份内的工作，于私就是与赵天琪多年的关系。
  根据赵天琪提供信息，20多个怀疑对象，目前看就这个赵大成最不可能是嫌疑人。
  “这事，老婆不能证明，法律上父母、老婆、孩子都不能给自己做证明……”
  “我可以证明，我家晒谷场紧挨着赵大成家的，那天晚上是在收拾粮食。”
  “我也可以证明，我就是旁边这家，那天晚上9点钟左右，我们两口子从晒谷场上回来时，看到他家才吃晚饭”
  “你们叫什么名字？待会麻烦你们在笔录上也签个字啊”
  唐强一看有他人证明，确实排除了赵大成的嫌疑，面色更显的轻松起来。
  待唐强用同样的程序问完了赵天琪怀疑名单里的赵青贤，不由的摇了摇头，看来这赵天琪确实是自己喝多而掉下桥了。
  至于赵天琪向唐强说的有鬼之说，更让唐强哭笑不得，他对赵天琪疑神疑鬼更是不以为然。
  唐强端起碗，喝了口凉白开，侧头看了下小郑的记录，也差不多好了。
  唐强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确实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公职人员的缩影。
  老一辈革命者，走上建设国家岗位后，一心一意为老百姓服务的思想，深刻地影响着这一代人。
  就比如唐强这样，从一大早到现在，不管主观上对案件怎么看，总是会约束着自己必须以事实说话。
  所以每个怀疑对象都认真的问询、记录，而不是自己觉得可能怎么样，行为上也就放弃调查了。
  唐强在组织调查对象与证人都签字画押后，这才准备到最后一个，就是重点怀疑的陆明轩。
  抬头看了点围观的众人，唐强放下办案时的严肃表情，换上一副笑脸，问道：
  “陆明轩也是你们村的吧，谁带我去他家下。”
  人群中顿时一阵嗡嗡声，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是没有前面那样响亮的回应声。
  “陆明轩……我们村上没这人！”
  “警察肯定记错了吧！”
  “就是，没听过这名字！”
  “姓陆，我们村就东头陆胜军家姓陆…”
  各种声音，让唐强心里不由的嘀咕起来，这怎么回事，赵天琪亲口说的，还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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