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奢望
我在黑暗中出声，亮出玉镯，顿时一片柔和白亮的光芒映射出来，在我周身围起一团微微的白光，紫色骄小的身影在淡淡的白光下若隐右现，绝美的面容呈现在最近最亮的白光里，让人分不清真切，被白光迷了眼，我在柔光中自信的轻笑
“这就是天地的精华，好的白玉才能聚集这种精华，更甚者，在夜晚当夜明珠一样使用，也未尝不可”
众人如梦如幻地看着台上的我，满脸的不可置信，玉石夜晚能发光的其实历来有之，只是一般的玉石想要看到如此的景象，怕是难得，同这墨龙圣宝一批这物，怕也是沾了些灵气，其实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这戒指是真的有灵性呢，还是只凭绝佳的质地才会如此，科学看来，应该是后者罢，尽管如此，仍然是可遇机时不可求，能亮到这种程度，世间已经少有，难怪冯陈生说值这么多，真要死当，怕他还真拿不出这么些银两出来。
“好，掌灯”我轻吐出声。
场面刹时亮了起来，我看向台下，仍然像在梦中，愣愣盯着这一切。
我看向十四与晴儿，他们也是一脸的错愣，我朝他们笑道“这玉镯并不在今晚的古董之列”众人唏嘘。
我直直的看向十四，目光停在他的脸上，缓缓出声
“十四贝子爷与侧福晋的锦绣良缘在京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在下也碰巧听到，并为之折服，羡慕之余，也有个想法，便是把这难得的好玉，赠送给这对佳人，以表达自己的感动仰慕之情，希望十四贝子爷和侧福晋能看得上眼，在下便感激万分了”说完便微微弯下身。
话一落音，台下的阿哥福晋连连相向，微微错愣。侧边的各老板一脸的遗憾和可惜，更是不可置信，如此珍贵之物竟然便这样白手相送出去。
十四对我的疑惑顿生，我只是淡淡相笑。你已经不需要明白了。你的身边不再有我的位置。
我微微抬头，看看时辰，叹口气，也差不多了吧。
朝青山抬招手，他端了盆子过来，小心的照当日在康熙接到的那个盘的格式把玉如意和玉镯摆好，接过手，看向十四和晴儿，缓缓的下了台，朝他们走去，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吸气，挺直的走到他们面前。
站定，淡着脸将盘子递向他们，晴儿有些讶异地看着我，并未接手，转头看向十四。
我将盘子递给十四“还望贝子爷笑纳在下的这份心意”
“我认识你吗？”良久他才嘶哑着身问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咽下那份胀痛，抬起眼与他对视，侧过眼看向他身旁的人儿，缓缓的摇了摇头。
“端酒来，我要敬贝子爷的第三杯酒还未完成”我朝一旁的下人道。
众人凝神，未吭一声，只是奇怪地看向我们。
“去端来”胤慎却是出声，朝下人挥手，眼直直看向我。
一眼便道尽千言万语，我微笑，他……也是了解我的。
他也是非常乐意看到这种场面的。
因为这是离别之酒。
十四，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今天错过了什么。
我们互相对望，我眼里绝望的平淡，离别的伤痛看到十四眼里，却只是害怕与不知所措，十四，你错了，当日我在你已有众多妻妾时嫁给你，就已经让了步了，你不该，实在不该就这么快的忘记了我，喜欢上别人，我不奢求我是第一个，却一定要求自己是最后一个。
我心性是软弱，但却绝对不是没有原则。你可以冲动，你可以粗心，但你绝对不可以对我忘情，移情别恋。
我们
也将错过了吗？
在兰苑的每一天，每一时辰，每一秒，我都在发了狂的想你，念你，牵挂着你，没有一时一刻将你忘杯，将来也没有打算要忘怀，如此的一腔真心，竟然是得到这样的回报吗？
我不甘心，我痛苦，我在嘲笑可怜自己。
这一切，内心无法言明，无法吐出的一切，尽在我的眼中，我千言万语，矛盾，离情，别绪，不甘，不信，不愿，压抑，倔强统统汇于眼底，直直的看向他。会明白吗，会理解吗。
以为自己脱离了兰苑，脱离了胤慎，前面便是天大地大，有一个张大着手臂，迎着我归来的他，却迎来的却是致命的一脚，顿时鲜血狂吐而出，直揪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满是讶异与失望，最后变成绝望与无奈的转身离去，留下那的抹倔强而又脆弱的背影。
“酒来了”晴儿轻推了一下十四。
我终是红了眼圈，收回那如泣如诉的目光，伸手接过酒杯，如此的沉重，载不动许多愁。
“请”我将酒杯递给十四，看向他，喝了吧，喝了我们就解脱了。
我的眼神这样告诉他。
请喝了吧。
他的眼神犹为复杂，全身绷得紧紧的，似乎谁一碰到他，他便会一触即发，变成千万碎片，他像是要把我看穿，我一直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却犹不知觉，上次戴着面纱他却能轻易将我认出来，那么，是因为身边这个女人吗？他才会如此的迟钝？我眼光扫动他们，直直伸着手，固执的递着酒杯。
“十四弟”八阿哥皱着眉出声喊道。
“请喝吧”我轻轻道，伸手递得更近。
他迷惘不已，就着气愤却是一手打翻了我递过的酒吧，力道之大，我连退了好几步，就近的九阿哥忙上来扶住了我后退不已的身子
“老十四，你干什么？！”
九阿哥与我一见投缘，尽管已不相识，但那份熟悉的感觉却莹在心中，对我自是多了几分怜惜。他见我如此模样，语带责问地出声。
“我不喝！”
十四冷着脸，有些咬牙切齿，他也迷惘，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喝，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些什么。
我站稳，朝旁边的下手挥手“再来一杯”语气仍然不紧不慢，并未因此而怯了胆，这一怀，他非喝不可！
他紧紧盯着我的动作，眼光扫射了我个遍。
“可安，算了，不过是杯酒，不要闹得不愉快”九阿哥看着我们担忧地拉住我轻声道。
我微仰起脸，不理会后面的他，轻轻挥挥手，向前走了几步。
再将杯子递给十四，沉声道“不知是否在下可得罪了十四爷？”
眼光扫到一旁的晴儿。
她果然轻碰十四，仰着脸，带着那纯真的笑容道
“爷，我好喜欢那个玉镯，你就喝一杯，好不好”
同样是撒娇，在她运用起来，却是不俗不腻，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拒绝。
十四是无法抗拒她那样的笑容的，我心明了“十四爷，请”
十四愣愣的从晴儿脸上收回，看着我递近的酒杯，终是伸起了手，颤抖的接过，矛盾，呵呵，是啊，矛盾，谁没有矛盾呢。
可是我的心已经失望透了，我一直在给他机会啊，只要他说出一声，若兰，是你吗，我要你回来，你还没有死是不是，你一直在，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他没有，纵然心有疑惑，纵然矛盾，纵然挣扎，他仍然没有问出声，他不敢问我是不是若兰，他的犹豫，他的不决，只是因为身边的女子，他不敢，他怕，这是一根脆弱的线，他想走近，却不敢触碰。
他有疑惑，却只是问道，你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却无法再近一步，那个冲动，不得到不罢休的十四哪里去了，曾经他是如此的想要我，一心的要得到我，拥有我，不管任何的挫折和困难，今日我一直执意晃荡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身边，如此竭尽一切的引起他的注意，却仍然拉不回那颗不顾一切的决心。
我的不安都实现，在盖头揭开的那一刹那，我也在瞬间迷惘了，虽然明了，但仍执意要与她一比个高下，甚至在十六阿哥脱而叫出我的名字，喊出那不过是一个躯壳时，我意仍心念念，他会出声，他会回头，他会回到以前那个他。
仍然只是奢望，不是吗？
胤慎那道怜惜的眼光我都忽略不计，他已经算到我今日来也是白费一场了吧。
仰头举杯喝下，那颗泪珠终是滑落，重重敲在我的心上，煞时便滴出一个大大的黑洞。酒已饮尽，我仍然仰头，待那泪珠已然滑下，右手衣袖顺着放下酒杯的同时，顺适的抹掉那痕迹。这才直起身来。
睁开清明的眼晴，定定道
“这第三杯，我最后要祝贺贝子爷与福晋天长地久，百鹤齐眉，相敬如冰，这一杯饮尽时，也忘却昨日种种，重新来过”
十四捏住杯底的手已经泛白，微微颤抖，直直看着杯中酒。
“爷，喝呀”晴儿甜甜道。眨着眼看她。
十四转头看看我，又看看晴儿，眼中一片纷飞与错乱。
众人皆凝神静气，十阿哥嚷道
“老十四，快点喝完啊，我们还等着可安快点上台呢”
我直直盯着那杯酒，一动也不动，一阵寒风吹过，揿起我的下摆，兰花朵朵，迎风肆舞，与我那狂乱而又绝望的心相应着，悲凉却不甘，迎着寒风耸立。毫不退缩。
竟是那一番，宁可站着生，也不愿意跪着死的气象。
也许低头，可以避风而生，却生得窝囊。
而我愿做迎风傲立的幽兰。
选择吧，虽然你不明白，你没有搞清楚，但其实心底是清明的，有了那份比较和犹豫，就已经没有选择的必要了。
“爷”晴儿冷下脸来，微微不悦。轻轻扯了扯十四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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