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猜测
齐苇点头，神情难免有些复杂，语气肯定地道，“是！”
他看得清清楚楚，断然不可能是别人。
“怎会是他？”他和戒语有过些许交集，对方虽然不是一个六根清净的和尚，功利心极重。
但是要他起了杀心去杀人，这背后得许给他多大的利益？
“且，另外那几人说是江湖人士，但我瞧着身上也没有江湖气，倒像是……”
齐苇略有停顿，他和齐明眼神相交，朝着皇城的方向微微一瞥，齐明顿时便有些明白了。
他虽然是不干正经事了一点，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长了脑子的。
他微微怔然，继而苦笑一声，“或许是平西侯吧。”
毕竟除了平西侯齐明也想不出别的人来了。
齐苇挑眉看他，“你竟猜出了？”
齐苇语气中带着笑意，齐明微微有些语塞，他没好气地解释，
“因平西侯与苏乔妹妹有仇，我才这般猜测的。”
“哦？”齐苇来了兴趣。
齐明想起来齐苇应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便将苏乔与许枕的恩怨说了一说。
“具体的我不甚清楚，只知道苏乔和许枕之间的恩怨似是不小，后来戮王被牵扯进来。
他为苏乔抓了许枕，却不曾想，那许枕在诏狱司中没了性命，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听罢，齐苇瞬间想了许多，他几乎是笃定地道，“那在诏狱司中杀了许枕的是尔玺的人？”
“大概是吧，毕竟除了尔玺也没有人能在诏狱司中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了。”
齐苇若有所思，问齐明，“那对戮王下毒的人应该也是尔玺的人了？”
冷不丁之间突然听齐苇提到这件事，齐明悚然一惊，略略皱眉，
“你怎么突然问了这个？”
齐苇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好笑，他没好气地乜他，
“你这什么反应？这事我莫非是问不得？”
齐明回了神来，惊觉自己背心都出了汗。
“倒也不是问不得，只是……”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凑近了他小心问，“你这么关心戮王，难道你想……可是…可是戮王活不久了呀。”
他那纠结无比的神情让齐苇觉得好笑，
“你怎么就知道戮王活不久呢？”
齐明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动物，立马竖起了全身的倒刺，“你什么意思？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齐苇摇头，“没有消息，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齐明知道自家哥哥一贯是脑子好用的，他若说是奇怪那就应当是确实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什么地方奇怪？”
齐苇问他，“如果是你，在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在朝中还有许多事需要肃清的情况下，会执着于一个冥婚的典礼吗？哪怕他真的是爱上了那位苏家表妹。”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戮王是陛下的纯臣，在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他应该是没日没夜地安排事物，以确保以最快的速度肃清朝堂。
现在那肃清朝堂的动作不见他怎么做，倒是维护苏乔的，和苏乔冥婚的，要为苏乔手刃仇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京。
十分不符合戮王一贯的行事风格。
齐明微微皱眉，挣扎着道，“可是戮王的心思怎能用常理揣度，为苏乔针对许枕，也有向平西侯宣战的意思在里面。
他抓许枕未尝没有想通过这件事从平西侯的手中获得些许好处的心思。”
这就已经能说明他并不是不将肃清朝堂放在心上，他就不能是双管齐下吗？
“那冥婚之事怎么说？”
冥婚之事……
齐明沉吟，“或许戮王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苏乔妹妹才执着冥婚，也许还有别的深意在里面，事情并不明朗，我们也无从猜测。”
说完，齐明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
他颓然地靠着漆红小几，“也许是苏乔妹妹人没了，我就想着戮王也快不久于人世，他们阴间去做对鸳鸯也好，但是……”
要他现在接受戮王很可能解毒的消息，未免有些不平衡。
齐苇自然明白齐明的意思，他拍拍对方的肩膀，“我毕竟只是猜测，这种无端的猜测做不得准，你无须放在心上。”
齐明的肩一耸，将齐苇的手抖落下来，他抬眸认真地看着齐苇，
“你在说笑吗？从小到大，你的哪一次猜测最终不都应验了？”
齐明有些恼。
齐苇若有所思，“若我同你说，这冥婚的确很有可能是戮王另有意图，那苏乔妹妹可能也没事，你会如何想？”
齐苇这散漫却又笃定的语调让齐明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他猛地起身，震惊地看齐苇，紧张地问，“你什么意思？”
齐苇笑，长眸微微眯起，端方的公子如雪上青竹，落拓疏雅。
“嗯哼”他带着调笑一般的语气响起，像极了狐狸在引诱猎物。
齐明紧张地去捉他放在腿上的手，“你到底什么意思？”
齐苇却转了个话题，“戮王真的心悦咱们那位苏家表妹？”
这话倒是真的问上了齐明，他深思了会儿，不确定地道，
“戮王那样的人，若是不喜欢一个人应该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对方演什么互相在意的戏码吧。”
至少在齐明看来，苏乔妹妹对周蕴是有些喜欢的。
但是，要齐明剥丝抽茧地去寻找戮王心悦苏乔妹妹的证据。
他又有些找不出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问齐苇，“这和你的猜测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真的心爱一个女子，那女子没了性命，戮王即便想与那人做阴间鸳鸯执意冥婚，他也不会闹得这般沸沸扬扬的，让整个上京都知道。”
齐明捉着他的手微微松了松，他皱着眉，反驳他哥哥，
“你说得不对，苏乔妹妹死亡的消息似乎是平西侯传出来的，若不是如此，旁人只会知道他的确是和苏乔成了亲，却不会知道他是和一个死人成亲。”
齐苇却是摇头，一针见血地提醒齐明，“他的请柬可是不仅仅只送了咱们一家，那府上的布置你也看到了，也根本瞒不过上京中人，更别说他似遮非遮，今天更是在菜市口承认苏家妹妹已死的事实和明日冥婚的事实。”
齐明愣了，脊背处都冒了冷汗，“那，哥哥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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