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谁出的手
这一瞬间,流光能感觉得到,只要她说一个不字,那个如春风般的男子,就能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绝对不会手软。
流光知道许易恨晏殊的,但她没想到,就算这么恨,他也不允许别人杀晏殊。说来,到底又是谁可怜呢?
“我不会杀你,我不想在说第三次,兰公子。我知道你想杀谁,可你不觉得,要我出手,不太可能吗?说来,我欠了她很多,而我,不欠你什么。”流光微微一笑,压住泛冷的心尖,声音平稳。
闻言,许易笑了笑,眼里的阴冷瞬间收敛了起来,让人觉得他刚才的恐怖不过是一眼幻觉,他又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那么,流光,你走吧,就当我此生,最后一次见你。”
“你威胁我?”流光张了张唇。
“晏殊要死了。”
流光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做的?
她是知道晏殊病重的,说实话,那一刻她有那么一点高兴,但她从没想过晏殊会死。毕竟,城府心机那么强的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她应该活到最后,比谁都活的长才对。
而她,最不可能相信,出手的人是许易。
“或许吧。”许易转过身,抬头看向透顶的玉兰树叶,淡淡一笑,瞳中水雾,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流光顿时说不出话,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她莫名感觉到了他散发出的那股颓废,和满园生机的兰花形成了强烈的对此。
世界是鲜艳的,而他是其中的那一笔水墨。
“好,我答应你。”
脱出口的话,流光还来不及思考,就和当初一样。
许易勾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流光,如果下不了手,你可不必杀她,只需要,将这个,放到她身上。”说罢,许易转身,手中多了个东西。
流光一震,良久,终伸手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许易轻轻一笑,至美如玉。
“呵。”流光垂眸,没在看他,转身离去,身上的铃铛,依旧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悠远清脆的声音,直到她渐行渐远,才越来越淡。
许易一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俊美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主子,需不需要我等盯着她?”暗卫在此悄然出现。
“不需要,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不出手。”许易摆摆手,转过身,淡淡问道:“卫衍如何了?”
“已经无大碍,只是出手伤他的人,属下还未查到。”
“还未查到?”许易眯了眯眼,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意。
暗卫一震,还未回神,脖子就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一到极深的口子悄然出现,嫣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脖子留下。
“收拾干净。”许易面无表情,眼里波澜不惊,仿佛地上的尸体的不过是一只蚂蚁般微不足道。
他话落,四周悄然出现两个黑衣暗卫,将地上死去的男子快速拖走,两人眼里亦是没有波澜,如同已经习惯了。
君兰宫中又恢复了安静,许易看了那兰花好一会,才抬步去了议政殿。
这几日,他从未去过凤宫。
柳枝轻扬,随风在空中交缠,艳阳下,恍惚如同透明。
“爷,人没查到。”房间中,柳笙拿着一张信纸在卫衍对面缓缓坐下,长袍垂落在地,清秀的面容带着几分凝重。
而他对面,卫衍并不白皙的脸透着淡淡的苍白,刚毅如刀削轮廓柔和了些许,他一直垂着眼皮,听到柳笙的话,这才抬眸。
“没查到?不是许易?”
“不是,龙卫说,许易也在查。”柳笙摇了摇头,脸色微冷。他是跟着卫衍出来的,这会却让他受伤,也是他的失职。
卫衍对身上的这点小伤并不在意,他一直是在军营中长大的,丝毫不觉得这几刀有什么,让他在意的,是这幕后之人有用意。
“不是许易?”卫衍眯了眯眸子,沉思了好一会。卫衍能肯定许易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而夏国和吕国如今正在交战,他要杀他也说得过去,但卫衍却不觉得是这么回事。
“月家呢?”
“玄月小筑的月家主?”柳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道。
卫衍点点头:“可查过她的人?”
柳笙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爷,你太高看我了,你当潋滟阁和玄月小筑的人都是废物吗?我们能查出潋滟阁是月家主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觉得,可能是月家吗?”卫衍不太在意,也没反驳,上次派出月家的人却连玄月小筑内院都进不去,自那以后,他就没在小看月浅栖。
说来,卫衍也挺倒霉,龙一去玄月小筑探查时,刚好是在白景之后,碰上月浅栖加上了内院的戒备之时,自然探查不出什么。
柳笙想了想,说道:“爷,我觉得,你和月浅栖也没什么交涉,她又不可能想争天下什么的,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出手啊。再则,那日那些人的武功剑法,并不像是潋滟阁众阁主的招式,反而想是暗卫杀手之类的,并且,偏向于江湖之人。所以我猜测,这可能是江湖中的杀手。”
“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群英令是落在月浅栖手里的吧?”卫衍勾勾唇。
柳笙抿唇,总觉得卫衍有点针对的意思,沉默一会道:“是这样没错,爷的意思是说,出手的是月浅栖?”
“我可没这么说。”卫衍靠向椅背,黑色的长袍透出几分不羁冷冽,俊美刚毅的脸庞在阳光投射下,柔和了很多,但依旧掩不了眼里的煞气。
柳笙心底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主子的心思永远都是难猜。
“爷,大皇子他们我也让人查了,但依照那日那些人的武功,不太像是大皇子他们的人。如果是,那也应该是他们重金砸下的。但大皇子如今在带兵与吕国交战,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是他。”柳笙分析道,说罢,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他可不指望卫衍会给他倒茶,那想想都觉得太恐怖了。
“我知道。”卫衍淡淡说了声,没有在继续追究的意思,目光飘忽向窗外,开始沉思。
其实他也觉得不太可能是月浅栖,但直觉告诉他,和月浅栖一定有关系。
隐隐的,他心里有个人选,只是下意识的,他不想去想。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有点难办了。
“爷,晏二公主那儿,还见吗?”柳笙又问道,岔开了问题。
卫衍一笑,颇为轻狂:“怎么不见?我可要好好瞧瞧能和我与蓝睿相提并论的人,尤其她还是个女子。”
柳笙默然,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安排。说实话,柳笙也对晏娇娆颇为好奇,但想到卫衍的恶趣味,他却有点担忧,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
“杀手的事,你继续查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线索。查到之后,立刻禀报我,不要有任何动作。”卫衍突然说道,目光却一直看着窗外的柳枝,黑色的华贵长袍,仿佛要将他融入黑暗。
柳笙一愣,眼里闪过不解,说是谋士,但有的时候,他却不如卫衍看的远,想的透彻。
“柳笙,你可曾见过蓝睿出手?这么多年,他可曾出手过?”
卫衍声音冷淡,黝黑的眼瞳看向柳笙,倒映出他的模样。
柳笙一震。
房间中骇然陷入一阵安静,风透过窗口柳枝吹入当中,清新微冷。
“睿太子是在怀疑夏国和吕国要联手,所以才出手伤您?”半响,柳笙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呵。”
卫衍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暗色的袍子柔顺剂垂下,他将大手中的陶瓷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看向柳笙。
“你太小看蓝睿了。”
他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出手的人。
对于那个被传的如同神般的睿太子,卫衍的兴趣非常大,但也亦觉得危险。
试问,一个不理朝政,甚至一年出府不足五次的人,这么多年依然屹立不倒,稳稳霸占太子之位,成为首三国这一代第一位太子,如此之人,怎能不可怕?
哪怕是卫衍,都觉得对方很危险。
柳笙沉默不语,随即站起身,目光幽深的看了眼桌上冷了的茶,跟上卫衍离去。
这次吕国之行,他觉得,收获可能颇多。
是夜,骄阳公主府中,清荷一身婢女统一的淡粉色长裙,匆匆走去主院。
“灵惜,快到时间了,你去让人备水吧。”
“啊?好。”灵惜愣了一下,看清荷面无表情,下意识应了声,走了出去。对于这个一直冰冷冷的婢女的话,她总是莫名的听从。
待她离去,清荷撤掉了周围的婢女,这才看向晏娇娆,脸色严肃。
“怎么了?”晏娇娆抬眸,半靠在长榻上,绯色的长裙如花般铺散着。
“方才,属下接到了这个。”说着,清荷将手中装着纸条的小竹筒递给晏娇娆。
晏娇娆挑挑眉,伸手接过,但并未打开,而且懒懒的把玩着。
“这是绑在信鸽上的。”
“是的,它就停在属下面前,但那鸽子,不是我们的。”清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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