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那条腿（八）

苏知从原本满是笑意逐渐变成惊恐，“你说什么呢！”

        “苏知，母亲宋柔，父亲是这次案件的被害人李永志，我说的没错吧。”顾准冷声问他。

        他已经派人仔细调查过关于李永志和苏知之间的联系了，在他们原先住的地方找到一个老奶奶，还拿出了照片给顾准看，虽然脸有些稚嫩，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苏知。

        “这男娃娃很是乖，可听话了！跟在他妈妈屁股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他爸爸是个酒鬼，除了打牌就是喝酒，对他们娘俩一点都不好……”

        这是老奶奶的原话，可以看出李永志是个怎样的人，照片与本人做对比，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猜疑。

        随后顾准来到当地的户口登记机关，“你好，麻烦问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太清楚，您可以问一下保安，他在这有十来年了！”

        保安见提起自己，走上前拿着照片左看右看，确认后才敢说：“我见过这个男孩子，他是来改名字，说家里人给他取的名字不喜欢，一到成年就迫不及待想给改掉。”

        “出什么事了吗？警官。”

        顾准已经有答案了，拍了下保安的肩膀，“多谢配合！”

        “李余，跟我们走一趟吧！”顾准一脸平静，把人交给萧宴，先一步上车。

        “准哥！你又先走！”

        警察局审讯室里，苏知垂着头看向地面，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想撇开嫌疑。

        “凶器是一把剪刀，你应该很眼熟吧！”顾准从一旁拿起密封袋，展示给他看。

        苏知一声不吭，甚至不愿抬起头。

        双手把玩手铐，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准只能看见黑漆的发丝。

        “你是觉得你这样逃避就能脱罪了？还是以为你不面对你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做过！”

        “李余！不管你父母给你取什么名字，你都不会是多余的那个！”

        “这把剪刀是在你家里拿出来的吧！这可是一把用来剪枯枝的剪刀，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如同树枝一样，在你眼前断裂，丝毫的挣扎都不容许！”

        顾准就像是在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格外冷静，他有的是耐心陪苏知耗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李永志遇害那天不是周末，而你请假了。”

        苏知愣了一下，有些小的反应，却依然没抬起头。

        顾准继续说道：“你那天也在酒吧，只不过躲在一个又能看到店内一楼全部视野又可以不被人发现的角落，我去查看过，唱歌舞台的右侧那直对门口，再往里一点有个小桌。”

        “你就坐在那一览无余，包括李永志和孙青鸿打架那一幕，等李永志出门，你紧跟上去，怕被他发现，隔了五米的距离。”

        “趁着夜色漆黑，你当时穿的应该是一身黑吧，哪怕李永志转过身来也发现不了。”

        “等到差不多时机，你从背后用酒瓶直击他的后脑勺处，原本就已经醉了的李永志被你这么一砸，直接晕倒在雪地里。”

        顾准站起身，慢慢走到苏知面前，一把抓住头发让他强制抬起头，“然后，你就用那把剪刀对准他心口，就这样……”

        男人做出动作，在他面前模仿当时的情况，“你听到过刀刺入肉里的声音吗？”

        “你应该听过……”

        “呵……”顾准冷笑，攥住苏知头发的手用力把头往桌子上摁，凑到他耳边，如恶魔般的声音，“还不说吗！”

        “砰”的一下，苏知皱起眉，额头疼得他直发抖，浑身毛骨悚然。

        抿紧唇，却还是一言不发。

        “你想怎么处理你父亲的尸体？嗯？是曝尸荒野还是分尸？不然，我给你点建议？你看适不适合你对他！”顾准对他的无言实在是快没耐心！

        恶狠狠抓住他的头发往上扯，让苏知与自己对视，“说话！”

        顾准双眸红了起来，冰冷的眼神直戳向苏知，“医学院的学生，哑巴了是吗！”

        他松开禁锢的手，转过身，“我不信没法让你开口！”

        苏知凌乱的头发已经不像样了，没了之前的整洁，衣领散开，呆滞地坐在那。

        “顾警官……”他微微开口，眨了下双眼，嗓子泛疼，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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