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铺买书
“哦！故事是这样的，婶婶家境贫寒，十七岁时，家人就为了微薄的礼金，把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
结果她嫁过去的当天，男人就死了，她成了寡妇。
她死去男人的侄子十八岁，正是少年初长成，他时常去帮助守寡的婶婶，一来二去，情愫就慢慢蔓延了。”
“结果呢？”
“结果，”莲蝶儿叹气，继续说:“少年的长辈说，女人不知廉耻，勾引侄子，被处死。少年守着婶婶尸体，不吃不喝直至活活饿死。”
听完，聂小凤由衷感叹:礼法道德害死人。
“小凤，吃饭了。”
门外传来聂媚娘的声音，聂小凤回神应了一声好，便走向房门，随聂媚娘离去了。
莲蝶儿明白了，这个威震武林，可以大杀四方的冥狱狱主聂小凤，
十分在乎她的母亲，估计也是因为她的母亲，才在明面上和罗玄保持距离。
懂了，她又知道该怎么做了。
饭后，罗玄带上聂小凤昨日写下的书籍名称，和聂小凤一起去书铺寻书。
冷枝要一起，在聂媚娘面前，罗玄也不好拒绝，
想到中午的茶水事件，他看了一眼莲蝶儿，随口道:“你也一起吧！”
这是要给他们做烟雾了，莲蝶儿明白，点头同意了跟随。
一行四人，来到一间书铺，罗玄认真挑书。
书挑好，他习惯性的把书交给身旁的聂小凤。
冷枝想去接，罗玄抬手阻止，“不必。”
仅此一句，不再有多余话语给冷枝。
聂小凤知道，罗玄不想两人的事，被第三人插手，心底渐渐生出甜意，
带着一双清灵崇拜的眸子，继续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罗玄身后。
一本，两本，三本，到第四本的时候，聂小凤开口，“师父，怎么都是医书？而且都是很浅学的。”
“这些都是给你的，好好学。过几天，我要回哀牢山一趟，在此期间，你要把这些都记下，回来后，我会抽查。”
罗玄又放了一本医书在聂小凤手中后，嘱咐道。
聂小凤一听要全部记下，还要抽查，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武学奇才，但在书籍文字上却是废材。
她字好，画好，全因为要讨师父欢心，师父赞赏，才会那么用心，那么努力。
他离开，她想他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和精力去背医书！
“师父，其实你是知道的，我记性差，能不能去掉两……”
“你不是记性差，是不用心。如果把医书换成武功秘籍，
别说五本，恐怕五十本你也能牢记于心，不然你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建冥狱，称霸武林。”
“师父教的好。”
“你别往我脸上贴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师父你太小看自己，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
“是吗？跟你娘相比呢？我们谁比较重要？”罗玄一边翻书，一边随意的问聂小凤。
聂小凤闻言，头顶瞬间划过一阵黑线，只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刚挖的坑里。
这要她怎么回答？如果说师父重要，他肯定会说，那就不要顾及你娘的感受跟我走，这肯定是不行。
如果她说娘重要，师父肯定会生气。
师父最喜欢吃醋，这一点她在上一世就知道。
其实在她心里，师父和娘亲一样重要，无法比量。
罗玄或许知道这一点，没有继续追问。
又在她手中放上最后一本医书后，再次提醒:“我回哀牢山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读书，不要偷懒。”
习惯性的敬畏，让聂小凤乖乖回了一声奥！
冷枝看着他们自然顺畅的交流，心里隐隐升起几分嫉妒。
莲蝶儿则斜倚在书铺的铺门上，看大街上来往的人群，看能不能钓到一个俊俏小郎君玩玩。
寻着看着，目光陡然一亮，还真的看到一个高大帅气又英俊的男人。
大街上，稀疏的人群里，男人手捂胸口，颤颤巍巍的走着，
走到莲蝶儿面前时，再也支撑不住重伤的身体，猛喷一口鲜血，跌躺在了身下的青石街上。
“神医。”
莲蝶儿下意识的呼叫罗玄。
罗玄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大街上躺着的高大男人。
聂小凤也拿着书籍跟过去。
来到那人身边，两人惊呆，同时唤出:天相两个字。
回到罗宅，罗玄给陈天相诊脉，发现他经脉受损，是被人打伤，很是诧异。
同时也有很多问题，但他还没醒，没法问。
罗玄先为他运功疗伤，后给他开药方，拿药，煎药。
药煎好，罗玄把天相唤醒。
陈天相醒来，看着面前八年未见的熟悉面孔，不顾伤痛，陡然爬起，跪在床上，痛哭，“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罗玄放下药碗，扶上他的手臂说:“你受了重伤，把药喝了再说。”
“嗯，师父。”
陈天相结果罗玄递过来的碗，忍着药汁的青苦，一饮而尽。
“天相，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聂小凤，接过陈天相喝完的药碗问。
陈天相没有在意陌生的聂小凤，把目光投向罗玄说:“是师叔的徒弟。”
“师叔？”
“师叔？”
罗玄和聂小凤又同时诧异，上一世里，罗玄是古清风的关门弟子，除了他，也再没收过其他徒弟。
不明白为何这一世里有变化，冒出来了个师叔。
费解时，陈天相继续开口:“他们抓了师公，要我作为你的徒弟和他们决斗，赢了他们才会放了师公。”
“师公？”
“师公？”
聂小凤和罗玄又是异口同声的怔住。
上一世里，罗玄的师父，聂小凤和陈天相的师公古清风，早早死去，他们都没见过他，为何这一世……
但不管怎么说，古清风还活着，又被人抓了起来，他们师徒三人就得去救他老人家。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来说说。”罗玄坐在陈天相的床边问。
陈天相点头开始复述。
原来这一世里，古清风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罗玄，另一个叫沈烈。
罗玄成熟稳重，淡迫名利，深得古清风的偏爱，不仅把独门雁伏刀传授于他，还把毕生的医学古迹留给他。
反观好勇斗狠的沈烈，不仅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因为惹事生非，被古清风逐出哀牢山。
沈烈不甘心，时时刻刻都想证明，古清风当初选择罗玄接管哀牢山是错的。
讲完前因，陈天相叫了一声师父，然后继续说:“他们规定，一月之后，到牢山派比武，只有打败他们，他们才会放了师公。”
从陈天相的房间出来，聂小凤的心情十分郁结。
自己爹娘这两座大山就够难跨过去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师父的师父古清风。
如果又是一个老顽固，师父会不会再次改变主意？
她心中不安。
身后，罗玄出来，帮陈天相关上房门，聂小凤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
“罗玄，如果你再改变主意，放弃我们之间的情意，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去灭祖。”
一瞬间，罗玄仿佛见到了在血池中对他悲愤控诉的聂小凤。
痴，执，恨……
想到血池，他便想起自己想爱不能爱，想恨不能恨的悲催，悲惨的一生。
再看他的孽徒聂小凤，爱也爱了，恨也恨了，连他守了四十年的清白之身，也被她夺去了。
虽有遗憾，但比起他这个师父，好太多了。
失神之下没有及时回答聂小凤。
聂小凤以为他在犹豫，更加气恼，放手推开，拂袖而去。
罗玄慢半拍回神，下意识的去抓她的手，但她走的太快，没抓住。
身后的房间里，陈天相又一阵猛咳，罗玄担心，又折回房间，看了一下。
等把陈天相彻底安顿好，已是夜深人静的丑时。
罗玄回到书房，脱下身上醒目的白衣，换上极其容易隐于夜间的黑色衣衫，
又一次潜进冥狱，跳进了聂小凤的房间。
床上，聂小凤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到跳窗而来的罗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压制的惊喜。
罗玄来到她的床边，抬手撩开纯白纱帐。
聂小凤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暗涌的喜悦，欺身上前，搂住他脖子，侵犯他微凉的薄唇。
他双臂攀上，紧紧环拥，唇舌游动，热情回应她的亲吻。
情绪逐渐高涨，他脑海闪现了风雨之夜的场景。
曾经是克制克制再克制，结果还是没有克制住，崩盘了。
如今是想明白，下了永远不会再更改的决定，不想，也不要再克制。
推到聂小凤，要如前世一样，同她一起沉沦。
聂小凤接受着，搂着他的脖子享受着他给的抚慰。
可到他要脱衣服，来实际行动时，聂小凤却拉上他的衣领，阻止了他脱衣服的动作。
罗玄不解，疑惑的问:“为何？”
“还没成亲。”聂小凤如实
“你怎么突然在乎这个了？”
“不是我突然在乎，是要给你足够的时间想清楚。
你想清楚了，确定了不会再动摇了，我才能孕育她们，让她们两姐妹有爹疼，有娘爱。
再不能像前世那样，骨肉分离，颠沛流离。”
她的理性，让罗玄动容，也让他心底多出几分赞赏。
他伏在她身上，容颜埋在她的颈窝里，平复情绪，平复身体。
她手攥床单，一动不动的躺着，唯恐一个不小心，再把两人火热的身体点燃。
许久，罗玄翻身，躺倒聂小凤的一侧，轻唤一声小凤后，问:
“如果当年从血池出来，我从了你，你会不会放下屠刀，不再追杀三帮四派？”
聂小凤很好奇他怎么会问这个，翻身，伏在他身体上方，如实答:“会。”
会，真的会。
当年，进血池，再见他，已是十六年后。
十六年的岁月变迁，她以为自己对他，除了一腔恨意，再无半点情爱。
可到亲眼见到，又从身后拥住他，才知道，自己对他，仍是情未减，爱未少，
好像只要他一个右侧身，她就会既往不咎，再次沉沦。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罗玄震惊。
上一世，凉亭下，雪花满天飞舞时，他曾跟觉生大师说过，真的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要她们母女相残。
但没想到，这个办法，就是自己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爱过她，且爱着她，
然后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一句，愿意余生与她长相厮守。
可惜，可惜……
时下，月光笼罩的夜色里，他把她拉近，伏在自己胸口上，说:“不会了，永远不会再放开你。”
面颊隔着衣服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序的心跳，聂小凤倍感幸福，抬手揽腰，把他缠的更紧。
夜更深了，困意渐渐袭来，两人就这么抱着，相拥而眠了。
翌日清晨，天边的晨光缓缓升起，服侍聂小凤的三两个婢女，又向往常一样，端着又洗又漱的水盆，过来敲门。
陡然清脆的敲门声，让罗玄和聂小凤同时睁了双眼，心中大感不妙，睡过头了，这要怎么走。
“狱主，狱主，你醒了没？”
门外，婢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聂小凤来不及多想，张嘴就来，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多睡一会儿，你们先退下。”
这是命令，没人敢违抗，低声回了句是后，便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听到婢女们缓缓离去的脚步声，罗玄和聂小凤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先走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这是要回去换回白衣，以师父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
聂小凤把他拉住，说:“正是更换守卫时，是来往的守卫最多的时候，你等一会儿再走。”
这里是冥狱，她是冥狱的狱主，冥狱什么时间守卫松懈，她最清楚，罗玄便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滚了一夜，衣服和头发都有些乱，罗玄起身下床，整理散乱的衣衫和头发。
望着他亭亭玉立的背影，聂小凤又难以自控的心动了，走下床，来到他身后，从身后拥了他腰身。
罗玄已经习惯她不受控制的情不自禁，不再躲，而是回身，把她拥进了怀里，说:
“之前打算回哀牢山，是想看看天相怎么样了，
如今他来了，我就没必要再回去，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聂小凤开心，含笑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想甜甜的回一个嗯。
只是这个嗯字还没有说出来，房门的当当敲门声又响了。
紧接着，聂媚娘的声音传来，“小凤，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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