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委屈
“若兰,你若真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我呕的气,岂不白白浪费了”晴儿走到我身边,示意江涛扶我起身,她满眼的探究,我只能惨然面对。
至少还是有人相信我的吧。
晴儿,你性子执坳,倒也不辜负胤祯那几年的倾心。
忍着小腹的一阵阵难忍的疼痛,我挣扎回院,瞪着无神的双眼看着满院萧萧的风生,只觉得风雨欲来。
不用等到明日,我纵容丫头谋害晴儿一事,必会传遍整个皇宫。
我还能找谁帮忙?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我就算交待实情,又有谁会相信,如若相信,这随之而来的猜测,又是我能够承担的么。我辜负十四的爱,甚至连贞洁也要被置疑,让远在边关的十四如何作想。
头是狼,后是虎,说比不说后果更加严重。
不止是彩霞我救不了,连自个的性命,现在也危在旦夕。
我六神无主坐在房内,自玉兰和海蓝前脚出门,我就没有片刻安宁。
江涛也满脸担忧,不知道安慰我什么好。说来说去,只是不许我冲动行事。不计其烦的给我说的后果,我又何尝不知。
“江涛,事情到此地步,我不能坐在这里干等,去备轿!”我再坐不住,嘣然起身。
“夫人,这事实在太敏感,您别出去了,何况您这身子……”江涛犹豫看着我虚弱的身子,出言道。
我挥挥手,疾步出门,回头道“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如今厨房饮食由夏梅看着,我的命也活不长,横竖是死,再怎么也要想想办法,八哥一向有主意,我去找他”
江涛唉了一声,疾步跟上,懊恼道“夫人,您还想着要……”
我愣住脚步,定定看着他,是了,纵然连江涛都不能理解,何况其它人呢。可是彩霞我不能不救。
江涛愧疚低下头。
我心乱如麻的踱出院门,让江涛去备轿,唤来冬香扶我出去。
“侧福晋,福晋交待,在她回来前您不能走动,小心您的身子啊”夏香进院看我出门急急道。
我冷冷扫了她一眼,要不是她,彩霞怎么会这样。
“夏香,我们福晋的事由不得你管,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冬香却是忍不住,满脸鄙视道。
“侧福晋,咱们走!”
一路丫头嬷嬷见我出门,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面面相视,搓着手,心急如焚。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若兰,你快去吧”
晴儿从院门出来,喝住众人,朝我点点头。
“可是,侧福晋……”
“少废话,有事我担着,都散了!”
我感激地朝她点点头,忍着肚痛,上轿离开。
八阿哥府里的管家,一见是我下轿,张大嘴,还未来得及禀告,我急着踏了进去,留下江涛作些解释。
“贝勒爷在哪里?”冬香喊住一个丫头问。
丫头一看我们着急的模样,结巴的指着书房的方向,话都惊得来不及说。
“冬香,快,扶我过去”
“舒舒觉罗侧福晋,您怎么来了,我们爷……”
我正想说话,八阿哥已经开了门,瞧我的模样,摆手止住侍从的话。
我看着他咬咬唇,未说话已经红了眼眶“八哥……”
“若兰,先进来再说”
我点点头,回头示意冬香在门外守着。
八阿哥看我模样,知道事态严重,扶我到一旁坐下,亲自给我斟了杯热茶,朝外探探头,将门掩上。
“若兰,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八阿哥返身走向书桌,低头找些什么。
我一惊,起身道“八哥,你也知道我府里的事情了?”
“你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十四弟给你的信在我这,我正要去交给你”说着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眼泪一滑,颤抖着接过来,我知道,我知道胤祯不会真的只寄一份简单的家书给我的,想到如今纷乱的事,眼泪止也止不住,抱信痛哭。
“若兰,你先别急着哭,什么情况也让我知道啊,我知道你性格,这一个多月来,你过得不好,也未曾来找过我,如今如果不是大事,你也不会冒然前来”八阿哥走近坐下,递给我热茶。
我抹去眼泪,点点头,先将信收妥“八哥,这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出来也未必得到其它人的理解,我以为是我一个人的事,如今,害得我的丫头被关,性命难测,自己也……”
“胤祯才走没多久,府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我真是没有颜面面对他”我捂着胸,泣不成声。身体与心理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若兰,你先好好说,听得我没头没脑的”
我嘣的一声,面向前朝他跪下,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
八阿哥显然一愣,忙扶我起身,急道“若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轻易作主,这怎么是你一个人的事,如今闹得这么大,不管什么原因,你那丫头都难保命”
我浑身无力,摊软在椅上,抱着肚冷汗淋漓“是,我知道,可是八哥,这事说出来,有谁会理解,真的赐我小产,我这身子也拖不下去,想着没人知道的解决,也就算了,谁想到……”
八阿哥凝神静了几步,走近握住我的手,朝我坚定道“若兰,这事,你只能当作不知道,既然你的丫头愿意揽责上身,你只能狠狠心了,没有别的办法,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事可大可小”
“八哥,你知道我无法这么做,当年一个梅香,我已经懊悔终生了,如今这事,全部责任都在我身上,我怎么能够让彩霞为我作出这样的牺牲,我这一生于心何忍,我万万不能这样做啊”
我心中万分委屈吐不出,只觉悲伤欲绝,走到了绝境。
八阿哥脸色凝重起身“若兰,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关系着皇室血脉,不管你有千万条理由,都不可私自坠胎,这事万一传开,影响有多大,你想过没有;就算是太医诊出这样的症,皇阿玛也绝不允许以这种手段解决;”
我万念俱灰。
八阿哥定定看着我一字一句说“若兰,何况以往并未有这样的前例”
我双目无神,喃喃道“难道真要以死来证明对错吗?”
八阿哥长长叹了口气,仰天道“若兰,这从来就不是对与错的问题,在这皇宫,许多事都是如此”
心头轰隆隆的似有一阵闷雷打过,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一片,看着他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屋,这城,这皇宫,还有许多许多的人,都是灰白的,惨白的,冷色调的,没有一丝丝彩色,唯有自己似走在一座空旷冰冷死气沉沉的死城,满眼尽是绝望。
两人沉默相对,死一样的安静,八阿哥坐回书桌,低头沉思
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我木木起身,再一次面对这残酷的制度和愚昧的认知而无能为力。
“若兰,你身子还以有撑多久?”
八阿哥在身后,沉沉的问了声。
我凄然的笑笑,没有回头,这个时候,我的生死已成定局,还有太多的人需要我去担心,我的春儿,平遥,还有十四,他的未来关键的一步,还掌握在我手里啊。
“若兰,记住,不管怎样,你丫头的事,暂时放下,这种情形下,总要有人担着。你的身子我会尽快想办法,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打开走出去,一阵寒风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冬香忙上前扶住我,有所感应似的,我一侧头,希敏果然在。
这事已经成定局了。
她冷冷扫我一眼,即旋身离去。
“侧福晋,这……”冬香后怕的看着我,转头望向仍在埋头苦思的八阿哥。
“冬香,我们走”
老天爷,我欠下的债,果真是多,何处何落,我都逃不了。
“侧福晋,我们这是往回走么?”
“不,冬香,扶我到处走走吧,我不想那么快回去”
此时贝子府里,如同恶狼张着血盆大口般,等着我,必定有不少福晋们等着看戏,获取消息。
如此不堪的罪名,如何承担。
“侧福晋,你这身子,可怎么办哪,先上轿吧”冬香哽咽的扶住我,风雨欲来的压迫,我们都透不过气来,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不想去面对,因为你毫无办法可言。
冬香,找一处有水的地方,停下来吧,我还要看胤祯给我的信”我自言自语道。
冬香泪如雨下。
“侧福晋,您命怎么这么苦啊,这好日子也没过几天,如今爷又不在,这可怎么是好,您的身子又这样”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他们停下,揣信到池边随意坐着,湖面的冷风,划过我耳畔并呜咽着,凄历又孤单。
摸摸随身携带的香囊,抿嘴笑道,自己果真是有先见之明的。康熙,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怕是没有能力再担当了,怎么,也要撑着见你一面。否则我怎么放心。
希敏,你这样做,我不会怪你的。谁又比谁的命好多少呢。
我又何尝不是随着自己的意愿来,而害了不少人呢。
我又退缩了,可我真的不想抱怨。
含泪带笑的摊开信,满满几页纸,有些字句写起来并不利索,想是这份苦寒让手不如往常般轻便吧。
胤祯,我现在只担心你,如果得到这个消息,会不会谅解我,理解我。
我此时多想飞身到你面前,跟你好好细说这一切,我的委屈,我的不甘,我的不愿,一一向你诉说,再不隐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
我只身踏入这里,必然会与这个时代有着冲突,这只是其中一样罢。
静静一字一句的慢慢看完信,心有些些安慰,胤祯,你待我如此,我却总身不由已让你承担苦痛,让我情何以堪。
如今,这一切我什么也做不了,也阻止不了,八哥说得对,事关皇室血脉,不管对或错,情或理,注定了我的罪过。
我无谓多承担骂名,可春儿,遥儿,你,与我息息相关,要怎么办。
你才刚出门,我却无法把握,我们是否还能见上一面。
“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久未闻的声音,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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