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苦恋
只是，这次的三四十个杀手比之前棘手的多，宫祁秋寡不敌众，很快败于下风。
当匕首直直的刺入他的胸口，在里面来回翻搅的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撕心裂肺。
胸口处传来的阵阵抽痛疼的他几欲窒息，他想，或许他会死吧……
但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没有回国复仇……还没有感谢师父师娘和纪澈的养育之恩……还……还没有再听到她……笑盈盈的围在他身边……叫他一声阿兄。
阿阮……
不行……阿阮还在那边。
宫祁秋用手紧紧捂着胸口，抬腿一脚将一旁的杀手踹开数尺，而后趁机割下袍角绕胸口一圈，死死的系在伤口上。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一般，持剑凶猛的劈向外围所有的人，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直到顾洵赶了过来。
顾洵伸手接住脚步浮夸的宫祁秋，心中又心疼又愤恨，他哽咽着朝宫祁秋嘶吼道：“你他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宫祁秋大口喘息着，他缓了许久，才咬牙吐出几个字：“阿……阮……她怎……么……样了。”
顾洵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胸口，大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
宫祁秋嘴角渗出一大口血，胸口剧烈的撕裂感痛得他几乎落下泪来：“对……不起……但……她……”
顾洵打断他的话，厉声喝道：“她不会有事的，我派人给楚烬传了信。你他妈给我撑住了！不然你死了我一定弄死她！”
宫祁秋努力的笑了笑，他慢慢直起身，往回走去，打算去救纪阮：“放心……我……还没……回南宁……死不了。”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纪阮持剑瘫倒在地。
宫祁秋拔出剑，不顾伤口撕裂的痛大步往前跑去。
顾洵抬手按住宫祁秋的肩头：“你他妈不要命了？”
宫祁秋有气无力道：“我这条命不要也罢。”
他猛的甩开顾洵的手，大步往前走去：“楚烬万一不来怎么办……我要去救阿阮……”
说罢，还未到地方，他便看到了策马而来的楚烬。
顾洵硬生生的把他拽了回来，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忍无可忍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冲动，这条命你不需要，南宁的数万百姓需要！就他妈为了一个纪阮！你搭进半条命还不够吗！你能不能成熟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全废了！”
宫祁秋怔愣的看着楚烬将纪阮抱走，他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顾洵无奈的扶着他：“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身上背负的担子有多重。”
宫祁秋疲倦的转过身：“顾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放不下她……仅仅是放不下她罢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现在，阿阮有人护着了，那个人……比我更好……更适合阿阮。”
宫祁秋：“顾叔，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像今天这般冒险了。”
顾洵将他扶上马车，心疼道：“你说说你，图什么啊。”
宫祁秋没回话。
他不知道自己图什么，他只知道，他想看那个人笑，想为那个人扫清一切障碍，想让她余生都安然无虞。
那天，宫祁秋上好药之后，偷偷跑到了纪阮所在的客栈。他从窗口远远的看着，看着楚烬为她煎药，包扎，喂药。
甚至在楚烬走后，他都没有勇气上前去看一看纪阮。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仿佛隔了一座巨山。
他恨南宁，恨自己的身份，更恨那一刻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夜半，楚烬派人将客栈里外围了整整一圈，宫祁秋在确认了纪阮的安全后，默默离开了。
————
顾洵的一个响指打破了宫祁秋的回忆。
宫祁秋听到顾洵问他：“为什么不告诉那个丫头？”
宫祁秋想，告诉她什么呢，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还是告诉她自己其实一直都在默默护着她？
说这些能有什么用呢，他马上就要回南宁了。
况且，纪阮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他清楚的知道，纪阮一直把他当成兄长，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向纪阮表明心意，于他而言，现在这种关系就已经很好了。
宫祁秋沉默半响，说道：“南宁那边怎么样了？”
顾洵将药碗放在床头：“很顺利，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据我所知，南宁边境那批兵与魏王有所往来。”
宫祁秋：“魏王的手伸的够长，与北朔勾结就算了，竟与南宁也有往来。”
顾洵摇头道：“我看是边境这批兵瞒着上面偷偷往来的。”
宫祁秋：“回去让傅戎好好查查。”
顿了顿，宫祁秋又道：“待我伤好，我们就回南宁吧。”
顾洵有些意外道：“是。”
宫祁秋将手覆在胸口上，那里还有纪阮手上的余温。
顾洵正色道：“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甘心为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却毫无回报？
甘心就这样离开她回南宁？
甘心看着她日后嫁给别人？
宫祁秋笑了笑，回了顾洵四个字。
他说：“心甘情愿。”
顾洵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就这样平静了多久，宫祁秋突然开口道：“楚彦川对她很好。”
顾洵：“你对她也很好。”
宫祁秋淡笑着，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他说：“这不一样。”
顾洵下意识的想问，怎么不一样了。但话到嘴边了，他却没有开口。
这些天，他奉宫祁秋的命令在暗中护着纪阮。纪阮和楚烬的所有事，他都知道。
楚烬并不知道纪阮的身份，纪阮只是他麾下的小兵罢了，但他却为了纪阮一次次只身犯险，一次次为她出头，就算得罪别人也在所不惜。他给纪阮的，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而宫祁秋给纪阮的，是默默付出的爱。
凭心而论，他们两个人都很好。
只不过，纪阮喜欢的是楚彦川，而非宫祁秋。
宫祁秋又道：“我和阿阮生来就是两路人。只有楚彦川才是最适合她的，能知她，护她，爱她。若是阿阮喜欢别的人，我一定会把她抢过来。”
他苦笑了一下，眼底尽是释然。
“但若这个人是楚烬，那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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