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从前： 察觉

不出意料的，余光忽的瞄见一道紫色身影带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溜进习武室，然后尚沩就看见那人已经坐到离自己最近的台阶处了。

        尚沩倒是没因此分心，继续练着马术。

        但一处的沈清已经心神荡漾了，脸颊红扑扑的，眼中转盼流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尚沩，一颗心跳地飞快。

        扑通扑通的，震耳欲聋，沈清只觉得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声，眼里都是尚沩在马上驰聘的身影。

        恍惚间，沈清竟然看到尚沩向自己走来。一时间，沈清有些手忙脚乱，慌张地站起来，羞赧的低下头，一双白净的耳朵都染上了粉红色。

        尚沩看着沈清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冒着傻气，心中好笑，收好东西便走了过来。

        几乎是一种不知不觉地行为，尚沩已经下意识地觉得沈清是来等自己的。

        尚沩走到沈清跟前，见沈清还是在发愣，一张小脸红的不成样子，心中担心，手在沈清面前晃了晃，问道：“小皇子？”

        “嗯？”沈清被惊了一下，一抬头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摸上额头，那句带着磁性的声音晃晃悠悠的钻进耳朵里、心里。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沈清觉得就算自己本来没发烧现在也该发烧了。

        沈清急急地往后退了一步，慌张极了：“没、没事！”眼神一动，就见尚沩询问的眼神，沈清几乎想拔腿就跑，视线不知道往哪儿放，只是盯着地面，猛地抬起手中的捧盒。

        “这、这是我今天做的糕点！”说完，沈清像是怕尚沩不收似的，直往他手上塞，然后就跑了。

        尚沩一头雾水，被沈清整的一阵懵，看向手中的捧盒，又抬头见沈清已经跑到门口的背影，半晌后低低地笑出声。

        ——

        躺倒在床上，沈清把头埋进被子，微微喘气，手按在左胸，想把快要跳出心口的心按回去。

        脑海里已经都是尚沩的模样，沈清忍不住弯了眉眼，一头整齐的头发已经被蹭的乱糟糟的了。

        这是怎么了？他想他也不太清楚，但此刻他只想沉沦其中。

        一阵敲门声响起。

        “殿下，皇上和皇后要您去和他们一起用膳。”

        沈清猛地起身，耳根发烫，莫名有种心事被发现的窘迫感。

        “好、好的！我整理一下就走。”

        沈清理了理乱翘的发丝，推开门就看见已经准备好的步辇。

        沈清坐进其中，对外面的宫人喊道：“走吧。”

        目的地有些远，沈清无聊，脑袋放空，玩着自己的衣袍，颠颠倒倒终于到地方了。迈进门槛，沈清看见早就坐在里面的父皇母后。

        “父皇！母后！”沈清大摆着手，小跑过去，很自然的就坐上了剩下的位子。

        “父皇母后，今天吃什么呀？”沈清好奇的张望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双手不满的拍着桌子：“快上菜！快上菜！”

        “哈哈，”沈辞毅爽朗大笑，一只大手拍了拍沈清的头，胡乱地揉了揉沈清还未束起的长发，“上菜吧，别让小皇子等急了，不然他可会生气的。”

        沈清哼了哼，没理父皇调侃的语气。

        菜上齐了，排满了整张桌子，沈清将饭菜塞进嘴中嚼了嚼，却有些索然无味，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和尚沩一起吃过的饭菜。

        卖相不算好，但已经深深的烙进自己的心中了。

        也许是名贵的菜肴吃腻了吧，那样平常的菜也能吸引住自己。

        “清儿，”沈辞毅将沈清飘扬的思绪拉回，“你不是喜欢医术吗？父皇为你打听到了，在南宁山那边，有个神医。那医师脾气怪得很，父皇本想派人去说说，但又怕毁了这机缘。你悟性不错，又感兴趣，想必医师也会收你为徒的。只是这路程遥远，马车只能送你到宁城，剩下的路要你自己去爬了。”

        要是往常的沈清应该已经兴奋地连连点头答应了，再顺便附上几句拍父皇的马屁，甚至连夜出发都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沈清却提不起兴致，一听，心中满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慌张，尤其是一想到要好几年见不到尚沩，沈清心里就堵得慌，心口竟然那么快的就开始发酸。

        “父皇，我能不能，晚些过去……”

        沈辞毅一愣，沈清的反应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沈清别扭地开口，撒娇道：“这不是……太突然了，孩儿还想再和父皇母后多待几天呢……”

        沈辞毅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深究，心里一软，慈爱地看着沈清：“行。朕还以为你会很着急呢，紧赶慢赶，给你加快了几天。没想到啊，没心没肺的小皇子也会黏着父皇母后了！唉……那就两个月后再走吧，父皇母后也想和你好好相处一会儿，毕竟这一去要好几年见不到了。”

        沈清还是觉得太快了，两个月，对于现在来说，几乎是转眼就过。但沈清也没再说什么。

        转身投进父皇的怀抱里，现在沈清才真正感受到了淡淡的离别味，心中更涩了，第一次离家，他难道不想父母吗？答案当然不是。

        不仅对离开阿沩感到慌张，更对离开父皇母后感到不舍啊。

        沈辞毅也抱紧了怀里的沈清。他知道，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儿子，其实最重感情了，嘴上不说，其实已经难过到心里去了。

        沈清离开父皇的怀抱，也走去抱了抱母亲。

        母亲慈爱地摸着他，道：“清儿也长大了，几年后回来，也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估计会是个帅小伙啦。”

        沈清瓮声瓮气着道：“那当然，我长的这么好看。”

        一句话把沈辞毅和秦月疏都逗笑了，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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