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很奇怪吗?
他并没有机会说出来冥照之所以会找到他并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么与众不同。
而是因为苏乔在他的身边。
说到底他是沾了苏乔的光。
而景帝现在委托给他的这件事,他自己当然是完成不了。
必须得依靠苏乔的能力才行。
思及此,周蕴不免有些沉默。
似乎自和认识阿乔及同阿乔在一起以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地顺利。
似乎好像,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他和阿乔一起去做,就一定能够完成。
想到这里,周蕴忽觉一股热流就这样流淌进了心头。
嘱咐完了,景帝生怕周蕴不理解,将自己知晓的缓缓说来。
“新世界和旧世界的事情其实是大周传世的秘闻,在新帝成为新帝之后就会由上一任帝王将这件事说明。”
见周蕴露出不解的神情,景帝摆摆手道,
“当然了,也有文字记载以避免上一任帝王不说或是来不及说的情况。”
景帝当年即位的时候,先帝恨他恨得心痒痒,怎么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但他不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因为在皇帝寝宫里藏着一间暗室,暗室墙壁上就将这件秘闻完完全全地雕刻了下来。
若是纸张,书卷还可能会被人给毁掉。
可是一整面的墙壁,除非是这间寝殿被摧毁。
然而要遇上那样的情况,皇帝的寝殿都被摧毁了。
这个国家又还存在什么呢?
既然是没有了大周,那这个秘闻存在的意义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景帝继续道,“大概是几百年前,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和别的世界可以直接相连接,在那个新的世界里,有着全新的自由而公平的规则。那里富庶,梦幻,吸引了许多的先民离开。
先民们从前也不叫先民,只是因为他们离开了自己生长的世界,为了将之与被遗留下来的人们作对比。这才分出了先民与遗民。”
周蕴听着景帝的叙述,看起来似乎对方知道的要比那位冥照知道的更多一些。
“事实上我们现在的世界和新世界也是能联通的,只是找不到联通的办法。”
周蕴心下一动,“皇兄此前在寻找这个方法?”
景帝耸耸肩摇头道,“没有。此前大周正值内忧外患,三老一直是横在朕心头的一根刺,朕哪里有心思管新世界的事情呢?”
但现在倒是不一样了。
三老已经被解决了。
周宸十分聪慧,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渐渐上手熟练。
在这样的情况下,景帝的确是有动过心思要不要去找一找壁画上说的方法。
但最终他还是作罢。
他其实对这件事不是那么地热衷。
只是抱着随缘的心态对待。
若是真的势不可挡了,他就跟着为之努力。
“皇兄,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定会查探清楚新世界那边的情况的。”
见周蕴一脸严肃地向自己承诺。
景帝欣慰一笑,笑容里又有些无奈,
“朝堂上逐渐太平,处理了周恣的事,内外皆善,正是四海升平的时候,你倒不必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多给自己一些放松的时候。”
景帝叹息一声,“你和苏乔成亲以来,两人就一直在奔波,待解决了周恣的事情,闲暇下来了,当要好好地享几天清福才是。”
至于新世界的事情,景帝估摸着这不是一件一两天就会有成效的事情。
在那之前,周蕴大可以带着苏乔四处地去转转。
景帝的目光顺着窗户朝外望去,碧蓝如澄的天空像是一片瑰蓝色的明镜。
他目光悠远,发出一声喟叹,“大周的天下如此瑰丽,我身为大周的主人却不能亲眼去看看,既如此,不若让你代我去,看看那烟波浩渺,塞上风烟,连绵山脉如雄踞的腾龙卧虎。”
周蕴顺着景帝目光看过去,“皇兄既然想看,那就自己去看,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才是最好看的景色。”
这还是景帝第一次被周蕴拒绝。
景帝微微一愣,继而大笑出声,“是是是,待宸儿即位,我便也可以将身上的挑子都撂下了。”
看着外头的天色,景帝光是想想这件事就觉得很开心。
两兄弟又聊了一会儿,周蕴这才告辞。
他的确是被景帝给说动了,不想再在上京,在周恣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如今天色这样好,气候这样合适,烟波浩渺江南处,凭倚江中小舟渡。
仅他和阿乔。
周蕴在皇城轩辙门等待苏乔从后宫出来。
她似和皇后谈得很愉快,过来的时候,是皇后身边的玄芍亲自将人送过来的。
缓缓行来的人面若桃粉瓣,眼若湖波,便在一瞬间就将周蕴的全数心神攥取过去。
周蕴的目光这样明显,苏乔想要不注意也难。
她大胆地将自己的目光迎上去。
病不惧怕和对方目光相接。
顷刻间,无声的火花在两人眸间炸裂。
玄芍看看苏乔又看看周蕴,会意地轻轻抿唇一笑。
要说戮王虽然看着人冷冷的,可是对王妃倒是真的用情至深。
玄芍将人送到轩辙门的门口和周蕴汇合了便识趣地退开。
周蕴走上前来握住苏乔的手,
“看样子你聊得还不错?”
苏乔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摇晃,“那当然是很好,我将新麦委托给娘娘照顾一段时间。”
全丰自是不必担心,他跟着周二一起为周宸做事。
苏乔是很放心的。
唯独新麦不同。
那个小丫头,心思细腻得很,苏乔担心自己出去得太久她一个人在王府太孤单了会哭鼻子。
“我们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寻找能量,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苏乔这么说倒不是担心着能量难以寻到。
能量是不难寻到,但在寻到了能量之后,说不清会不会就有什么新的计划。
苏乔预想的是先回多斯星球看看。
毕竟她都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虽说她信仰的星府是永恒的,但苏乔仍想先去看看。
总要冥照亲眼看见了新世界是怎样的情况才会松口吧。
而周蕴也需要看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周蕴听出来苏乔未曾说出的意思。他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会紧张吗?”
毕竟此前苏乔就因为过去的事情露出过那样痛苦的神情。
周蕴并不想要对方再去经历那些痛苦。
苏乔微微摇头,“或许会有一点,但一想到我是以全新的身份回去,就又不那么紧张了。”
两人顺着石阶慢慢地往外走。
当天回到戮王府,周蕴就让周三去调遣兵马。
放周恣多活了这几天也够了。
事实上,林家和方家正因为周恣的到来在商议。
事情都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也唯有破釜沉舟。
这些年,方家和林家也养了不少的私兵。
要对付周云的大军或许是不太可能。
可是要对付一个小娃娃还是很简单的。
是的,周恣又将矛头对准了年纪尚小的周宸。
与此同时,方家和林家正商量这要将苏佩也一块落下水来。
按着周恣等人的计划,是要苏佩跟着一起里应外合对周宸动手。
他们已经查探清楚了,过两日,周宸会出宫前往镇国寺。
镇国寺在郊外,这恰恰可以给他们很好的机会。
苏佩那里也收到了周恣的来信。
是通过方家递过来的。
彼时他才刚从衙门回府,天边日头昏昏,恍若一个流心的蛋黄。
苏佩一目十行地读完了信上的内容,确定了这封信的确是周恣所写的之后心头大駭。
二殿下怎么会在临县?还是在方家?
苏佩死死地捏着信纸,脑海中回荡着的始终都是苏乔的那些话。
她咱们知道二殿下的行踪吗?
若是知道为何不对二殿下动手?
若是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
苏佩心乱如麻,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要先回信过去,将这边的情况大致地说一说。
其实说起来,尔玺令在自己的手中,二殿下应当第一个来找自己,而不是林家或是方家。
但苏佩其实也明白二殿下为何会没有来找自己。
丞相府在上京城中,毕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
二殿下的身份又是这样特殊,自是要小心一些。
不然若是叫人发现了,岂不更是功亏一篑?
然苏佩皱着眉,想到此前苏乔所说的话,他很担心周蕴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二殿下的痕迹。
他匆匆进屋,写下报信的内容。
脑海中一时间在想二殿下和方家之间的计划,一时间在想苏乔和周蕴所说的话。
思绪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
忽然间,他脑海之间灵光一闪,放下笔,仔细地去看周恣所写的内容。
周恣在信上交代了自己是何时抵达临县,又是在何时与方家联系上的。
而这个时间是在陈秀和方予被抓之后。
若是如此的话,苏乔果真是骗了自己?
“她根本就不知道方家林家和周恣的关系,只是随意地给他们安上了这样的罪名?
可是为什呢?
她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苏佩有些想不通,他匆匆地将手中的信写好了让信鸽带出去。
而后,他换一件衣裳往戮王府赶。
苏乔没有想到这才第二天,苏佩竟然就又上了戮王府的门。
这倒是省了他们带兵去苏家抓人的功夫了。
周蕴和周三去了临县,苏乔在花厅里见了苏佩。
此刻天色渐冥,廊的灯光与天光几近同辉,显得光线有些昏暗。
苏乔坐在主位上,伸手示意苏佩坐下。
苏佩左右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周蕴,总让他有一些心慌意乱的。
苏乔就坐在椅子中,随着侍从下去,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二人。
一时间安静极了。
苏佩等了一会儿,主动开口道,
“戮王呢?”
苏乔瞥他一眼,“你找周蕴有事?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说着苏乔微微停顿,恶劣地一笑,“他去临县了。”
闻言,苏佩就像是油锅进了水滴,轰然炸开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
临县?现在苏佩可听不得这个。
他伸出的手指颤抖,指着苏乔的脸,
“他去临县干什么?”
苏乔轻笑,横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当然是去找周恣啊,不然还能去干什么呢?”
苏佩大惊失色,“你们果然是已经知道了。”
恨只恨,他应该直接将苏打去方家林家询问的。
若是这样,他就能早一点知道二殿下的下落,或许还能救下二殿下。
苏佩的眼神中,尽是悔恨。
苏乔看着当真觉得刺眼得很。
他从来不曾为苛待了一个全心爱他的小姑娘二觉得悔恨。
现在在为没有早一点告知周恣消息而觉得悔恨。
苏佩崩溃的情绪没有持续很久。
或许是他已经明白饿了此刻的处境就算自己离开去找周恣也是无济于事的。
周蕴那样神勇,他就算过去,也不过是让临县再多一具尸体罢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站在苏乔的跟前。
自己的这个女儿是周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她若是死了,周蕴定会痛苦终身。
便是这样,也足够了。
苏佩心下稍定,他猛然抽出藏在袖子之间的短刀,以迅疾之速朝苏乔的位置刺去。
两人其实坐得又不是很远,苏佩又是突然发作,若是普通人是很有可能在这突然的发难下丧失动作,从而让他得手的。
事实上,苏佩也是这样设想的。
他神色狰狞,杀意尽数弥漫在眼底。
绝杀的勇气和必须一击即中的信念似乎在这一瞬间给了他无匹的力量。
但是他面对着的苏乔不是普通女郎。
苏乔见他突然发难,微微有些惊讶,她顺手抄起手上的杯子,杯口扣在手指之间旋转着送出去。
白玉的瓷杯旋转着撞上了对方的手,无匹的力道在瞬间尽数卸在对方的手上。
苏乔只听得一句惨叫声,继而哐啷一声响起。
苏佩手中的刀跌落在地上。
而他抱着的右手,指节几乎已经碎裂。
苏乔从椅子上起身,“苏丞相这么迫不及待就想要图穷匕见了吗?”
本来她还想和对方好好地聊一会儿的。
苏佩抖着唇抬头,额头上尽是冷汗。
“你怎么……”
为何,苏乔会武功?
苏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很奇怪吗?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啊,你的女儿早就被你害死了。”
苏乔咬牙说道,怒火再一次盈满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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