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血迹，那东西走的应该不远。”墨云冉看着桥边滴落的血迹，有的还没干透。
他们顺着刚才男子指的方向一路过来，就看到一座半悬似的小桥，桥下一搜乌蒙蒙的船坞横在那里。
二人顺着桥一路看下去，那血迹一路零零散散，忽密忽散，向着桥下村口处移去。
墨云冉看着那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村庄，唇边冷笑:“村民吗？”
这怪物进村子屠戮村民百姓。
苏绯叶眸色彻底冷下来，只一句:“走。”
二人接着向里面飞去。
这村子比起之前的木梨村有过之而无不及，细细长长，可他们进去后走了很久也不见横尸，只是人烟零散。
“好奇怪，血迹消失了。”进了村子走了一段距离，墨云冉没看见心中想的血流成河，只是无边的静默在长长的弯路上笼罩，给人心中施上一层恐怖的威压。
“我们我们不会走错地了吧？”墨云冉看着空荡荡的路径。
明明放才闹市口还那么热闹，一转眼进了村子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好像村子里跟村子外是不同的地方。
这时墨云冉觉得眼前一片黑雾淡淡笼罩，鼻尖划过一道腥礁味，她使劲嗅了几下，鼻腔内那股腥礁越来越重。
“噌——”
一道金属铿锵声传来，墨云冉一惊，回头便看见一把折扇打开挡在她的耳侧。
苏绯叶不知何时已经飘到她的身后，替她挡下这飞来的尖锐暗器。
墨云冉低头，就见四五个箭头尖尖尾稍系着红布条的飞镖跌落在她脚边。
苏绯叶护在他周围，眼睛犀利的观望四周。
墨云冉看看暗器又看看苏绯叶，略带不满:“怎么每次都是袭击我”
她这是得罪谁了
从幽冥殿醒来就一路被追杀，到了现在，好像所有一切袭击暗杀都是奔着他来的，还真是……无大语。
不过又似乎每次都是面前这个清风熠熠的男人在给他挡，墨云冉咂咂嘴觉得她跟苏绯叶还真是渊源不浅，前世被他一刀戳心，现在又次次被他救。
“小心，这里不对劲。”苏绯叶看着她，捡起地上的一枚飞镖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放在鼻尖闻了下:“有毒。”
“啊？”墨云冉拿过来端详一番，有人这么想他死吗？
竟然下毒。
“谁——”这时一道虚影从他们面前晃荡而过，苏绯叶立刻飞身上前，墨云冉把彪藏起跟着过去。
那影子撺掇的很快，跟着就消失了，他们二人一路飞奔，不知走了多久。
那阴森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重了，墨云冉觉得身体里有凉风刺骨，她本就属阴现在那冰冷的感觉越发浓厚，整个灌进他骨子里一般。
天空悠悠扬扬洒落一片纸钱落在墨云冉身上，他拿起一片看竟是烧给阴间的铜钱。
给她烧冥界的东西，对方这是在恭喜他复生吗？
他指尖凝聚力量，火焰四起，那团黄纸在他手中化为一抔灰土烟尘消散在空中。
苏绯叶轻轻扇着折扇，耳边敏锐倾听，忽然他扇子一甩对着直直向前扔出去，扇子好像自带眼睛连带着拐了好几个弯——“刺啦——”
随着一声刺耳尖叫，扇子沿着原路弯弯曲曲重新到他手中，只是那扇面前端沾染了一抹红。
跟着拐角处扯出一个影子来，苏绯叶跟墨云冉皆眯起眼睛，严阵以待。
带看到来人后，他们惊了，对方长发披散，一张端正的脸上血渍斑斑，道袍早已扯烂，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怨气，眼睛泛红，呼出的空气带着野兽般的低吟，手里拉着一把剑，面目狰狞，每走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血印子，这比第一次在长廊见到时更加渗人。
蓝司元。
墨云冉觉得意外，又觉得似乎不那么意外。
“他也进来了。”难怪玄清派找不到他。
“他的蜃气好像比昨天严重了，你看他手腕处裸/露的皮肤。”墨云冉提示。
蓝司元露在外的皮肤上是蜿蜒斑斓的黑色花纹，花纹深处冒着一圈圈黑气无比
张扬,不仅如此他的眼角周围也冒着淡淡烟气，那双眼睛已经不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神。
苏绯叶看着他，忽而冒出一句：“你看他像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意思？”墨云冉瞥他一眼，随即恍然：“你是说，他，他是幻像？”
“不，我是说，他已经被人炼成傀儡了。”苏绯叶嗓音淡淡，紧紧盯着越靠越近的蓝司元，他眼角陌生看久了还能从里面瞧出无尽的怨恨，这一点让墨云冉心里一惊，这个人对自己很怨恨？
难道是他前世杀过他的家人？才导致对方这么恨他。
“傀儡也能对人生怨？”墨云冉掌间已经开始凝聚术法，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苏绯叶挡在他面前：“傀儡的感情一般都是操纵傀儡的人注入的，傀儡严格来说是没有七情六欲就是无欲无求的一个人，可若有了情感喜怒哀乐等，那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改造过了。”
话音落，他飞身出去，纱袍纷飞，脚尖带着一道蓝光手中的扇子对着蓝司元直甩出去劈出一道耀眼的光，周围房屋“轰隆”一声被劈出一个洞来，蓝司元虽然走路机械但是躲避攻击却很灵活，他脖子一扭已经躲开了对方的杀招。
墨云冉靠在另外一处杆子上，看着苏绯叶跟蓝司元缠斗起来，几番打斗下，墨云冉将手里的扇子直直扔进高空，扇体骤然放大，一道淡淡金光中扇子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剑，苏绯叶捏了个剑决，握剑的手跟着一挥一道金光顺着高空泠泠澈澈向下倾覆，苏绯叶似乎与喷涌的剑气融为一体。
蓝司元那空洞的黑眸看着天上落下的雷霆金光，眸底忍不住颤抖，整个身子都瑟缩一下，他快速像旁边闪开，可是那金光剑气比他想的要快，直接一把将人霹的撞像旁边的房屋，一阵浓烟之中，只听见对方发出的类似野兽低沉的呜咽声，似乎被打的不轻。
墨云冉捏着鼻子扇了扇，那烟气好重，混着蓝司元身上的血渍味他都快要吐出来了。
在抬头，苏绯叶在高空用他那悲天悯人的情怀不带多余情感的看向他们，接着收回剑缓缓落地。
蓝司元臂膀被炸断了一根，那双空洞的眼神似乎回了一点神志，他看着苏绯叶喏喏道：“师傅师傅”
苏绯叶蹙眉，走上去沉声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蓝司元看清他们后，眼里似乎有哀求，用粗哑的嗓子一字一句道：“师傅——在——啊——杀了我——”说道最后，他黑眸陡然冒出黑气，嘴里喷出一口老血面部惊惶，看着苏绯叶不知是求救还是祈求，那表情竟难以形容。
他一只手似乎像自戕，可苏绯叶比他动作快，直接一个术法将他劈晕。
墨云冉走过来看着他，道：“他果然被人控制了。”
刚才蓝司元那样子应该是自己的神志回来了一些，可不知怎么又被对方反控制回去。
“你看他身上的花纹，像什么？”墨云冉近距离瞄了一眼，抬眼看苏绯叶。
苏绯叶看了一会，又看看他，最终道：“你不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墨云冉失笑，摇摇头道：“倒是瞒不过你，对，我现在确实想起一些以前的东西。”
“就比如他身上的纹身花纹。”那是魔界之花，魔尊最爱的一种花，唤名彼岸花。
她脑子之前看到那花纹就浑身一颤，总觉得像什么，可现在，他在看到终于知道，那纹路印刻的就是魔族的标志之花。
她的记忆里，彼岸花是她做上魔君之位后下令全魔族都要种植的花，记忆里，前任魔尊无修被他打败后，无修喜欢的虞美人就被他下令大肆践踏销毁，直至从魔界的土壤里彻底消除，他命幽冥百鬼在魔界里只允许种植他喜欢的彼岸花。
可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在这种花，她却不记得了。
“他是被魔界之人控制的，操控他的人是魔族人？”墨云冉分析。
苏绯叶瞅着那彼岸花花纹，却摇摇头：“未必。”
“你可知，他身上的蜃气。”苏绯叶冷静的开口。
墨云冉道：“你之前说，是一种水晶球里异变的瘴气，可以吞噬人的心性，使人变得贪婪无休。”
“你知道那水晶球是谁的吗？”苏绯叶看着昏死过去的蓝司元，他闭着眼睛时还能从那青涩的脸上看出一丝人亲厚，他趴睡在那里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变得祥和宁静不少。
如果没有被蜃气入体，他现在因该是修仙界的骄傲，未来极有可能荣登成仙，可现在他的未来一眼可见，沾染蜃气，成了一半魔界的人，此生跟仙恐是再也无缘。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我又没有完全记起之前的事。”墨云冉失笑，不过看苏绯叶一脸沉寂如水的样子，不知怎么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上一届魔尊留下的，这个球传言被他上了封印，并且封了自己六分之一的法力在里面，除了他，没人知道里面封印了什么，也没有人能打开。”说完，苏绯叶幽幽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穿过她看向了不尽的虚无，这一刻，墨云冉感觉到身畔之人周身涌动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是遗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又无法对人诉说的失落，又好像是一股她自己也不懂的茫然。
墨云冉瞧他那样子，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他有些想笑，自己怎么会被身边的人感染情绪？
“他是被水晶球里的蜃气控制的，可蜃气必须要有很强大的执念才能成形，到底在幻想什么才能滋生出这种恐怖的不满足现状的力量？”苏绯叶说这话时目光已经落在了墨云冉身上，带着考究跟疑问。
墨云冉被他的话拉回现实，他陡然发现，苏绯叶说的上一任魔尊——那不就是他自己。
这水晶球是他自己做的？还封印了法力让别人都打不开？
可自己完全不记得从前发生了什么。
她挠挠头，耸耸肩：“你看我，我也不晓得。”
然后，他又恍然：“你不会怀疑是我——”化为说完，苏绯叶已经打断她：“你的水晶球已经丢了，在谁的手里，谁就是操控者。”
这就好~~
还以为，苏绯叶怀疑他是他操纵的蓝司元，那他就冤大头了。
可转念一想：“你如何知晓我的前世，那么清楚？”水晶球丢了他倒是明明白白。
苏绯叶看着他，不回答反倒是说了据不想干的：“找回水晶球，或许你就可以知晓之前的事情。”
墨云冉细细凝视他，苏绯叶昨夜就跟他提过此球，那他到底在球里封印了什么？
苏绯叶很想知道，这是他的感觉。
可现在自己的兴趣被吊了出来，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从前都做了什么。
“走吧。”苏绯叶起身，看了眼蓝司元，这人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精元已经被人吸的差不多，他中了蜃气后每日控制不住去杀人吸的精元估计都没有到他的身上，否则他不会阳元干涸，浑身如僵死的困兽般，毫无生气，他的精元加上自己的应该都被那个暗中操控他的人给吸食走了。
“这里还隐藏另一股气息，我们要找到他。”苏绯叶说完捏了一个决，一匹马便出现在面前，他把蓝司元送上马背，牵着绳子向前走。
墨云冉跟上；“把他带着难道指望他醒了给我们指路？”
他已经是个傀儡了，还能有自主意识吗？
苏绯叶不语，径直向前走。
走了几步，墨云冉恍然：“记不记得，他刚才昏过去前嘴里说的话？”
他喊的是师傅。
“难道这事跟蓝君月有关？”墨云冉觉得事情不简单。
苏绯叶瞅他：“不管有无关系，这个人要找到。”
“可他不在闭关吗？我们在这里如何出去？”说道一半，墨云冉忽然止住，思索一番道；“难道蓝君月闭关是个幌子？他根本没有闭关，一直在利用他的徒弟杀人吸取精元？”
这个想法一出，墨云冉被震住了，一代仙门首领堕入魔道，利用徒弟来杀人吸取精元提高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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