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这一大家子胆儿真大!
李家正厅,灯火通明。
三馆八场的家主分坐两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议论着。
“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天亮了说?这时候将我们叫过来干什么?”
“听说一醒就把我们叫过来了,李家那群人的账她一个个算了,这回该不会是要跟我们算账吧?”
“我们又没针对她……”
说着,所有家主不约而同地看向武梁生。
在李朝歌落魄时欺负她的,只有武家了。
先是武梁生趁机抢夺会首,后来武家大公子又要谋杀她。
武梁生板着一张脸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攥着扶手的手紧了又紧。
他好不容易等李朝歌醒了,想问她解阵之法,进去找还未出阵的阿凤。
结果她把其他二馆八场的家主叫来是想干什么?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当众跟他武家算账吗?
重掌令牌,还真是威风的很!
众人猜测四起之时,一道身影跨槛而入,正是李朝歌。
她身后的门被下人关上。
当即满座噤声。
李朝歌换了套庄重的红衫绿裙,略施粉黛的脸看不出一点病色,因不适而微蹙的眉头更添几分柔弱之美。
明明昏迷刚醒,却有容光焕发之色,令人惊艳。
她阔步走到正位,大马金刀一坐,炯炯双瞳颇有震慑千军的威武之气。
诸位家主大气不敢出,齐齐颔首拱手:“我等见过会主。”
李朝歌肃面扫视,“真庆幸诸位还认我这个会主。”
闻听,诸位家主一慌。
俞家家主忙道:“昨日之事,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若是真的承认那倌人所言,我们被骂不要紧,只怕令牌的秘密泄露,四馆八场……”
“你也知道令牌之秘不能泄露?”李朝歌打断他半威胁式的虚伪讨饶,叱责道,“那还让令牌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根据问香所言,昨日九郎当众提了令牌有秘密,惹得众人心里直痒痒,案子解了还在猜这令牌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再不集结各位家主解决此事,四馆八场受一块牌子所控的秘密迟早都要暴露!
万家家主委屈的很,“令牌的秘密,明明是那个小倌说的……”
李朝歌眼风冷静扫过去,“他是从李长源口中得知,那李长源又是从何处听得?你们可曾与他人提及过?”
一番厉问,几位家主立马心虚闭嘴,心里各自确定当初被九郎诱惑时,没说错话,当即齐刷刷地看向武梁生。
武梁生也不推脱,认道:“当初李家易主,还拿不出令牌,会主也未拿出令牌给个交代。以防我等群龙无首,情急之下,我便将此事告知了李存信,还请会主治罪。”
李朝歌眯起眼,“武家主这张嘴可要好好管管,透给闺女也就算了,竟还漏给了外人。”
“武凤?”武梁生一头雾水。
李朝歌见他是真迷惑,玩味问:“原来武凤真是偷听来的?那令千金颇有上进心啊。为了令牌,竟然可以埋伏在我身边许久,甚至在阵中偷袭,害我险些丧命。”
“什么?”武梁生大惊,“阿凤她根本不会武功……”
而且那丫头什么时候也盯上令牌了?
下刻,他又想到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忙单膝跪下请罪:“阿凤不懂事,还请会主饶恕。或是……”
武梁生心思婉转,趁机道:“或是我将她抓来,任凭会主处置!只不过她如今还在阵中,还请会主告知解阵之法。”
李朝歌听到武凤还在阵中,也不惊讶。
师父设下的那个阵,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不能回头。
当时武凤逃走时,是往入口处折返的,自然会被困住出不来。
念及那份不知真假的姐妹情谊,李朝歌轻叹了一声。
“罢了,过去之事我也不再追究。那阵只有每月十五出现,想进阵只能等下个月,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将解法告知于你,是死是活你们撞撞运气罢。”
听此噩耗,武梁生高大的身躯也免不了一颤。
一月后?
那他岂不是只能给阿凤收尸了!
他们兄妹俩怎么都不让人省心?
到头来咎由自取又能怨谁呢?
可他若早发现武龙在比试作弊、武凤对令牌有所图,他是不是也能及时阻拦呢?
李朝歌凝望着一脸沉痛的男人,起身朝他一拱手,“在我落难之时,武家没少帮我,武龙武凤也是跟我一起长大,与我形同兄妹。”
她轻叹一句,“若是我能与他们更通心意些,及早劝阻,或许就不会有如今局面。”
闻听李朝歌的自责,武梁生忍悲开口,“子不教父之过,他们会有今天也是武某之过。会主能够不计前嫌,饶过武家,已经是会主大量,武家之幸。”
见他言语诚恳,李朝歌劝慰,“武家主莫要伤心过度,往后还需你继续主持大局。”
众人听懂她的意思,惊讶不解,就连武梁生都疑惑抬头。
李朝歌郑重道:“李家一番折腾,已不堪会首重任。武家屈居次位多年,此番首办比武大会虽事故频出,却别出心裁可圈可点,便继续任会首罢。只不过,还望武家主戒骄戒躁,严管家风,做好表率!”
听她确切的说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武家把她害得这么惨,她竟然还要扶持武家?
武梁生凝望着面前的女子,心情复杂。
不知道她这样是想报之前武家帮她之恩,还是想弥补他没了一双儿女。
但无论是报恩、以德报怨,还是以大局让贤,都足以让大家看到李朝歌品性不凡。
这样的人确实有资格当会主,主领四馆八场……
若他早些认了,武龙和武凤怕也不会丧命。
武梁生将眼眸里的情绪和光芒一同收敛,他抱拳听命:“多谢会主,武某定遵训导!”
曾经的他有多抗拒那块令牌的压制,如今便有多恭敬。
李朝歌报以期待地轻“嗯”了声,随后扫视全场,“如今此事尘埃落定,还望诸位往后仔细经营,守口如瓶,否则决不轻饶!”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令牌,扭动令牌中间的李字,取出里面藏着的一块半圈的圆形玉牌。
这玉牌就是李岐所要之物,是真正掌控四馆八场的存在。
她取出玉牌,将令牌恢复原状,眼神示意各位家主。
众人明白她这是将李家与玉牌解绑了,以此来化解流言,也或许有别的目的,但不是他们能够深究的事。
他们只管颔首拱手:“谨遵会主之令。”
-
黑谷山,冰室。
暗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李朝歌轻咳了声,不紧不慢地走向静躺中央的冰棺。
遣散诸位家主后,她便趁机出门,偷溜到了这儿。
想起梦中父亲的指责,她无法多等一刻。
李朝歌在冰棺棺首旁站定,俯身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蓦地悲从心起。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你说你怎么那般大意?若不是虚白道长,你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于世了!还好,发现你的是我。”
说着,她拔掉瓷瓶的塞子,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整间冰室。
里面装的是化尸水,只需要一瓶,面前这具尸体便能化成一滩尸水。
李朝歌沉了沉气,抬手倾倒。
兀地,身后暗门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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