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重心魔
小矮子在这边笑得有多甜蜜,年峨霜那的脸色就有多难看。
年峨霜的整张脸都埋在阴翳中,待他抬起头时,简清悦才发现他眼中血色翻涌,眉心那颗雪纹晶片,竟在逐渐被黑暗晕染。
罡风将年峨霜头戴的玉冠打翻,他平日里的拘谨禁欲消失无踪。
黑色长发在空中飘散,此时此刻的他如同堕仙的俊美魔鬼。
简清悦眼里掠过一丝恐惧,她头一次感觉到他身上这么重的杀意。
她甚至往后退步,与小矮子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这个动作烫伤了年峨霜,他的左手掌罩住面庞,似是想遮掩他可怖的表情。
他喃喃自语:“早都说过了,我早就说过了——不要让我失控,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你真的不乖。心魔已经越来越强,我真的没法控制它……但若能一直醉在心魔中不醒来,也算幸事。”
无数冰蓝色的能量从年峨霜眉心涌出,在场之人竟然全被年峨霜的心魔吞噬,无人可逃。
演武场即将被光芒吞噬殆尽。
在最后一刻,他抓住简清悦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他眼尾发红,发狠说道:“简清悦,入我的心魔来,再走一遍前世记忆,陪我再梦一场。”
年峨霜的心魔-第一重-开启前世记忆
鹤月派的静思堂虽是惩戒弟子的地方,不过大多时候就算个摆设,因长期无人受罚,这地方甚至积了一层厚重的灰,直到掌门新收下一名叫简清悦的女弟子。
此女性情顽劣,常年被罚在静思堂内思过,差点把静思堂住成了自己家。
——那年正值春季,鹤月派的掌门元逎,竟破例收下一名凡女做弟子。
此女名曰简清悦,以二十一岁高龄踏入修仙道,刚结束五年紫竹林种田生涯。
此时静思堂窗外春光明媚,绿柳新垂,再看这屋子样貌——翠绿鎏金的花瓶,黄曲木制的木桌椅缺了个桌角,空气中袅袅熏香,十分清雅,倒确实是个适合悔过之处。
“师妹,你不守规矩,我罚你抄写的门规,可抄完了?”年峨霜板着脸,盯着瘫坐在地,怎么也没个正行的简清悦。
二十一岁的简清悦已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若其他男人见着如此红颜,必定是软了腿。
但年峨霜着实是个淡漠的,不管简清悦如何搔首弄姿,眼皮都不抬一下。
“拜大师兄所赐,门规的每条每款我都已铭记在心,大师兄若不信,不如考考我?”简清悦眨眨眼,眼波流转,活色生香,“大师兄,我真的不想再抄书了,人家手疼。”
兴许是简清悦的表情太轻挑,年峨霜的眉心皱得愈发紧:“师妹,你年岁颇大,修行太晚,已经落入下乘。师父是掌门,收你为徒已算破例,你应收敛你的脾性,端正守礼,不要叫师父失望。”
掌门元逎虽名义上是简清悦的师父,但手把手教导她的人,一直都是作为大师兄的年峨霜。
简清悦农女出身,在紫竹林内受了几年灵气熏陶,虽已长成尤物,却是实打实的草包美人,不认字,心法秘籍都能倒着拿。
这画面着实荒谬,年峨霜别无他法,只得从《三字经》《千字文》开始教起。
认字启蒙由一名八元阶大佬来教,简清悦也是受了独一份对待的。
见简清悦撒娇,年峨霜的脸色愈发冰寒:“罚你抄书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你就算能将门规倒背如流又如何?妨碍你成日放肆,触犯门规了?”
简清悦眨眨眼,没搭腔,任他骂了。
“师妹,昨夜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再犯,且好自为之。”
年峨霜本以为自己这师妹会羞愧,却未料她睁着双漂亮水润的大眼,笑得天真无邪:“昨夜之事?什么事?”
年峨霜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似是觉得羞耻:“这等羞人之事,我不想提。”
简清悦笑得眉眼弯弯:“我昨晚上去你塌上引诱你的事?”
年峨霜没料到她会坦坦荡荡说出这种蠢事:“你……”
“我又没得逞,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我得逞了,你又不吃亏。”
年峨霜被她这番不正经的言论气得不清:“你是个姑娘家,应当自怜自爱,休要再说这种蠢话!”
瞧他这副模样,简清悦更是笑得媚态横生:“大师兄,我出身乡野身份下贱,本就不懂什么叫端庄。毕竟当初我被带来鹤月派,不就是为了暖你的塌么?师兄,你羞什么?男女之事乃天纲伦常,不用羞的。”
年峨霜大怒:“休得胡言!罚你再抄门规百遍,并再禁足十日!”
他拂袖欲离去,却忽的顿住脚步:“还有,是‘人伦纲常’,并非‘天纲伦常’,又乱用成语。你再将‘人伦纲常’四字抄写一百遍。”
简清悦却一点不生气,她满眼噙着笑意,连连朝他挥手:“大师兄,今晚我还会去问月居找你的,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碰——静思堂门口忽然传出道轻微声响。
简清悦探着身子看,发现竟是年峨霜被吓得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了墙上。
羞涩红云飘上她的脸,此时乐得像是能开朵花儿:“傻瓜。”
“哼,还说不喜欢我呢。先前我觉得自己的字难看,你就偷偷为我找到字帖。我想要更精纯的定颜丹,你就去找最顶尖的丹药师为我炼制……”简清悦满脸都映着爱情的光,“大师兄必定早就爱上我了,不然怎会求掌门收我为徒?大师兄爱我在心口难开呢。”
夜晚总是安宁的,如此春夜中,风里都似乎带着蜜,散发着清甜气息。
简清悦趁着夜色,轻车熟路地翻出静思堂,正准备溜进问月居时,竟与年峨霜撞了个正着。
不知为何,年峨霜见着她竟没有训斥:“师妹,你来了。”
简清悦耳边嗡嗡响,只能听见自己剧烈心跳声。
她的眼里全是他,心中也是他,即便再过一千年,也装不下别的人了。
年峨霜:“师妹,我正好有个东西要给你。”
恋爱脑的思维已飞到九霄云外:大师兄要送我定情信物,大师兄果然喜欢我,大师兄会跟我结为道侣吗?
年峨霜拿出一条漆黑的细链子,质地似铁,貌不惊人,瞧不出是个什么材质,似乎能将光都吸得干净。
即使简清悦是个没脑子的,但也是喜欢漂亮物件,饶是她瞧见这链子,也不满地嘟哝着嘴:“大师兄,这链子难看,既然要送,为何你不送更好看的给我。”
年峨霜似被噎了下,沉默半晌后开口:“这链子我早该给你的,听话,系上它,不要取下。”
怀春少女嘟哝着嘴抱怨:“这么难看,我才不要戴呢。大师兄还要我一直戴着不取,太强人所难了。除非这链子……除非这链子……”
“除非什么?”
“除非这条链子,是大师兄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简清悦的声音颤颤的,整个人身上都印着羞涩与恋慕。
年峨霜却是冷静自持,他皱着眉毛:“只要你同意收下此物,你说是就是吧。”
简清悦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子,恋爱上头,理智丢失。
她丝毫听不出年峨霜语气里的敷衍之意,她满脑子都在想:大师兄会跟我生几个孩子呢?大师兄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她羞涩地仰头看着年峨霜:“大师兄,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同意系上这链子,一辈子都不取。”
“你说。”年峨霜的音色仍是冷的。
“掌门师父座下只有我们两个弟子,一个是大师兄你,一个是小师妹我。”简清悦面含春光,“既如此,大师兄,你叫我一声小师妹可好?”
面对少女赤诚真心,年峨霜却显得不解风情:“为何?‘师妹’与‘小师妹’,这两个称谓有何不同?”
分明是他不愿意,简清悦却还傻傻解释:“‘小师妹’这称呼,光是听着就像含着情意。”
“不行。”年峨霜竟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要求,“换个要求。”
听闻此话,简清悦似乎伤心至极。
她眼里含着水光,语气里是千万分的委屈:“大师兄为何拒绝?莫非在大师兄心中,那位已经故去的雪姑娘,才是你永远的‘小师妹’?”
年峨霜似是被她的眼泪灼伤,他缓了语气:“其实……”
他似乎是要松口的,简清悦却打断了他:“我本不该有别的要求,大师兄赠与我这定情信物,我就该满足才对。”
清丽的月光映在她向来多情的桃花眼中,竟中和了她的魅色,多了抹楚楚动人之意。
她抬起左手腕:“大师兄,帮我系上它吧。”
向来对简清悦美貌视而不见的年峨霜,看着如此月下美人,也不禁怔忪。
还好他的神智很快回笼,无言地将链子扣在她的左腕。
高不可攀的大能,在替女子洗手链时却笨手笨脚的,费了好大工夫才将链子给系牢,还几次三番触碰她娇嫩皮肤。
年峨霜冰凉的心里,似乎裂开道细小的口子:女孩子的皮肤都这么软,这么嫩,这么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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