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白龙鱼服

朱厚照从慈宁宫回来后，先送皇后回了坤宁宫。“皇上，已经安排好了。您看这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刘瑾小声询问道。

        朱厚照看了看皇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夏皇后看着离开的朱厚照眼眶又红了，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什么都不敢问。

        朱厚照回到乾清宫，换上了刘瑾安排的衣服。一套青色的长衫，头发也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靴子换了普通的马靴，换了条普通的大带。大带也就是古人的腰带，在深衣外面要束一条大带，叫绅，所以称士绅或者绅士、搢绅。祭服、朝服有革带、大带之分。大带加于革带之上，用丝线织成，系于腰间，下垂部分谓绅。天子、诸侯大带四边都加以缘饰。天子素带朱裹，诸侯不用朱裹。

        朱厚照在镜子前看了又看，满脸的好奇。

        “陛下果然是人中龙凤，穿素衣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刘瑾恭维道。

        “别在这阿谀奉承了，快去换衣服，顺便把张永他们都叫上。”朱厚照催促道，刘瑾赶忙从钱公公手中接过粗衣去换了。刘瑾虽然也想单独跟着主子出去，但是也知道一旦被朝臣发现，以及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是替罪羊。这个时候，他就需要有队友帮他分担火力，这时候剩下的七虎就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而且八虎也不全是酒囊饭袋，他们也都是有自己的分工，张永谷大用等人可以负责陛下的安全，高凤管着机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实现给提个醒。剩余的几人，就是充数的，但是杂事却能安排的妥当，例如车架，衣着，以及处理一些蝇营狗苟。一个团队里面，不可能都是决策者，总得有干活的，而他刘瑾就是想要当这个团队的老大。

        不一会，刘瑾以及张永，顾大用等人就跟着朱厚照通过钱公公安排的车，通过神武门出去了。然后一路绕行，最后到达了兵部。

        一路上，朱厚照都好奇的撩起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象。适逢皇帝大婚，又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件大喜事，这三天普天同庆，就连宵禁都没有了。

        满大街都是人，朱厚照就和没见过一样，这里点评一下，那里称赞一番。

        “这可真热闹啊！刘瑾，待会去完兵部，我们好好玩玩。从前出来还得跟着父皇，现在自己出来，感觉京师比以前人更多了，商业也更加发达了。”朱厚照是个皇帝，皇帝有自己的看法，一个国家繁荣的标准，一个是人口，还有一个就是商业繁荣程度。尤其是明朝，因为有内库制度，所以商业发达的话，皇帝口袋里就能有更多的钱。

        内库制度可以说，既是皇帝富裕的手段，也是分化和士大夫阶层的一把刀。动不动朝堂上诸公说什么，陛下不能与民争利？那争利的是老百姓吗？是从他们这些人的口袋掏钱啊！

        所有的税收，最后都被士大夫阶层分解到了普通的老百姓头上。农民最后只有将投献于那些有功名之人，要是自行耕种，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破家逃难。为何？一地所交税收总数是固定的，但是举人士大夫阶层都不交税，剩下的都落到了普通农民头上，税收翻了几倍谁受得了？

        明朝刑罚还严苛，对于不交税的，都是要将家产充公，人还得坐牢，老百姓活不下去，只有逃。要么逃进深山，要么落草为寇，或者是往南，在沿海当了海盗。

        至于京师人口众多，是因为前几年几次的旱灾水灾，让大量的失地人口往京师涌入，毕竟为奴为婢最起码还能有个活路不是？而更多的却是死在了逃灾的路上，即使有朱元璋早期的剥皮实草，也无法让那些贪官不把手伸向那些赈灾粮食和银两。

        尤其是一旦有了大灾，整个士大夫阶层都会不断的涨价，粮食能卖的掉，就将粮食换了银钱。有些地方灾民没钱买粮食，就不得不卖儿卖女，将土地低价卖给当地乡绅。每次适逢天灾，就是这些士大夫的盛宴，是他们的狂欢。

        但凡受灾，土地会大量兼并，人口也会被动积聚。不过这时候的朱厚照还不懂，毕竟他从政也才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内阁只会让他做选择题，而所有的答案都是对大臣们有利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没有人会背叛自己的阶级。

        一行人就这么走走看看，不大时间就到了兵部，可是到了门口却出现了一个问题。他们的腰牌都不适宜直接出示，而且这一身穿着也不适合这么大辣辣的进去啊！

        就和现代人穿着普通的衣服，想要进国防部，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啊！

        一行人来到了兵部门口，看着门却不知如何进入，最后还是高凤想出了店子。

        他在东宫时就管着机要，现在更是管着全国的机要。由他出面，就说陛下要调兵部的堪舆，就是还请陛下将私章给予他。

        调取机要之事，有正规流程就是通过内阁调取，当然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外臣得知，就会单独由皇帝安排人调取，这就是高凤做的事。

        调取堪舆这等大事，由高凤亲自出马，且有皇上的私章，基本上不会出问题。那有人就要问了，假如这个管理机要的人叛国怎么办？只能说，想的太简单，负责机要的人都是皇帝极其信任之人，例如高凤就是在东宫时候就管理机要，现在是随着主子鸡犬升天。

        “陛下，那就麻烦您换一身粗衣，伪装成来搬运的太监。”高凤躬身说道。

        “大胆，好你个高凤，敢让陛下伪装成平民。”刘瑾呵斥道，他不会说伪装成阉人，那不是自己骂自己吗？所以说的是平民，不过这一声呵斥更多是表忠心，其实没什么实质性作用，朱厚照什么人，他们都了解。他不会觉得委屈，只会觉得新鲜。

        “是极，是极。既然是微服出巡，当个公子，哪有当个随从来的有趣，看以后还有谁敢说本皇不知民间疾苦。”朱厚照说完，就去换了一身粗衣。

        张永唤来了保护的锦衣卫，毕竟既然是皇帝出巡怎么可能不做安全措施，现在正好用来解释成是保护堪舆。

        一行人自觉一切安排妥当，便由高凤领头去了兵部，当出示腰牌以后便大摇大摆的进入其中。

        今日诸公休沐，只有轮值的官员在，那些看门的早早的去禀告了，高凤一行人就在议事厅喝茶等待。

        高凤看四下无人，赶忙起身，朱厚照面前哪有他坐着的份？他想让朱厚照坐着，被拒绝了。“朕今日上微服出巡，既然演就要演的像，朕不会怪你的，要是演砸了，你可就要小心回去挨罚。”

        高凤这么一听，也就放心演戏了，希望不要遇到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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