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危
三人的心打起了砰砰作响的鼓,一阵不寒而栗,让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他们脸色煞白,惴惴不安地互看一眼,“趁着离他还远,我,我们绕路罢……”
此番提议一出,三人立马绕开前方的“活阎王”,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一路自朔微峰来,苏纨可谓是见识到了原主“百米之外,自动散退”的影响力,门中弟子那是躲得开的甚至不惜绕远路避开他,躲不开的浑身僵直地对他行了礼便跑得比兔子还快,为他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他挺爱欣赏这些人落荒而逃的模样,所以一路上十分快活。
至于那什么钟不钟声,他才不在意。
快活之意未停留多久,忽闻猿啼声起,所在的方向虽是极远,亦不禁使他皱了眉头。
是兽?
他想到自己绑定的阴间系统,脸瞬间黑了下来:自己明明处在南华道内,怎么还能招来兽类?这狗系统又偷偷摸摸地改设定了?
没等兴师问罪,系统自动冒出头来:“宿主大人,先说好,它们可不是我引来的!”
“它们?”
他立刻没了四处溜达的心思,远远望向堂庭峰,那是南华道的主峰兼山口,即便隔得远,仍然能大致看得清那处有只比山还高的巨兽。
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纨跃到粗壮的轩辕柏树干上,伸展开颀长的身体,准备借着细微的风声,好好睡一觉。
昨夜他为徐清翊那个死病秧子劳心伤神,不曾个睡好觉。
“宿主大人不去看看吗?”
系统向他发出“作死”邀请。
“去看看,顺便给那怪物塞牙缝吗?”
苏纨嗤笑一声。
“宿主大人,作为系统也是讲规矩的,只要您在南华道这个安全区内,兽族绝对不会胡乱攻击您!”
“说吧,你这么想诓我去,有什么目的?”
“宿主大人,瞧您说的,您难道就不想看看自己寻的那把‘好刀’,究竟有多厉害吗?”
这句话让他沉思片刻,细长的双眼眯了眯,忽是淡淡一笑。
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山门口,地上躺着几具残尸,各个死状可怖,不是拦腰折断,就是身首分离,剩下的身着灰衣的外门弟子惊恐地盯着面前将人撕裂咬碎,嚼成肉泥的巨型人猿,寒意从心头脚底升至头颅,但依然死死守在道门前。
人猿旁边站着十来个身着紫金道袍的男子,立在最前方的人手里拿着一只竹子做成的短笛,眼神阴毒地盯着几个灰衣弟子,揶揄道:“怎么,你们南华道自从换了徐清翊做掌门,就只有这几个外门弟子拿得出手吗?”
“无耻恶徒!”
几个长老带大批弟子匆匆赶来,见此景颇为震怒,“你触犯门规,罪不可赦,被逐出道门后竟还敢修炼兽之法!且用这等邪术打伤我门中弟子,早知如此,当初便该斩草除根!”
“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狂妄地笑了起来,“你们这群顽固的老家伙,只会墨守成规,什么劳什子炼器之法早已被修真界鄙弃,现下炼兽当道,光靠你们一两个炼器门派苦苦支撑,又能撑多久呢!”
如今修真界中,除了少数像南华道这样以炼化器物修炼为主的清流门派之外,大部分门派为走捷径,纷纷修起炼兽之法,以炼化灵兽魔兽为主,强行与兽类结下灵契,好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兵刃和坐骑,此法好是好,就是易折损生灵。
苏纨赶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个尾巴,他屏去自身真气,挂在不远处一棵较为隐蔽的树梢上,随意抛起了手中的青果,在它落下时又稳稳当当地接住,然后一口咬在皮面上,酸涩的汁水在舌尖溢开,让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听二人言,那拿着短笛的人之前好像是南华道的弟子,后因触犯门规被赶了出去,那他现在是加入别的炼兽门派后回来报仇了?
稍一走神,山门前那堆人已打了起来,男子持着短笛,手指在音孔上下交替,明明未闻笛音,那青面獠牙的灰赤长毛人猿目中却泛起红光,嘶吼一声,动作灵活敏捷,朝长老们攻来。
比起上次那只会横冲直撞的野猪,它明显厉害聪明多了,不仅能躲开长老们的攻击,还能用有力的长臂重击于地,造成地面震动,以此掀翻来不及避让的弟子。
按照魔兽阶层来算,大抵是有个七到八阶的水平,这种兽类难求,不知他是从哪儿搞来的。
光是这样一只可操纵的灵兽,就能对付半个南华道,苏纨看得都有些心动了。
“听闻你们南华道前些日子来了只五阶魔兽,你们不是视炼兽之法为歪门邪道吗!既如此清心寡欲的炼器又怎么会引来魔兽?该不是门派里的弟子在偷偷炼兽罢!”
“无耻之徒尽会妄言!看打!”外门执事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法器朝那男子击去!
不料长猿闪身而归,一把掐住其身,二人身型差距之大,犹如蚂蚁与巨山,它紧紧合拢五指,勒得手中的长老全身骨节作响,皮肤乌青肿胀,只差爆裂而死!
“孟长老!”
众人大惊,皆要上去救命,被那长猿一挥长臂,全部重重摔落在山石上。
“秦昭著!未想你心肠如此歹毒!”李息垣御箫飞身而下,反手封出一击。
“不过就是一条趴在徐清翊腿边谄媚讨好的狗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被唤作秦昭著的男子仓皇飞退,躲开他的招数。
秦昭著?
苏纨在原主脑袋里搜索了相关关键词,确认查无此人,继续看戏去了。
长猿见主人遭袭,甩开手中的人,气势汹汹地朝李息垣扑去,有的弟子来不及躲开,被它一脚踩得口吐鲜血。
李息垣欲要去救,箫音玲琅,音波锵锵,遇上那长猿,反而有如碰上铜墙铁壁,毫无反应。
苏纨望着眼前这副熟悉的景象,总算想起一个缺席的人:莫秋折怎么没来?难道现在还疯疯癫癫着?
秦昭著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见李息垣难以分|身,眼神狠毒,持着短刀就向他腹部捅去!
苏纨心不在焉地默数了三秒。
冷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来,划破空中的血腥气,与刺出的短刀相撞!
徐清翊来时似琼枝一树,生长在山影间,素致清雅,不可攀折。
其身后则跟着亲传弟子,嫦姝亦在之中,目光扫到山门前的惨状时,不忍地闭上了眼。
“徐清翊,今日我来,一是替收留我的师门要那五阶魔兽,”秦昭著似恨他不得,眸里燃起多重星火,火光里跳跃着恶毒与愤恨,他磨着牙道:“二是,你个恶贼将我师兄还来!”
这是怎么个门派?掌门是个病秧子,殿主是个疯子,还出了个要找师兄的叛徒?
苏纨又咬了口酸涩的青果,觉得穿成原主真是晦气极了。
“你这恶人颠倒是非!”嫦姝鼓起眼睛,一双眸子迸发出怒意。
“臭丫头给我闭嘴!”秦昭著脸上透漏着残忍和凶恶,比那发了狂的野兽还要疯狂:“徐清翊,你这掌门之位到底是怎么来的,真以为我不清楚吗!看着一身清白,实则手段不知有多肮脏!”
“胡说八道!”嫦姝尖声叫道,抽出剑,不要命的冲上前。
长猿速速应战,千斤之掌挡住少女手中细长的剑,顺势将她往下碾去!
嫦姝惊慌失措,想要逃开,惊觉无力回天。
白影惊鸿,护住兽爪下的少女,霎时冰棱染血,从地面突兀升起,尖锐地穿透人猿爪心。
人猿总算吃了苦头,拔出爪子,愤怒地吼叫起来,响彻天地,修为略低者耳膜炸裂,流出血来。
眼见门中弟子死伤惨重,痛苦万分,徐清翊以方圆百里草木为介体,借其根源之水,水气聚拢,波纹轻晃,浮沉于天地之间,聚合时形成一道泛着青绿的结障,笼罩四方,将兽吼隔绝于外。
想不到他竟然会想到借万灵之水?
苏纨眼里闪过一丝惊羡。
这下气坏了秦昭著,他拿起短笛,试图用音律操控人猿冲破这结障。
人猿听话极了,闻着让人听不见的笛声,铆足了劲儿往结障上扑,奈何费再大的力气,终是徒劳无功,那结障表面柔软,实则坚固异常。
秦昭著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他身后的同门不急不缓笑道:“秦师弟气什么?难道忘了,我等还有个新法宝没使出来呢!”
清脆铃铛声响起,原是那紫衣人掏出一只虎噬牛纹金带饰幡铃,手腕一动,上边挂着的铃铛窜出黑气,恢诡谲怪。
苏纨一眼料定,此物凶邪,非道修所能掌控,难道这些人是魔修?
魔修与道修同存于修真界,道修本以炼器主,魔修以炼欲修邪为主,两方理念不相存,狭路相逢常产生争端打杀,直到炼兽之法问世,道魔两界皆开始修行此术,两方再见虽不像以前那样水火不容,但总归还是会因为抢夺灵兽的问题大打出手。
他们寥寥数人找上门,明则让守门弟子放松警惕,暗则有备而来,不论是人猿或是法器,都是一等一的上乘,看样子今日势必是要带那五阶魔兽还有秦昭著那倒霉师兄一并离开,才肯罢休的。
在徐清翊制服五阶魔兽时,苏纨身负重伤,直接晕死过去了,他也不知道魔兽是死是活,不过按照南华道以炼兽为禁令,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门规来看,那五阶魔兽存活概率大概不高。
虎噬牛纹金带饰幡铃一出,秦昭著先皱了眉:“霍师兄,这魔修之物用起来要万分小心才是。”
“管它是正是邪,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好宝贝!”被唤作霍师兄的人狰狞笑一声,摇着幡铃的动作加快。
无数黑影四散弥漫,细细一看,全是没有眼珠子的恶鬼,惨绿的脸上只有两个黑窟窿,时不时淌落着黏糊糊的液体,它们咧开尖牙利齿的嘴,狞恶地冲向结障。
“这畜生竟敢驭尸鬼!”有长老出言呵斥,扬起手中法器。
“师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息垣对眼前局势心下了然,欲以箫音补结障损耗,被徐清翊拦下。
尸鬼密密麻麻地覆没结障,遮住天光,贪婪又虎视眈眈地盯着结障里的人,发出桀桀的阴笑。
“咔”的断裂声传来,众人惊慌失措抬头,眼睁睁看结障上蛛网般的裂痕遍布,下一刻全然碎开,尸鬼立马俯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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