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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瓦解厉御行的斗志,唯有攻心


第493章瓦解厉御行的斗志,唯有攻心

下午时间尚早,叶念桐给季美英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喝杯茶。季美英犹豫了一下,便欣然答应了。约定好地方,叶念桐把慢慢送去医院陪厉政楷夫妇,这才驱车前往星巴克。

她到的时候,季美英还没到。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洒落进来,她去阅读区选了一本书捧在手里,微偏了头,看得专注。

眼前阴影罩下,她抬起头来,就见到姗姗来迟的季美英。

叶念桐不动声色的合上书,将书放在手边,季美英扫了一眼书的封面,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怎样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她弯唇一笑,“桐桐什么时候也看这种书了?”

叶念桐是等人无聊,随便翻一翻,被季美英这一问,就好像她看的是多不入流的书,她抬手碰了碰书页,微笑道:“偶尔学习一下,提升一下自己的内在,也不错。”

季美英脸色一僵,她不是想管叶念桐看什么样的书,就是想挖苦她,结果反被挖苦了。气氛有点僵,叶念桐招手,侍应生很快过来,叶念桐手边已经点了一杯柠檬茶,她问季美英,“奶奶,你喝点什么?”

季美英保养得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时被叶念桐一声奶奶喊得脸色都变了,大概女人一上年龄,就喜欢别人叫得年轻一些,可她与桐桐的辈份在那里,又发作不得,只好板着脸,要了一杯卡布其诺,以表示自己很年轻。

侍应生走了,很快端了一杯卡布其诺过来。

叶念桐靠在布艺沙发后背上,双手自然的搁在膝盖上,她瞧着一脸嫌弃地盯着杯里的卡布其诺的季美英,想了想,说:“奶奶,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季美英看着面前的卡布其诺,心里挺后悔,不该点这样的东西,看着就腻,再加上她要保养身材,少食甜食,就更郁闷了。

叶念桐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肢,以手支着下颌,说:“您跟我爷爷是怎么认识的?你们的相识,一定很浪漫吧?”

季美英心里“咯噔”一跳,她会答应叶念桐过来赴约,不过是因为她想知道,叶正给叶念桐留下了什么,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不利于她的东西存在。

此刻听叶念桐天真烂漫的问起他们的相认,她实在不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稍迟疑了一下,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就是好奇,你知道我小姑子夫家那边的大嫂,她是写剧本的,缺少素材,让我们帮忙收集一下。爷爷当年娶了您,一时传为佳话,爷爷年轻时也算得上风流倜傥,才子佳人的的故事,肯定是感天动地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季美英莞尔,其实与叶正的相似,算不上美好,因为她是一直有计划有目的接近他,直到他娶她为妻。这些年,他们在外人面前是楷模夫妻,可又有谁知道,叶正每晚跟她上床时,喊的都是婉婉这个名字。

她恨苏婉,不仅是苏婉夺走了她丈夫的心,苏婉还夺走了她情人的心。

苏婉当年,名动天下,一曲《小白菜》,让她名声大噪,江宁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求亲的人几乎快要踩破门槛,当然也包括当时的青年才俊,厉战国、叶正,还有季墨。

要说登对,无论从年龄、家世,季墨与苏婉最是登对,季墨那时没有娶妻生孩子,但是苏婉拒绝了他的求爱,因为她爱上了她的表姐夫叶正。叶正当年,有着玉面公子的雅号,为人温润如玉,温柔多情。

他的发妻,正好是苏婉的表姐,发妻临终前,将表妹托付于他。苏婉亦是清楚,表姐将姐夫和孩子,全都托付给了她。如果没有季墨从中作梗,或许他们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季墨为人阴狠毒辣,求爱被拒,恼羞成怒的他,使尽卑劣手段。后来无意窥知,厉战国对苏婉也有了异样的心思。他将计就计,给厉战国下药。

厉战国强占了苏婉,季墨一时二鸟,让厉叶两家反目成仇,他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叶念桐托着下巴,天真无邪的催促:“奶奶,您说说吧,我想听。”

季美英握着银勺,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杯里的卡布其诺,开始回亿,她与叶正的相识,可脑海里的记忆,没有一点美好。半晌,她敛了敛眉间的轻嘲,淡笑道:“没什么好说的,桐桐,你找我出来,不会就是想听我说以前的往事吧?”叶念桐意兴阑珊,她约季美英出来,也不是要听她说从前的故事。她坐直身体,目光直直地盯着季美英,冷静而犀利,“我这次去瑞士,取了爷爷留给我的东西,爷爷跟我留了一封信,我才知道,爷爷和奶奶以前很恩爱,还有定情信物呢。”

季美英眸光轻闪,她与叶正的相识,哪里有什么定情信物?可既然叶念桐这么说了,叶正肯定是留了什么东西给她,要她转交给她,她笑着附和道:“是啊,别看你爷爷老了很古板,年轻时可浪漫了。”

叶念桐抿唇微笑,她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然后放在桌面上,推到季美英面前,目光灼灼地凝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奶奶,这枚方形钻扣您还记得吗?爷爷说是当年您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季美英看到那枚方形钻扣时,已经愀然变色,她伸手欲去拿,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比她的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拿走。季美英抬起头,撞进一双明媚如春光的眼眸里,她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已经来不及。

那枚方形钻扣,不是她送给叶正的,而是她送给季墨的,方形钻扣怎么会在叶念桐手里?季美英心里,一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许叶念桐真的以为这是她跟叶正的定情信物,只要她不表现出异样来,她一定什么都不知道。

季美英勉强冷静下来,目光从容的迎视叶念桐的眼睛,她微笑道:“对啊,是我送给你爷爷的,你爷爷也真是的,一枚方形钻扣,居然还宝贝的送去瑞士银行保管。”

叶念桐眸色闪了闪,季美英居然承认了,她搁在桌面上的手,缓缓紧握成拳。她心里有一股火,蹭蹭的直往上窜,逼得她想要站起来,质问季美英,她跟她的姘头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害死了爷爷?但是她不能,她需要更冷静的套出她想知道的信息。她拼命克制着心里的怒意,浅笑嫣然,手指一下下拨弄着掌心的方形钻扣,“爷爷想宝贝的,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奶奶,这枚方形钻扣看起来很时尚啊,应该不是三四十年前,你送给爷爷的吧?”

“不是,三四十年那个年代,工艺哪里有现在这么精细。这副方形钻扣,是我经过一个专柜时看中的,当时就觉得特别适合你爷爷,买回去后,你爷爷还不乐意,说他老都老了,还用这个干什么,没想到他却宝贝的锁进银行保险箱里。我现在挺后悔的,当初怎么不多送他些东西。”季美英感性道,不过大半的话都是瞎编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把这副袖扣送给了谁。

但是叶念桐不知道,现在老爷子已经死了,便死无对证,所以她一点也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哄着叶念桐,把袖扣还给她。“哦。”叶念桐了然的点了点头,她继续道:“奶奶,这副方形钻扣您在哪里买的,挺精致的,我也想买一对去送人。”

“商场里就有这个品牌,你想买来送谁?”

“一个特别想感激的人。”叶念桐没有把话题扯远,她倾身,指着袖扣上的字母,问道:“奶奶,这上面有刻字,刻了一个英文字母Y字,这代表了什么?”

“那是我名字里英字的开头字母。”季美英不设防,脱口而出。说出口后,她才懊悔不已,怎么会就这么说出口了呢?

叶念桐心里一沉,她猜得没错,这枚方形钻扣,果然是季美英的。不过她到底送给了谁?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杀害爷爷的凶手?

爷爷四年前就已经火化,死无对证,她又该从哪里着手找证据,证明爷爷的死,是被季美英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害死的?“哦,我明白了。”叶念桐点了点头,她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只觉得那股酸涩,一直酸进了心里。她放下杯子,站起来,朝季美英恶毒的一笑,她说:“奶奶,爷爷留给我的东西里,没有这枚方形钻扣,这枚方形钻扣,是我在爷爷的房间里捡到的。”

季美英一震,她倏起站起来,瞪着叶念桐,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叶念桐倾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逼近季美英,看着她猛地变了色的脸颊,她说:“当年爷爷到底是不是突发急病去世的,我会去证实,你,不要存侥幸的心理,若是让我查出蛛丝马迹,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季美英盯着叶念桐的眼睛,那里有一股仇恨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她腿心一软,跌坐回沙发上。

叶念桐见状,她冷笑一声,弯腰拎起包,转身扬长而去。季美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她想起来了,一定是上次叶念桐回叶宅,去房间里无意间找到的,难怪她会飞去瑞士。叶正到底给她留了什么?让她这么笃定,是她害死了叶正?

季美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从刚才叶念桐质问她的话里,她听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她现在还不确定,叶正的死是病逝还是他杀。或者,她已经怀疑叶正的死,并非正常的病死,但是她手里除了那枚方形钻扣,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叶正是被她害死的。

她反复催眠自己后,终于平静下来。她拿起搁在桌面上的太阳眼镜与手机,起身匆匆往星巴克咖啡厅外走去。

叶念桐上了自己的车,并没有急着离去。不一会儿,她就看见季美英慌慌张张从星巴克咖啡厅里走出来,然后上她的车。她从后视镜里,看出,她正在打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她正打给谁。叶念桐按了按眉心,她故意抛下诱饵,是要引蛇出动,只有他们着急了,才会露马出脚来。而现在,季美英显然已经乱了阵脚。

她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季美英开车驶出停车场,她戴上墨镜,一路上,不远不近的跟着。时而变化一下车道,不让前面的人起疑。

半小时后,季美英的车驶进半山蓝湾别墅区。叶念桐没有门禁卡,这里守卫又森严,她进不去,只好将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等着季美英出来。

又过了十分钟,一辆低调奢华的奔驰从她的右后方驶进了别墅,她趴在车窗上,盯着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季墨的座驾。看来季美英与季墨,私下里果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爷爷要是被这对狗男女害了,她绝不会轻饶他们。

---------------------------------季墨最近焦头烂额的,季二还被关在拘留所,他托了很多关系,都保释不出来。这些年,很多龌龊事,都是季二帮他去做的,要是他不能将他保释出来,他真怕他会狗急跳墙,供出他来。

公司的股价稳定下来了,但是他手里能抽调的现金,大部分都拿去增持了股份,他若不增持,一旦有人趁虚而入,季氏就有可能面临易主的情况。

他想:只要咬牙撑过眼下的情况,那么后面再绝地反击。

季美英打电话过去时,他正炮轰了律师,让他保释个人都保释不出来,真让他生气。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结果他养的全是废物。

除了说这次的事闹得太大,风声又紧,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拿头顶的乌纱帽开玩笑。所以只能让季二吃点苦头,等风声过去了,再伺机将他救出来。

季墨前几日气得大病了一场,听律师说还要让季二在拘留所里待上几日,他肺里那把火,就直往喉咙上冲。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美英打电话来说,今天叶念桐约她出去,好像是知道叶正并非病逝那么简单。

他顾不得桌案上摆着一撂又一撂的文件,亲自开车过来。一进门,季美英就站起来,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激动道:“阿墨,你总算来了,我好怕。”

季墨心里烦躁,但是还是将季美英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处理。”

季美英靠在季墨怀里,她一颗仓皇无措的心,才慢慢归了位。等她的情绪平静了些,季美英才说:“阿墨,桐桐今天来找我了,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她拿出那枚方形钻扣,我送给你的,她好像已经知道些什么了。”“知道就知道,现在死无对证,她除了那枚方形钻扣,也没有别的证据,警察不会凭她一颗方形钻扣,就展开调查。”季墨安抚她。

“可是……桐桐有个教官,好像叫韩沉,听说是在刑警队供职,如果他要立案调查,就没人能阻止。”季美英最担心的便是叶念桐会去找韩沉,听说韩沉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

“美英,你实在担心,就去国外待一段时间,等这边风平浪静了,你再回来,好不好?”季墨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又哪里来的精力哄季美英?

季美英以为他是要独自承担,她拼命摇头,“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同生共死。”

“那你就不要胡思乱想,当初所有的证据都被我销毁了,就算有韩沉在,也未必能破得了这悬案。”季墨不以为意道。

季美英还是担心,“你说所有证据都毁了,可是我送给你的方形钻扣怎么会出现在老爷子的房间里,这是不是在告诫我们,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季墨真想插死她算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美英,你要记住,叶正是中风加脑溢血死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谁来问,你都要坚持这样答复。叶念桐学了一两年的犯罪心理学,她并非泛泛之辈。所以你不能露出一点端倪,否则会让她更加怀疑,她爷爷是被我们害的。”

季美英想起刚才目光犀利又凌厉的叶念桐,她已经不是四年前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想要糊弄她,很难。

“我知道了,她若再来试探我,我会坚持这个答复,绝不会让她看出什么来。”季美英是这么回答的,心里却有点发虚,今天叶念桐从她的反应上,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嗯,对了,刚才你说韩沉,韩沉,韩这个姓在江宁市不多见,不会是……”季墨眸里精光湛湛,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孙子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要想瓦解厉御行的斗志,只有攻心,方为上策,而攻心嘛,呵呵,韩沉,倒是让他有了一个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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