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流量与质量
小家伙就是个小霸王的脾气，平日里温学民周光萍都紧着他，也只有温子霓气不过的时候才收拾一下。
就算徐声在家，小家伙闹起脾气来，徐声也手足无措。
他的确不是个教孩子的料，姐弟两在家也没少闹脾气，没一会又会和好如初了。
不过看着湘湘手里被摔成两半的大黄蜂，徐声也有些苦笑不得。
也难怪湘湘会收拾小家伙了。
“活该，谁叫你乱摔东西的，下次不光姐姐打你，爸爸也要揍你！”
小家伙抬头看着徐声，见徐声没打算搭理自己，瞅了瞅湘湘手里的大黄蜂，似乎也知道自己犯错了，纠结的揪着衣角，却不敢再靠近湘湘。
见姐弟两没多大的矛盾，徐声这才钻进了厨房。
《体面》开机之后，温子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剧组。
第一次执导，虽然副导演和剧组都是很有经验的工作人员，但温子霓似乎很来劲，完全没有懈怠的心思。
不过像《体面》这样的都市爱情片，的确没有太多值得操心的地方。
外景方面，大部分都是在浦江就地取景，用不着什么布置。
有了话剧中心过来的老师在指导剧组的拍摄，艺人在表演上很自如了许多。
开机才两个月，电影就已经到了尾声。
不过温子霓也清楚，《体面》之所以能拍这么快，还是归功于徐声的剧本。
《体面》的戏份拍下来，台词和剧情方面基本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不用花心思去研究剧本，只要布置好镜头，剩下的交给艺人去完成，进度自然就能拉起来。
“这么说《体面》就快拍完了？”
“剧本上的戏份都拍完了，只是有地方拍得不太满意，需要补拍，应该要不了几天了。”
“进度还挺快的嘛，不过你那歌到现在都还没录，别到时候电影开始宣传了都还没宣传曲。”
温子霓不是没唱过歌，但以前唱的都是别人翻唱，到录音棚里去录歌，还是头一遭。徐声早就把曲谱给她了，到现在都没见着去录过一次。
“拍完再说吧，对了，你说《体面》什么时候上映好一些？”温子霓不着痕迹的把话题抹了过去。
“《体面》制作起来不麻烦，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不过国庆档就别想了，宁昊的《心花怒放》排着队呢。双11和圣诞这两个档期都挺不错的，实在不行就放到明年的情人节吧。”
徐声也有些头疼，排队的不止《心花怒放》，还有《战狼》和《泰囧》。
“圣诞节就不想了，贺岁档的影片竞争力太强了，双11和情人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像《体面》这样的电影，不选个与情人节沾边的日子，的确是一种浪费。
“现在着急也没用，等电影制作出来再说吧。《体面》要是杀青得早的话，我抽个时间趁着暑假带着他们两出去玩一趟，假期结束湘湘就得上小学了。”
“没几天了，等我也问下霞姐，到时候一起去吧。”
相比有个弟弟的湘湘，馨馨就有些孤单了，还好周霞会时不时的把她送到周充那里来，两个小丫头还能经常一起玩。
徐声对此自然没什么异议，一家人出去玩，的确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等温子霓拍完戏一顿通知下来，要出门的旅行团顿时就成了大部队。
不止周霞一家要去，温子霓还通知了徐心月姐弟和小姑一家，顺带着呆在家里没什么事的温学民周光萍也都跟着去了。
也还好，这次定的地方在国内，徐声让高书扬配了两个助手跟着，要不然就算是他也手忙脚乱。
出了门，最高兴当属两个小丫头和小家伙了，不管到哪里，馨馨和湘湘两个都是一路冲在最前面。
而小姑家的小叔叔，刚刚学会走路，带出来这一趟赵明易可没少受罪。
徐声之所以要带姐弟两出来，主要是因为下半年他就没什么时间了。
《山海经》的拍摄即将来到最关键的大场面，在动画版的特效镜头里，这部分的外景都是用合成的景象，场面里的动画人物和山海经异兽，都要拍摄好素材才能镶嵌到电影里面。
像《山海经》里那种异兽横行的场景，比之《长城》都还要复杂，整个剧组都没有什么经验。
甚至部分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从《长城》剧组那边借过来的。
这是很难得的一个大片实践机会，徐声当然不会错过。
不过在小丫头开学之前，徐声还得要主持一下《流浪地球》和《封神三部曲》的开机，顺便让文木野去关注一下《我不是药神》的故事原型。
相比《封神三部曲》凌乱的剧本，郭凡的《流浪地球》准备得要充分得多。
有大刘的原著参考，郭凡在让启航文化改编剧本的时候，也邀请大刘加盟了进来。再加上徐声给的一些意见，《流浪地球》的筹备基本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
可《封神三部曲》就不同了。
乌迩善在剧本上的改动，谈不上惊艳，《封神三部曲》的卖点，最后也定位成了神话史诗。
没办法，封神的故事已经定型了。
《哪吒》虽然给了乌迩善很大的启发，但《哪吒》毕竟只是封神中的一个小故事。
封神体系的框架牵一发动全身，要改就得大规模调整，到最后难免有些面目全非的感觉。
不过乌迩善的调整也并非一无是处。
就拿封神三部曲的第一部来说，乌迩善在商纣王朝上的着墨就很重。
在第一部里，故事的主体是围绕着妲己、姜王后和纣王开展的，故事也脱离了大众对商纣王朝腐败的认知。
相反，年轻的纣王同样踌躇满志。
电影一开始，抛开了封神故事的起因，直到姜子牙捧着封神榜出山才慢慢揭开。
这样改让观众在看电影的时候，会更直观。
在没有更好的创意之前，第一部的故事至少是合格的。
而且，乌迩善在电影的细节上也没少下功夫，诛仙阵、万仙阵这些，他也都做足了功课。
可唯独，当乌迩善把选角的名单递给徐声时，却让徐声头疼了。
乌迩善在用人方面，眼光的确是不错的。
不过就黄柏、费祥、李学健、夏宇、陈昆、葛忧这些演员，哪一个不是大咖。
黄柏、陈昆、葛忧这些艺人现阶段的片酬都是两三千万打底，光这几人的片酬都够拍一部投资上亿的电影了。
而且电影其他的角色，用的也都几乎是圈里的熟脸。
光是这份名单拉出来，艺人的片酬就能占到投资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三十亿的投资，要拿出十亿来支付演员的片酬。
除了一些小成本的电影外，这是思湘文化成立至今都还没有遇到过的问题。
“你这个名单给周总看过了没？”
乌迩善瞄着徐声，低着头道，“周总说让你把把关。”
他同样也知道这份名单有些不切实际，毕竟《封神三部曲》的特效可不少，按照这个名单来，《封神三部曲》拍下来没有三十亿根本拿不下来。
这时候的乌迩善可不是后世的乌迩善，没有《画皮2》打底的乌迩善，在《寻龙诀》上虽然有了充足的经验，但是《寻龙诀》另一半的成功得归功于启航文化，导致乌迩善没能养成大导演应有的威望。
再加上《封神三部曲》剧本还有着一些瑕疵，导致他在拿出这份名单的时候，显得没那么足的底气。
“你要用这些演员我不反对，但同样你也要清楚一个问题。《封神三部曲》的故事外人并不熟悉，很难像《长城》《山海经》一样走出去。也就是说，《封神三部曲》的市场只局限在国内。”
“但这个系列的总投资却高达32亿，也就是说，三部曲拿不下一百亿的票房，我们就是白干。”
“虽说电影市场的容量正在扩大，今后甚至会出现四十亿、五十亿票房的作品，但是三十亿这道坎却不是那么好跨越的。能省一些就省一些，尽量把电影的投资花在刀刃上，为电影的质量把好关才是最重要的。”
徐声可不是危言耸听，别看《战狼2》《你好李焕英》都冲上了五十亿，但是过国产电影中，能跨过三十亿这道坎的电影却没有几部。
甚至被称之为两百亿影帝的沈叔叔，除了一部《你好李焕英》之外，就没有摸到三十亿的边缘了。
归根结底，电影能拿下多少的票房，是跟电影的质量有很大关系的。
但电影的影响力到了一定的地步，电影的质量才是票房的决定性因素。
乌迩善明白徐声的意思，但他也有他的难处。
没看过《哪吒》还好，看了《哪吒》之后他总感觉无论封神三部曲的剧本怎么改，都改不出惊艳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只能尽量把最具号召力的演员引进剧组，从多方面来增加电影的筹码了。
就算李学建的形象跟姬昌很相似，陈昆身上的仙气太足，可黄柏就真的合适出演姜子牙吗？
乌迩善一时间也有些坐蜡，“我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
徐声这才苦笑道，“也不是我对你的选角有意见，能用有号召力的演员那肯定更好，不过你也得从角色的形象来考虑。像张导的《长城》，电影里基本就没有几个有号召力的演员。”
“《封神三部曲》大家都很熟悉，这个题材不缺关注度，用不用大牌演员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你只要把电影做好，上映的时候得到观众的认可，票房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号召力这个东西，说起来就是流量的始祖。
当黄柏徐山争王宝墙通过《泰囧》大火之后，圈里很多的项目都找到了这三人。
再加上黄柏、徐山争这些人合作的电影本身也不少，资本自然而然的就喜欢往这些人身上凑。
宁昊还没上映的《心花怒放》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阶段，黄柏、徐声这些人的确也很受票房市场的欢迎。
可徐声却始终坚信流量比不上质量。
《战狼2》之前，吴金在圈里无人问津。
《红海行动》整部电影里，除了差点认不出来的张毅，就没有几个大众熟悉的演员。
连《哪吒》一部动漫都能够席卷票房市场。
在真正的质量面前，流量其实就只是花架子。
只不过黄柏、徐山争、王宝墙这些人，在兼具流量号召力的同时，自身也有着各自的特色，这才是他们吸引资本最大的利器。
乌迩善点了点头，一脸郁闷的离开徐声的办公室。
经过《寻龙诀》的洗礼，乌迩善对电影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筹备《封神三部曲》的时候，他就用《剑中原》的选角方式筛选出了一些合适的艺人。
可千不该万不该，《哪吒》就像一面竖在《封神三部曲》对面的镜子，让他看到了《封神三部曲》自身许多的不足。
而且，这些不足的地方很多都还没办法弥补。
那段时间，乌迩善其实也纠结过。
毕竟都已经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再固执的坚持下去，注定会步入歧途。
可是，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封神三部曲》也不是没有可取的之处。
所以，乌迩善决定搏一搏。
之所以把黄柏、葛忧这些极具号召力的艺人写进名单里，也只是他在为《封神三部曲》增加筹码。
徐声会拒绝，这是他早就想到的问题。
思湘文化所有的电影中，就没有艺人片酬占到两成以上的大片。
这也是徐声和思湘文化一贯的坚持。
如果封神三部曲在演员上达不到既定的要求，那就只能在电影的质量上下功夫了。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如何才能封神的故事上拍出惊艳的感觉。
来到剧组，乌迩善就独自钻进了办公室，随后不停翻看起剧组编好的分镜头剧本来。
第一部的故事，既然是以妲己、姜王后和纣王为核心。
那能否在纣王这个角色上埋下一道白化的伏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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