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疼
苏乔眨了眨眼睛,清透的眸间含着懵懂。
“疼,就要说出来吗?”
苏乔眸间的疑惑,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她真的在心底觉得身体上的疼痛没有必要说出来。
周蕴皱眉,带着严厉,却又不忍苛责,“疼,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我习惯了。”苏乔恍然,向周蕴做保证,“下次,下下次,以后我要是疼了我一定告诉你。”
“这样的事你还想有几次?!”
她那一般煞有介事的保证惹得周蕴静静凝视了她一会儿,心头情绪复杂。
“谁知道呢?意外那么多,我又怎么可能保证我以后绝对不可能会受伤啊。”
不说别的,她那万能体,每次解锁新的万能体u,她不就得每日都要痛上一痛吗?
苏乔觉得以后这疼,应是少不了的。
“你现在还疼吗?”
周蕴目光重新落在她的手上,申神医已经将水泡都挑破了,现下正在上药。
那木质的夹子裹挟着药膏落在她狰狞的血肉中,每每触碰,她手上的皮肉就会轻微地颤一下。
“疼。”
苏乔用那种一本正经地语气,十分认真地回答周蕴。
两厢对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是怎么能够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分明手上的皮肉已经因为疼痛而轻颤,但她的脸上的形容却是一派轻松的。
周蕴没办法想象她那瘦削的身材中,到底蕴藏着怎样巨大的能量。
到底是怎样坚韧的心志,她才可以将这样的事化作一场细雨点涟漪。
周蕴垂下眼睑,只将手递过去,握住了她的左手,紧紧地攥在宽厚的手心中。
苏乔正入神地看着申神医的上药动作,忽然察觉到周蕴的手伸过来,她侧头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手蜷缩在对方手中,调皮的手指轻轻地搔刮了周蕴的手心一下。
眉眼间带着笑意,偷偷抿着唇,微微弯了唇角。
瞥见他小动作的周蕴,真不知该心疼对方受了这样的伤,还是该无奈于对方这样心宽万事不愁的态度。
申神医很快就将苏乔的右手给包扎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妃的右手切记不要触碰到水,每日坚持换药即可,但……”
申神医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申神医声音一顿,视线转向周蕴。
苏乔疑惑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周蕴,“你看周蕴做什么,又不是他的手被烫伤。”
申神医的视线立即转回来,“王妃放心,属下会调配好适合的药,定能叫王妃你不留任何痕迹。”
苏乔恍然,“你说留疤啊,我……”
她正要说没事,就算对方调配不到药膏也没有关系,忽然想到周蕴的态度。
想着周蕴仅仅是因为她手上长了茧子都天天给她擦药。
怪不得方才申神医的视线不由看向周蕴呢。
因左手被周蕴紧紧攥着,她手指蜷缩轻轻刮了刮周蕴掌心的肉,见对方没有反应。
苏乔便用包成一团的右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小心抬眼一瞥对方神色,然后快速低下视线。
“我其实也不害怕留疤的,就算是找不到药膏也没事,皇叔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申神医既有神医之名,他自然能够找到合适的药膏,不必为之忧心。”
周蕴拉着苏乔往外走。
“我已经让人将状纸写好了,不是要上书陛下?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提起这个,那苏乔可来劲了。
“皇叔的动作果然格外的迅速,但,不知许枕那厮会不会先我们一步然后倒打一耙?”
“他那样的跳梁小丑,便是让他先在陛下面前舞,最终也不过是贻笑大方,就让他先去出丑。”
周蕴成竹在胸,深幽的眼底藏着危险的漩涡。
两人在院门碰见了齐明,他脸上挂着欣喜,看见苏乔第一时间便抬步走过来。
但是定睛一看,看清楚苏乔旁边站着的周蕴,脚步顿时一顿,远远地站着,小心翼翼瞥一眼周蕴,见对方周身气息尚好,这才开口。
“乔妹妹,你现下感觉如何了?可有好些。”
苏乔抬着自己的右手轻轻一挥,“没什么感觉。”
齐明点头,“嗯,既然你现下已经好了许多。”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周蕴的眸色,紧着道,
“我便先回府了,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齐明速度极快地一作揖,然后转身离开,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
苏乔看着他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末了看周蕴,带着打趣的神色,
“他在害怕你诶。”
周蕴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神色,“世人多怕我,他并不例外。”
苏乔微微歪头,“我就不怕你。”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落在耳边,周蕴好似被轻轻地抓挠了一把软肉,暗生了些隐秘的欲罢不能。
停顿了片刻,他才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轻地嗯声。
……
两次都没从苏乔手上讨到半点好的许枕格外恼羞成怒。
那头上的伤,他也没有处理直接就奔进了皇宫。
许枕是平西侯的老来嫡幼子,亦是宫中嘉贵妃的侄子,平西侯作为朝中元老,大权在握,如日中天,而嘉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也不遑多让。
许枕的表兄大皇子周岚在朝中长袖善舞,政治才能卓越,很是收拢了一批忠心耿耿之人。
左右皆是可以为他保驾护航的人,所以许枕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成的无法无天的性子。
昔年周蕴出走边关的时候,正是平西侯手中权利正盛的时候,景帝在皇位上坐的十分艰难。
举目四望,群狼环伺,堪称是步步维艰,文臣武将,皆各怀鬼胎,心中各有成算。
景帝艰难斡旋,其中大部分是有赖于周蕴在边关捷报频频,将敌国按在地上摩擦,打得没有脾气,周蕴官职越发上升,不动声色长成了所有人忌惮的模样。
之后,周蕴从边关归来,凶名久负,回来之后雷厉风行,成立诏狱司,因是要收拢平西侯手中的权利,便不可避免地对许枕动了手。
许枕和周蕴的仇结便是那时候结下的。
最后,自然是平西侯被逼得不得不放权,自此过得收敛许多。
但是许枕可不知道何为收敛,没少和周蕴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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