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上）
暮云川实觉自己有点背，短短几个小时晕了两回，要是让那个混世魔王知道了，怕是要被笑一年。
“云川，好点了吗？”是一道轻柔的女声，以阿银为中心的地面，散发出蓝色的柔和的光晕。
华丽的七宝琉璃塔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流转出数条绚丽的光，室内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光华。
“川儿，川儿，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跌到六十级了？”唐昊凑到阿银身边，脸部在暮云川眼前放大数倍，“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蓝电霸王龙宗的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把你拉回去解剖了。”
“”
暮云川默默把眼睛闭上，阿银就算了，好歹好看，唐昊这张脸骤然放大，真是难受得不行，还聒噪，脑子里嗡嗡的。
“川儿！”唐昊面上大骇，晃了晃暮云川的肩膀，“你怎么又晕了！”
“我觉得他是被你烦的。”阿银踌躇了下，对唐昊说道，到底这种话直接说出来，还是怪伤人的。
唐昊哑然。
这样吗。
“我没事，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暮云川声音发哑，最开始的几个字一字一顿的，到后面才顺畅起来，“风致呢？”他晕过去前，隐隐听见了宁风致的声音。
“在你后面，心情很差。”唐昊眼里流露出对暮云川要丢饭碗的兴奋。
“”
交友不慎。
暮云川站起身来，走到宁风致身边，“怎么了？”他以为他是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比如七宝琉璃宗那个活在传说里的禁闭室。
“没什么。”宁风致撇过眼，“倒是你，怎么伤这么重，幻境里遇到什么危险？”
“说来不信，我一人单挑了整个魂兽届。”暮云川冲着宁风致眨了眨眼，话里带笑，“简直不够看。”
“你可吹吧你！”宁风致还没说话，唐昊凑过来搭着暮云川的肩，“要不是有我家阿银和风致，你以为你还站得起来？”
暮云川冷冷地看了唐昊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对他露出一个假笑，“闭，嘴。”
“呵，小气鬼。”唐昊也没纠结暮云川的魂环问题，他早就猜到暮云川的魂环有自己的途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毕竟七个十万年魂环，整个斗罗大陆的十万年魂兽都被他杀完了怕是才凑的出来，更何况，六岁就能吸收十万年魂环的，除非十万年魂兽排着队给他献祭。
“走吧。”宁风致表情略显不自在，漂亮精致的眉毛微微皱起。
“去哪？”阿银问。
宁风致环顾了一圈，“看这里的面积，应该是最上面一层，只能往下面了。”说完看向暮云川，“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暮云川笑了笑，“真没事了。”
他的身体强度很大，这种皮外伤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伤，更别说还有阿银领域的治疗效果。
“嗨，你别担心他。”唐昊揽了揽暮云川的肩，“这人的身体跟个怪物似的，肉眼可见的愈合的那种。”
暮云川睨了唐昊一眼，一手拍掉肩膀上的胳膊，“起开。”
“既然没事那就走吧。”宁风致瞥了一眼又要凑上来的暮云川，抬步往前走去，推开面朝东南方的那扇朱红色、沉重的门，露出了后面的一片漆黑。
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席卷了这片空间，丝毫不给反抗机会地将人拉了进去。
被拉进去的最后一秒，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不是吧，又来？
“醒醒。”
暮云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说这回一定不能让那位知道，不然这辈子都别做人了。
“怎么样？”宁风致问。
“没事，就是头还有点晕。”暮云川看了下四周，赫然是璃城的主街道，只不过感觉有活力一些，看着不那么死板，“这是幻境？”
宁风致无奈地点点头。
唐昊和阿银也陆续醒来，对着四周四处环顾。
“诶，瞧一瞧看一看，冬天配烈酒！”旁边一个上身精壮的汉子喝道，“亲手酿的，不传秘方！”
“嚯，又是这兄弟。”唐昊笑道，“这兄弟的广告词怎么都不变的。”
城里面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忽然，外面一阵兵荒马乱，城门的守卫喧闹起来。
“怎么办，又是他们！”
“孩子呢，把孩子带回去！”
“不是前两天才来过吗！”
……
随着城门的骚动，本来温馨的街道也变得乱起来。
“这是唱哪出？”唐昊凑到暮云川耳边咬耳朵。
暮云川一手撑住唐昊的脸，不可拒绝的姿势默默推远，“你别基。”
“？？？”
有毛病吧？
城门的喧闹从口舌之争，变成打斗，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魂技在城门口处被放出来。
城门口的守卫不过几次呼吸间就溃败了，来的那行人几本都是魂宗级别，而这守卫大多却都是大魂师，基本对上都没有还手之力。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给我们给。”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留着泪走上前，其他的人站在老者的后面，妇女们都护着孩子，尤其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哈，老东西，那是之前！”一个为首的人狞笑了声，“我们兄弟们辛苦这么久，就那点东西，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说完，便一个反手掀开了老者。
一道强劲的气流打在老者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老者的身体凌空倒飞出，被几个人慌忙接住。
老者吐了一口血，星星点点落在沙黄的土地上。
“城主！”
“城主！”
着急的呼喊围了上来。
“这群人怎么干这种事！”阿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这里不是七宝琉璃宗的地界吗？”
宁风致表情凝重，显然是对这个事有些为难。
“璃城虽说是在七宝琉璃宗的管辖内，但七宝琉璃宗为了避嫌之类的缘故，一直不肯真正接管璃城，怕有心人说七宝琉璃宗有异心，影响和皇室的关系，直到现任宗主继位，宁远才接管了璃城，七宝琉璃宗才真正接管了璃城。”暮云川解释道。
宁风致带着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还是开口道：“对，是这样的，这也导致璃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没有势力管辖的，但是不知道居然会成这样。”
有了两人的解释，唐昊和阿银也逐渐明白了这件事，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毕竟这件事追究起来，也算是七宝琉璃宗的责任，也不好多说。
前方的场景还在继续，众人都围着那个受伤的老者，防止那群人再伤着他。
为首那人冷笑了声，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进城里，沿着街道一路走一路拿。
“不行啊！大爷，快过年了，都是要拿来过年的啊！”一个人冲上去护住自己的摊子，低声哀求着。
“滚开。”不用为首的人动手，旁边一个人提起那人的后衣领，把人一把掀下来，像一个破布袋一样丢到一边。
这场掠夺持续了半个时辰，等这帮人走后，人们纷纷沉默地走上街道，弯着腰捡起被丢了一地的东西。
多多少少都有坏的和瑕疵。
“你带娃先回去吧，我卖完就回来。”他们低声安慰着家眷，然后继续坐在凳子后面等着卖。
虽说经历了这么一遭，但就像他们说的，快过年了，如果不卖了的话，过年怎么办？
唐昊右手紧紧握成拳，力气大到几乎在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牲！”
昊天锤作为天下第一器武魂，锤法大开大合，几乎每一个使用的人都是一身浩然正气，这种事情根本难以忍受。
唐昊说完后，几人沉默地继续看着。
过了两天，新年到了。
街道上几近萧索，连打扫卫生的人都已经很多天没有扫过了，边塞的风一挂，卷起满地的灰尘，扬了漫天。
“他们过年不是挺热闹的吗，还邀请外人也去看灯会，怎么会这么冷清？”唐昊愕然。
宁风致摇摇头。
几人视角一转，透过几家窗户嗅到了里面一点钻出来的烟火气。
“都在家里面过年吗？”阿银惊讶道。
他们斗罗大陆一直都有习俗，过年的时候会走街串巷到处拜年，讨个吉利，这种闭门不出的场景还真的几乎没有。
“怎么和我们看到的好像不一样？”唐昊道。
暮云川点了点下巴，“大概是宁远还没来吧。”
闻言，几人都看向他，眼里带着愕然。
暮云川笑了笑，“随口说的，接着看吧。”
时间接连过了几天，太阳东升西落，月亮挂上了几轮，直到新年过去了，临近中午，才见街道上有人出来，推着家里弄好的商品到街上走。
完全见不到他们在璃城时看到的那副清晨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带着人声的城池。
刚从家里出来的百姓还有点畏缩，相互见到了就相视笑笑点点头，也不像之前那样吆喝，就是到每家门口都晃晃，要是想买就打开门出来给商贩手里塞些钱，然后小声祝个新年快乐，就拿过东西关上门，像是在防着什么似的。
“大概是那群贼人吧。”宁风致道。
唐昊了然。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人们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始装饰起街道来。
指挥城里装饰街道的是那天贼人来时，站出来的老人。
“都快一些，不要弄错了。”老人站到一个正在装点花的女人旁边，“你这个有点偏了。”
女人应了一声，站远了些看了看那个装好的花，又走上前去调整了下位置，反复几次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几人跟着老人的步子往前面走，每个人都没有为这个繁琐单调的活感到不满，会自发的上前问会不会不够庄重。
“看样子是贵客啊。”暮云川笑道，“是吧。”
“会不会是宁远？”唐昊突然想起之前暮云川说的话。
“说什么呢！”阿银看了一眼宁风致打断道，“就你聪明，看都还没看。”
“？？？”
唐昊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什么不骂暮云川。
明明以前都是两个人一起被骂，现在怎么突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好苟。
这一晚月色如水，周边缀着几颗不甚明显的星子。
璃城里只有一条河，从中间直直穿过，沉睡在月亮底下。
一大群人涌到河边，带着换洗衣服，叫醒了这条沉睡的河。
“看来明天人要来了。”暮云川道，“这可真是庄重了。”
谁说不是呢，在人来之前甚至全城洗澡净身，那么多重大场合里，只听说过国宴净身的规矩，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清晨，天上的星星还没淡去，整座城市都已经醒了，站在布满鲜花的街道两边，穿着新年都没穿过的新衣。
“妈妈，我们要等谁啊。”一边的小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道。
“我们啊。”母亲笑了笑，“我们的城主大人要来了。”
“城主”小朋友若有所思地复述了一遍这个词，听妈妈的语气，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那以后就朝这个目标靠近吧！
想到这里，小朋友坚定地点了点头。
临近中午时候，有些疲惫的人群忽然喧闹起来，鲜花尽头隐隐看见一辆驶过来的马车，车身上面缀着的一颗宝石，远远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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