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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其师必有其徒


逐华君的头有些疼。

        沈君弦倒在他眼前的画面和闵妄然的身影重叠,他不由得恍惚了一瞬,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脸,急切地唤道:“君弦……醒醒……”

        逐华君叫出“君弦”的那一刻,闵妄然又收到了一条到账通知。

        五万灵石。

        天知道他憋着多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笑出来,憋笑太痛苦了,以至于闵妄然的五官都有些扭曲,而这些在逐华君的眼中统统变成了痛苦难耐,他攥住闵妄然的手,轻声安慰道:“君弦!你睁眼看看我……”

        闵妄然本以为叫一次君弦给五万,所以打算再装一会儿,结果逐华君一来叫了十好几声,也就只给了他那五万,他再装下去也没用了,于是闵妄然艰难地睁开眼,虚弱地回答:“师祖……”

        这一睁眼可把他吓坏了。

        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翩飞来,就要停到逐华君的肩膀上。

        闵妄然的脑子飞速运转,挣扎着从逐华君的怀里出来,一把攥住了蝴蝶把它捏了个粉碎,直到星星点点的粉末从指间消失,他才松了口气,无奈道:“师祖,我不是师兄。”

        逐华君一怔。

        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把闵妄然扔在了一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二指在闵妄然的后颈处点了一下。

        闵妄然:“这是……”

        “禁咒。”逐华君冷漠地说道,“为防止人自伤自戕而设下的,对身体无害。”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对做药人不会有任何影响。”

        闵妄然张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笃定,而是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沈师兄……”

        逐华君道:“需要我把所有证据都摆在你面前吗?”

        闵妄然喘了口气,听上去似是在隐忍泣音。他仰起头,蹭去眼角激动的眼泪。他算了算,截至现在,逐华君已经给他贡献十三万灵石了,为了以后能持续赚钱,也为了能让逐华君的无情道再崩一点儿,他声情并茂地说道:“既然师祖如此认为,我无话可说。我自知也没有能力违抗师祖,这个药人我做就是……”

        逐华君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药人他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哪里需要他自己来答应?

        “只是……”闵妄然的声音发颤,“若是有一天,师祖发现害沈师兄的人不是我,您会后悔吗?”

        逐华君走到冰棺前望着沈君弦,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嘲讽。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他抚摸着冰棺,像是在隔着冰棺抚摸里面的人一样。

        “你对我而言,和那些药材并无分别。有谁会因为一株草药的价值耗尽而心生怜悯?”

        逐华君回头,却看见闵妄然的眼里是深深的失望。

        不知为何,逐华君竟然心生一丝不忍。

        或许是因为这张脸,也或许是因为闵妄然和沈君弦在某些地方异常相似。有个词叫爱屋及乌,他把沈君弦放在心上,自然也会对这张和沈君弦几分相似的脸心软而已。

        只是药人终归是药人。

        说白了,就是人形的药材罢了。

        闵妄然失魂落魄道:“我知道了……”

        言罢,闵妄然不再说话了。

        逐华君留下调养身体的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离开之前,又给闵妄然小小地贡献了一笔。

        闵妄然小心翼翼地回头,确认逐华君真的走了,才从纳戒中取出一张小纸片和一缕头发。

        小望这个冤种,什么时候给他送信不好?偏偏这种时候给他送信!

        那只蝴蝶是他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只需要一点儿灵力和收信人的头发,就能把信送到指定的人手中。

        他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带着活下来的孩子们东躲西藏,生怕哪天就被发现了,如今终于有了安身之地,自然不能让天煜门挖出来作为威胁他的筹码。

        刚刚差点儿就被逐华君发现,幸好当时逐华君正叫君弦叫个不停,他这才有机会毁尸灭迹。

        小望的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问师尊安。

        闵妄然分出一丝灵力,想了想,在纸上写道:安安安,什么都安,一月之内不准来信,不然回去打断你的腿!

        写完,把纸片和头发一起烧了,一直淡蓝的蝴蝶从火中诞生,煽动翅膀飞了两下便消失在他眼前。

        送完信,闵妄然随手捡起逐华君丢下来的药,倒出一粒药丸像吃糖一样嚼了两下,嚼着嚼着他才发现不对劲。

        下次不能写打断小望的腿。

        他的腿本来就是断的。

        师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

        小望叹气。

        师尊永远都是这样,从来都不告诉他们自己去了哪里,也从来不许他们问。

        而他们三个做徒弟的,唯一一次察觉出异常,还是师尊卖了内丹晕倒在他们面前。

        小望想想就觉得后怕。

        师尊带着药材和灵石回来了,看着他喝完了药,一个眨眼不见就昏倒在地上,师妹会些医术,说师尊的内丹没了可能醒不过来,他信以为真,趴在师尊床边哭了一整天。

        结果师尊第二天就醒了。

        “别哭了……死人都能哭醒了,我还没死呢……”

        他抽搭两下:“可是师妹说……”

        师尊满脸的无奈,一手揪住他的耳朵一手扶着额头。

        “你师妹什么医术你还不知道?风寒都能诊成绝症,打个喷嚏她都能说你命不久矣……别哭了!我没事……”

        师妹医术差是真的,但是师尊卖了内丹也是真的。

        内丹是修士的命,师尊怎么对自己那么狠?

        小望想起来就想哭。

        师尊把他的命看的那么重,把他们三个徒弟看的那么重,为什么就不肯对自己好一点儿呢?

        乐尔见他偷偷抹眼泪,立刻把药碗递到他面前:“诶~师兄,心情郁结不宜养病……快把药喝了让我看看……”

        小望喝了药,把手腕递到乐尔跟前,乐尔连位置都没摸对,装模作样地点了点,摇头晃脑地说道:“哎呀……你心中烦闷思念成疾,颇有心衰之象,我这里有一药方,你看……”

        小望翻了个白眼:“我不看。”

        这是他师妹乐尔,会一点儿医术,被师尊捡到之前靠卖假药维生,如今虽然不再卖假药了,这一身臭毛病却始终改不了,没有别人可以祸祸,就拿师兄弟们开刀,从她嘴里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绝症”。

        乐尔嘿嘿一笑,接过药碗,又替他揉了揉腿,问道:“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小望摇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废人,是个拖累所有人的废人。

        他忘了很多事,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师尊,他拼尽所有力气抓住师尊的衣角,喉咙被鲜血糊满,嘶哑又模糊地哀求道。

        “救我……”

        然后师尊真的救他了。

        那个时候,纵使全身没有一块好地儿,纵使脏器衰竭双腿已断,几乎没有了生的希望,他的心中却始终被那两个字占据地满满当当。

        活着。

        他忘了自己活着的理由,只记得自己必须活下去。

        师尊救下他,保住了他的命,他本以为这样就够了,就能活下去,可是他后来才发现……

        活着,真的好难啊。

        师尊没了积蓄,用尽一切办法凑钱找药材替他治病。他不想看师尊继续糟蹋自己,有时候真的就想,他要不死了算了,只要他一死,师尊和师弟师妹就不用过的这么艰难,只要他死了,师尊或许就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他几次动过自杀的念头,要么被师尊撞见,要么被乐尔逮着。

        迎接他的,自然是师尊无情的巴掌。

        师尊说:“我还没放弃你就先不活了,我以前吃的苦都算什么。”

        师尊还说:“你要是真想死,我们都不拦你,但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必觉得连累我们,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值得被连累的。”

        在小望的心中,活下去的执念始终比一死了之要大。

        他总是觉得自己肯定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从那之后他不再说死,不管好活赖活,总归都是活着。

        小望用手撑着身子换了个姿势坐着,取过手边的衣服,说道:“你的衣服我补好了……”

        乐尔接过衣服,笑嘻嘻地道了声谢,小望又道:“山底下有几个缝补衣服的活儿,我都做完了,让师弟送下去,然后再问问有什么新的活计。”

        乐尔一一应下,本想离去却见师兄深深叹气,又想起师尊临走前的嘱咐,时时刻刻盯着点儿师兄,不准他随意寻死,仅仅站起来一刻就坐下了。

        小望问道:“你又怎么了?”

        乐尔:“师兄之前不是用灵蝶给师尊送信了吗?师尊可有回信了?”

        说来也巧,乐尔问完没多久,就有一只灵蝶飞到了小望的指尖,小望欣喜万分,师尊的回信也挺快,这说明师尊正在做的事儿还是比较轻松的,应该不用他太过担心。

        他高高兴兴地读完了闵妄然送来的信,前一刻还晴空万里,后一刻脸黑的像锅底,仿佛都能炒菜了。

        乐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问道:“嘿!师尊都说什么了?”

        小望的眼里仿佛失去了高光:“师尊……一个月内不让我给他送信。”

        乐尔觉得不太对劲:“就这些?以往师尊回信不都会嘱咐很多吗?”

        小望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眼泪:“师尊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乐尔一怔:“嗯?”

        她的思路比小望清楚,也比小望要快,一拍巴掌说道:“那不能够啊!你的腿本来就是断的,他怎么打?”

        小望:“……对哦。”

        乐尔握住他的手,笃定道:“保不齐师尊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能说反话,他不让你给他送信,你就照常送好了!反正他也没办法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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