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特殊协议
私立医院，公共病房。
陆梓歆眤着病床上的女人，“说，你为什么会在环球。”她被严裕丢在那的事按道理不该有人知道，王岚又没有门道，能准确出现在那儿背后一定有别人。
王岚眼睫飞快抖动，显然是听到她的话，但眼珠转了几转却没睁开，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理她。
她冷哼一声，“我看你这病挺严重的，得让医生好好查，抽血、肠镜、CT，能做得都做了。”
王岚怕针怕痛，听到这话立刻脸色煞白，但仍在咬牙坚持。
陆梓歆微微皱眉，刚想张口再好好形容下肠镜的做法，助理惊慌失措推门而入，面色比王岚还要白。
她跑到她身侧低声道：“陆总，公司的微博炸了……”
陆梓歆点开手机，环球广场的事不知被谁po上网，加上之前和付成德的新闻热度，声情并茂地把她描绘成一个靠男人上位还翻脸不认亲的白眼狼。
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言论、层出不穷的新话题和飞速上涨的评论数，她眸光一沉，“关闭我个人和皇室的微博评论，联系安保和司机去地下车库待命。”
她边说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果然见到楼下广场上乌泱泱都是人，有围观群众也有媒体。
“还有，你回公司把我和陆家断绝关系的文件拿来，想办法找相熟的媒体散出去。”
助理应声出门，她扭头狠狠剜了床上人一眼，“这就是你的计划？”
王岚也不再掩饰，睁眼起身，得意地伸出五根手指，“给我五百万，我现在就去跟媒体说我们只是母女间闹脾气，你再挤几滴眼泪认错，这事就过去了。”
陆梓歆微眯起眼，犀利的光从狭长的缝隙射出，王岚不自觉往后缩了缩，“你，你干嘛？”跟着拿出手机对着她，“你要是敢动手，我就给你都拍下来！”
“五年了，你除了用这种威逼利诱的下三滥招数，还会什么？”她怎么就会是这种人的女儿？
“真以为我还和五年前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她步步逼近，“你知道为什么我把你送到这里来吗？因为……”
她按住想逃的王岚，“不论我想对你做什么，他们都会照做。”
“你……这，这里是付爷的产业？”王岚颤颤巍巍道，她听人说过，陆梓歆这次回来是有后台支撑，这也是为什么她认定对方有钱可捞的原因。
“哟，你没我想的那么蠢。”陆梓歆按下床头的呼唤铃，叫来医生护工，拿走了王岚一切可以和外界联系的东西，任凭她怎么哭喊咒骂都充耳不闻。
看着壮实的护工把她送进了做肠镜的操作室，陆梓歆心中那口闷气消散一二。
嗡嗡嗡——
付成德的电话比想象中来得还快，她不等对方开口先道：“三天，我会处理好所有，皇室和电影都不会受影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讥笑，“你是不知道电影导演和有分量的卡斯已经单方面违约了？违约金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这些都是暂时的。”她抬眼看走廊镜子映出自己略显疲倦的脸，整理好散碎的头发。
回国之后遇到的一切远比她想象的难对付，“我只要三天。”
沉默了片刻，付成德开口，“好，我就给你三天。不过你在医院做的事情别太过火，赶紧把人给放了，不要再把总公司拖下水！”
她咬咬牙，“知道了。”
挂断电话，倦意侵袭而来，身体的酸痛越发严重，她踉跄几步倚在墙壁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陆梓歆在那儿！”
她反身一瞧，见到抱着摄像机的男人正朝自己狂奔。
这些媒体！真是无孔不入！
如果被堵住纠缠，再等王岚出来添油加醋，她有嘴都说不清！
来不及多想，她推开安全出口快步奔向下一层的电梯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瞬间踏入，成功将媒体挡在外。
她刚想喘口气，脊背突感一阵凉意。
“真狼狈。”严裕倚在角落，看戏一样望着她。
脑中的弦“锃”一下绷紧，“是你计划了一切？”昨天把她带走折腾羞辱都只是前戏？
严裕眼底尽是鄙夷和不屑，“愚蠢。”
潜台词似乎既在说她，又在说那个设计她的人。
是啊，这么low的手段严裕怎么可能会用？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就为亲眼见她窘迫？
她不想去问也不打算猜，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始作俑者找出来。
思及此，她点开联系人翻找私家侦探的电话。
严裕见状眉峰微不可见地耸起，他以为经历过昨天她会和五年前一样恐惧他，哀求他放过自己……
可她却用冷漠告诉他那些惩罚不足为道。
危光扫过眼底，他移步上前，箍紧她的腰，抵在不锈钢板内壁上，余光扫到手机屏幕上时昔的名字。
眉峰又耸，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
突如其来地刺激让陆梓歆有片刻的失智，等她缓过神，严裕不安分的大手已经在她身上逡巡。
眼前闪过昨晚发生的一切，恶心压过了恐惧。
她讥讽道：“严总是想蹭我的热度，也上回热搜吗？”
大手一滞，他抽身而退，周围的气压和气温瞬间降得极低，让她不禁战栗，在差点又被严裕牵着鼻子走的时候，电梯及时雨一般到站。
她慌忙迈出，严裕的车却从侧边蹿出，挡住去路，他在她质疑的目光中不紧不慢上了车。
远处车库的入口隐约有媒体车正缓缓开来，记者探出头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她。
“上车。”严裕目光落在身边的空位。
他掐住她的命门，要她只能选择面对媒体或者跳入陷阱，没有第三条路……
这才是严裕折磨人的水平。
憋闷涌入心头，她一咬牙钻进车内，“帮我解围的条件是什么？”与其坐等对方施压不如主动出击。
严裕目光微怔，但很快恢复如常，拿起身边的文件递给陆梓歆。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一瞧，《特殊服务协议》几个字赫然入眼。
一种不祥的预感滋生，她顺着望下去。
心，猛地一抽。
刹那间，对严裕的惧怕也好，为了长久计划的隐忍也罢，通通被“乙方要无条件为甲方提供解决生理问题的服务”淹没，只剩下愤怒。
“你当我是什么？”她抬手劈向严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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