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仙
青石沉眠游仙去，梅花半倚入芳魂。蝶魄逸性揽自在，半是鬼神半是人。
这场钓鱼最终以心羽终于大鱼上钩，鱼竿断线而被迫终止。
当大鱼咬饵的时候，心羽感觉到手中鱼竿突然传来巨大的拉扯力，她急忙提竿，想一把将鱼拉出水。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鱼了！
“等等！”挹天愈急忙一把按下心羽提起的鱼竿，“再溜一会儿。”
“哦。”
话刚说完，心羽就感到有一股惯性的力量涌来，就跟正在进行拔河比赛，结果对方偷偷放开手似的。她不禁退后一步，可不巧脚又踩到了一颗松动的石头。顿时，她脚下一滑，不由得向后仰倒。
“小心！”挹天愈一把扶住心羽向后倒的身体。
心羽紧紧抓住愈者的手臂稳住自己，刚从惊魂中回过神就猛地脱口一句“我的鱼！”
“什么时候了你还鱼？”说是这么说，却在下一秒往鱼断线逃跑的地方屈指弹了一颗水球弹。
”哗——”逃走的鱼被愈者的水球弹击出水面三尺高，在短暂滞空一下后猛地落到水里，咚的一声激起无数水花散成道道涟漪，随之径自沉入水底。又过了一会儿，才翻着肚皮渐渐浮出水面，不瞑目的鱼眼似在控诉着两人的不讲武德。
“哇！厉害！”心羽自然是不知道鱼有什么想法，反正她现在超开心的，她终于钓到鱼了耶！“愈者，我们把鱼捞上来吧。”她以一种亮晶晶的期待眼神看向挹天愈。
“啧。”挹天愈回掌纳劲一吸，死不瞑目的鱼立刻被他抓到了手上。他稍稍掂了掂重量，嗯——大概有一斤多一点。
这算大鱼吗？
休息时间，挹天愈对路上顺便摘来的草药先进行简单的处理。一旁，心羽正在持勺搅拌鱼汤，为其加入香料调味。
冉冉升起的热气形成白烟模糊了心羽面容的轮廓，渺渺的轻纱薄雾中，她看起来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挹天愈不经意抬头看见这一幕，也不禁恍然了一瞬。
心羽与初见时的她相此，可说是变化极大。
不仅是五官长开后愈盛的容色，她周身的气质，言行与之前相比也可谓是判若两人。
心羽的性格内向敏感，可能是因为过往经历的关系，身上总带着几分淡淡的忧郁。
这几年，他带着她闲游山水，览看人间烟火，教她抚琴作画，采药治病等等。
经过充实的生活经历后，心羽跟以前相比性格开朗不少。
虽然还是有点内向，但基本不再有自卑压抑的情绪了，举止，言行之间也少了很多拘谨，连带的，对他的态度也愈发亲近依赖。
也许，等把她的心病完全治好，他就该放她离去。毕竟，她也长大了，总不能一直跟着他。
“愈者。”
“怎么了？”心羽的声音暂时打断了他思索的情绪。
“鱼汤煮好了，你尝尝。我刚才试了一口，好鲜的。”心羽舀起一碗浓白鲜香的鱼汤亲手给愈者送过去。“而且很暖身体哦。”
鱼汤那暖和的温度和鲜香的气味在冬日中确实显得十分诱人。挹天愈接过心羽手上的鱼汤，看着她满是分享喜悦的神色，不自觉柔和了眉眼。“你也坐下来一起。”
“嗯。”
……
心羽端着一碗鱼汤坐到了愈者旁边，她吹了吹汤上面的热气，然后稍微抿了一口。唔——好幸福。一股明显的暖意从胃部逐渐蔓延开来，连喝几口后，感觉四经八脉都舒张开来了。
“愈者，我们在独阴幽林外面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胎玉脂’，会不会是长在幽林的深处了？”品尝美味的同时顺便问一下此行的目的。
“很有可能。‘胎玉脂’的生长需要极阴的环境，这幽林越往深处走感觉阴气越盛，说不定要深入幽林的中心点才能寻到其些许踪迹。”显然鱼汤的鲜美愈者也很受用，他的神色舒展了不少。
“那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进去？”
“幽林内部遍布毒蛇毒虫，十分危险。现在我们身上的驱虫药恐怕效力不够，等我再赶制一些更有效果的，做好准备到时再进入吧。”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胎玉脂’是什么？你找它要做什么用？”
“这个，我先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卖关子。”还是美味的鱼汤最实在了。
挹天愈怡然自得的饮完美味，随后将碗送到心羽面前，“再帮我盛一碗。”
“你告诉我，我就帮你盛。”心羽趁机提条件。
闻言，挹天愈稍稍转了一下眼睛。“那我还是自己来。”说完便欲起身。
“哎……等等，我去帮你盛吧。你就坐在这休息一会，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心羽伸手拦住了愈者的脚步。
“那麻烦你了。”他神色貌似为难了一下，然后自然的把碗递给心羽。
“不——麻烦。”心羽稍微夸张了下语调。“顺便我也再去盛一碗。”
……
用完午饭，挹天愈赶制了一批强效驱虫药和解毒药，与心羽收拾好东西后便开始朝着独阴幽林的深处进发。
“愈者，那边有‘半点雪’，我过去采一下。”行走在幽林中，心羽发现这里不仅毒蛇毒虫巨多，平常罕见的一些草药在这里居然也能看到踪影。
其中有一些特别的草药若是放到外面，可说是千金难求，寻常人若能得到一株卖钱，后半辈子绝对衣食无忧。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也算是富贵险中求吧。
“你小心一点。”挹天愈叮嘱道。
“嗯。”
心羽小心翼翼的拨开草丛，努力寻找着适合落脚的地方。
先前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近一米被草丛半掩半埋的陷坑，本想着小心绕过就是，但是她好奇的扫了一眼陷坑后眼尖的发现陷坑内部壁上居然长着一株“半点雪”。
这可是一株罕见的万能解毒良药啊，她可不能放过。
经过一番寻找，心羽终于选定了一处合适的落脚点。只见她翻开草丛，小心的探下身子努力的把手往里伸。
可是，在距离药草还有几寸的时候，心羽的手指却是怎么伸都够不上它。
我去——就差一点点了。
没办法，心羽只好一手抓住陷坑边上的草丛，一边更深的把身体探进陷坑。
“嘶嘶——”一道寻常人难以听闻发觉的细微声响突然出现。
就在心羽努力伸手采药的时候，她头顶边上垂落的一根树枝此时却有一条小青蛇正游延过来。
青蛇的颜色鲜艳翠绿，在绿叶的掩蔽下并不起眼。它的动作舒展轻缓，树枝几乎没有晃动的幅度，豆大的眼和吐出的蛇信正在不停捕捉着周围的信息。
“嘶嘶——”
青蛇似乎并不怕人，在捕捉到可疑的物体后它用后半部□□体缠住树枝，蛇头悬空前倾，在心羽身体上方不停摆动，似在寻找适合下口的位置。
“嗯……”碰到叶子边了，在往前一点就可以触到根部，想到这心羽的身体又往下探了几分，几乎贴到草地面。
“嘶嘶——”
蛇头停止了摆动，它立起身体，正准备蓄力。
突然，一阵冰寒袭来，青蛇身体痉挛，不禁缩起了全身的鳞片。
喝——好冷！如果它有人的应激反应的话，此刻就该忍不住要打个大大的喷嚏了。不过，虽然没办法打喷嚏，它还是很乖觉的缩紧闭合起了全身的鳞片，就是，还是挡不住全身的温度在急速的下降。
乖乖，撤了撤了。好冷，回家暖窝睡觉去。
看着青蛇顺着树枝回身游走，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挹天愈悄悄放下了举起的愈天之杖。
看着毫无知觉的某人还在努力采药的身影，他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后摇动了下手杖，杖上明珠亮光一闪，顿时冰寒消弭。
“刚才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背后凉嗖嗖的。”终于采到草药，心羽走回到挹天愈的身边，手上拿着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药草，一边向愈者吐槽，满脸都是疑惑。
“刚才你处在树荫底下，日光被完全遮蔽，所以可能会感觉更阴凉一点吧。”挹天愈状似正经的解释了一句。
“是吗？”心羽一副你骗人的表情，“刚才你有做什么吗？”
“没有。另外我提醒过你，要小心蛇虫的靠近，刚才你太忘神了。”
“我身上不是带着药吗？它们应该靠近不了我。”
“事无绝对，驱虫药也不是万能的，有些毒物可是不怕药物的驱赶。”见心羽不太在意的态度，他又提醒了一下。
“哦……等等，你这么说，是不是刚才有东西靠近我了，我不知道？”心羽突然灵光一闪。
“嗯。”
“那刚才也是你出手赶走了？”
挹天愈并不正面做出回答，“既然药草采到了，我们就不要在这耽误时间了。”说完他提起手杖先行一步。
“唉，等等我。”心羽追上挹天愈的脚步，走在他的身边。“愈者，告诉我嘛，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这样我以后也好注意一点啊。”
挹天愈转头看了一眼心羽，见她充满好奇求知的神色，便道：“刚才，你头顶上有一根树枝，一条毒蛇顺着爬了过来……”
……
经过有毒蛇“偷袭”的风波后，接下来心羽走路行动间谨慎了很多，不再随意攀采路边的野花野草，因此路上的气氛也变得沉闷许多。
但是，意外总是突如其来，一下子就打破了他们安静的氛围。
在这阴森森的幽林里，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偶遇到一位身着蓝衣，看起来很是风流俊雅的公子。
只见这位公子手持蓝色折扇，羽冠乌发，身后背着一柄被黄布紧紧包裹住的宝剑，十分有礼的拦住他们的脚步，向他们问人。
“脑门光亮，络腮胡子，嗓门大，还系着红色领巾，嗯……没有见过。我们在这里走了这么久，你还是我们第一个遇到的人呢。”听完蓝衣公子的描述，心羽摇摇头道。
独阴幽林不仅地方大，植被密，内里也是危险重重，本就非是寻常人能进之处，更何况他们已是进入幽林深处，遇见其他行人的概率可说是低之又低。
“哎呀，天师啊天师，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呢？”听到心羽否定的话，金子陵不禁感叹了一句。“在下金子陵，感谢阁下的解答。既如此，在下也不便再打扰两位，就此别过。不过，在下需提醒一句，这树林蛇虫甚多，两位还是小心为妙。”
“多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心羽道。
“有缘再见。”金子陵向两人感谢后便转身离去。可是，还没等走出心羽两人的视线，就噗通一声倒下了，生死状况不明。
“扑街了耶。”心羽好奇道。
“过去看看。”挹天愈冷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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