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星之火

我拿实话说话，这不比你刘大耳，哭哭啼啼的强。
  你救的是那昏晕无能的汉室。
  而我要救的是生活在底层的劳苦大众。
  伟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秦诩的声音不急不躁，不大不小，又缓缓响起。
  “大汉养士四百载，可结果呢，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没有钱花，没有地种，辛苦一年，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
  “他们不反，谁反，所以张角振臂一呼才能掀起规模浩大的黄巾起义，可惜啊，他也是个棒槌，只知烧杀劫掠，而不知引导，约束百姓，所以他失败了。”
  赵云皱眉道：“听秦兄话音，也是要效仿张角了。”
  秦诩一笑：“不，我才不学他呢，我的想法很简单。”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天下万民没有活路，要这江山社稷，又有何用？”
  “若我为官一方，当厉兵秣马，护佑一方平安，世家百姓，一视同仁，内有法理公道，外有强军相护，老有所依，幼有所教，一日三餐，饱食即可。”
  赵云弯腰再拜：“秦兄大志，赵云拜服。”
  秦诩嘴角一抽。
  肚子里墨水都抽干了，还不叫主公啊！
  一咬牙，那就继续。
  “若我为君。”
  四个字一出，赵云，甄姜面露震惊，惶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知不觉中，秦诩的声音变大了，大到一千多青壮，全都静立倾听。
  “天下一统，异族拜服。”
  “分地于民，整治官吏。”
  “大兴教育，开蒙教化。”
  “兴修水利，鼓商富民。”
  “废陈革新，变法强国。”
  在场除了宇文成都，赵云与甄姜，还有训练的一千多青壮，已经震惊到合不上嘴了。
  看向秦诩的目光复杂至极。
  在忠君守礼的东汉，提出这些，无异于往人脑子里丢了个核弹头。
  更何况现在，天下还没大乱，灵帝还在。
  思忖片刻，秦诩终于问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
  “子龙，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赵云张了张嘴，只觉嗓子有些干哑，说不出话来。
  身侧宇文成都，单膝跪地，右手猛拍胸口，高声道。
  “宇文成都，誓死追随主公，愿为主公斩尽天下敌。”
  宇文成都的声音很大，大到在山谷中回响。
  片刻，谷中训练的一千多青壮，齐齐行礼高呼。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愿为主公斩尽天下敌。”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秦诩一跳，不由激动不已，目光看向一千多青壮，秦诩突然发现，这些人身上多了一丝锐气。
  久久听不见赵云喊主公。
  秦诩内心一叹：罢了，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转头阔步走向谷中，站在高台之上。
  右手猛拍胸口，高声道：“诸位兄弟，可愿与我，生死相随，共创大业，否？”
  “誓死追随，天地为证。”
  “誓死追随，天地为证。”
  一遍遍的口号的喊的秦诩热血沸腾，情绪高涨，子龙没收到，却激出这一千多人的精气神来，也算是值了。
  精气神是啥，那是信仰的种子，以前这些人也会努力训练，但那完全是伙食，待遇好的面子大。
  但，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秦诩很欣慰，信仰比子龙重要。
  “好，有朝一日，吾定当亲率尔等，上阵杀敌，共创大业。”
  “继续训练。”
  “诺。”
  语落，一千人好像找到了训练的意义，训练起来更加用力了。
  他们皆穷苦出身，来自甄家各个农庄，饱受疾苦，清贫。
  秦泽的几句话，将他们的生活刻画的淋漓尽致，又有谁真正为百姓发声，务实的。
  自打来到牛岗村后，他们羡慕，羡慕这里的百姓，地租五成，还有机会免租，羡慕这里的工匠，有工钱拿，更羡慕这里的生活，一日三餐，顿顿吃饱的日子。
  他们不安，惶恐，害怕这样的日子会突然结束。
  可如今听秦诩一说，他们懂了，原来这种日子是可以创造的。
  脑子里不由跳出一个念头，跟紧眼前这个人，共创大业，让他们的家人，亲友，也过上这种日子。
  一瞬间他们找到了方向，身上的气质为之一变，不再是麻木不仁，而是精神抖擞。
  秦诩嘴角一直咧着，他从这一千多人身上，看到了魂。
  魂的雏形，只要加以引导，他自己不作死，这些人成军，就会有军魂，成民，亦会有民魂。
  “星星之火，已经着了，好事，好事。”
  赵云顺着秦诩的目光看去，为之一震。
  熟读兵书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说起来很简单。
  但要做起来就难了。
  有些将领终其一生，也无法训练出拥有这种魂的军队。
  而眼前一千人，训练一看，就是刚开始不久，可他们身上已经有了这颗种子。

  经历战火洗礼，这些人就会蜕变成一支拥有魂的军队。
  这让赵云，困惑又疑惑，似懂又非懂，茫然又纠结。
  脑子里两种不同的观念在碰撞，是忠于汉室，还是另起炉灶，就看如何抉择了。
  赵云眼神有些呆滞，宇文成都拉着他回的牛岗村。
  秦诩和甄姜一道，回了他的小院。
  当晚，在甄姜一声：“请夫君怜惜。”中。
  秦诩屋里的木床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太阳出来，照进屋里，黑发如瀑般散落。
  美人沉睡，秦诩咧嘴赞叹。
  “金腰子，果真恐怖如斯。”
  折腾到凌晨，大弟依旧是大弟，冲着甄姜直点头。
  隔壁院子，宇文成都陪着赵云，枯坐了一夜。
  清晨，赵云睁开眼睛。
  眼神不再呆滞，而是炯炯有神。
  宇文成都轻笑道：“想通了。”
  赵云点头，起身便往屋外走，宇文成都一把拉住。
  “现在不合适。”
  赵云疑惑的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解释：“甄姜小姐也想通了。”
  赵云疑惑：“然后呢？”
  宇文成都再答：“然后我们有了主母，床响了一夜，寅时才停下，让主公休息会。”
  赵云一愣，随即摇头苦笑。
  “走，练枪去。”
  “去卧牛山，免得吵闹。”
  “好。”
  俩人提着武器，飞奔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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