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维克斯的精要部队集中在前线，我们是否可以先派出空降部队登录并占领郊区机场，夺取一定制空权，从后方瓦解维克斯作战计划，而且这样便于后续运输重型武器。符合我们速战速决的计划。”

        阿尔西在ipad上圈出两个维国远离前线的机场，对其他小组成员提议。

        “依靠小规模的精锐部队，打入地方后腹部的计划过于理想。我们目前对战场情况非常陌生，不能冒这个风险。”

        拉维上将摇头，他有多年战争经验，但作风保守谨慎。

        “那若是前方用重火力压制，后方配合空中闪电战，两头夹击，能不能制胜？”

        阿尔伯特勋爵在阿尔西的方案上改进。

        “前方必须使用重火力，但后方不能轻举妄动。在我方没有任何成果的情况下，派出空军小队，相当于让这些帝国重点培养的小伙子去送死，并且是没有意义的牺牲。”

        霍华德公爵的声音在卫星电话里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声。

        “现代战争最重要的是信息。维克斯不足为惧，但背后的南约组织会给它提供最新的战争全况。我们的行动很快就会透明。这是首要问题。”艾迪尔德说。

        “现在敌我双方信息能力相当，突破口是利用帝国武器装备优良和高素质部队的优势。我们和东欧的西国、艾国要结合起来，维克斯一定不敢与我们打野外战，而且，野外战的话，信息更难获取，更不利于他们进攻。它必定会依靠城市防守。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拖出来。”

        拉维上将分析。

        这时，匀速行驶的车停了。

        司机说，他们已经到达东欧和维克斯中间地带。

        车内安静下来。恍然间能听见炮火声。

        阿尔西先跳下车。

        沉重的炮火声更明显了，地面为之颤动。

        阿尔西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很冷，奇怪，维克斯的纬度，只比帝国高五度不到，但气温要低得多。

        “真冷。”拉维上将呼出阵阵白气，往根据地大步走去，“冷就他娘的对了，这鬼地方全是沼泽地，春天都变成烂泥，坦克都过不去。当年我们可是吃了大亏。过一两个星期入秋，地冻得越结实越好！”

        站在荒凉的郊外，艾迪尔德抬头望天，天空静谧广阔，月亮儿是弯弯的一角，星星像被水洗过，清晰明亮。

        这里本远离一切污染。

        “报告！”有士兵小跑上前，对拉维上将说，“西国的卫星已接收到帝国支援的信息，并请求我国帮助抵御乌索战线。”

        “先派无人机侦察乌索战况，看清敌情后规划弹道，再派组1炮兵。务必阻挡维军越过乌索。”拉维迅速指挥。

        “伊坦山机器上不去，3队滑雪连，分两队上山，破坏敌军的眺望台。建立我们的炮台。小心行事，不要硬拼。”

        “4到7队，直接进攻首都布尼约，把这个破房子的大门给它卸下来！让这个腐朽的国家散架地更快一点！”

        “通知伊国，我国建议重点拦段维克斯的后方补给，削弱维克斯前线的战斗力。”

        刺眼的白炽灯下，拉维按照最初的部署，有条不紊地安排。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们，虽然仍保持挺拔，全神贯注，但目光流露些许疲惫。

        拉维拍了拍手，喊道：“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我像你们这么大时，跟鬼子熬了三天没合眼，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现在，你们也要坚持住！”

        宽大的穹窿，碧蓝的琉璃窗户，庄严的十字架，慈祥的神父。

        莱西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阳光沐浴在她的脸上，睫毛下的阴影跳动。有鸽子掠过教堂的圆顶。

        良久，她睁开双目。

        “主能听到你的呼唤，帝国会胜利的。”神父非常笃定。

        “神父，我一直以为战争离我很遥远，可是就在一夜之间，我的哥哥和爱人，都踏上了战场。”

        在神父慈爱的目光中，莱西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我的祖父，死在三十年前的反维战争，我从未见过他。我的外祖父，断了一条腿，靠着另一条瘸腿和双拐，一个人走了二十里路回家。但这只是战争的缩影，不只是帝国，维克斯也打光了整整一代男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人类还不能反思灾难和痛苦？为什么，还要让历史重演？”

        她想起阿尔西走时，沉默地亲吻家中每一个人，熨烫得笔挺的军装膈疼了她的脸庞，他头也不回地跳上越野车，影子越来越小，他们之间，是她怎么追也追不上的距离。

        似乎昨日，他还和莱西组成小小土匪队，拿着弹弓，威胁老管家约翰逊交出所有没收的巧克力，在约翰逊哈哈大笑举手投降时，趁机揪他山羊一样的胡子。

        但现在，这个小男孩，已经是个不会对家表现出眷念的大人了。

        “莱西，战争和上帝一样，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我们就会永远胜利。这次战争，帝国势不可挡。维克斯会受到它应有的惩罚。放心吧，大家都会平安回来……”

        神父语气坚定，轻柔地抚摸莱西的头顶，向她传递爱与力量。

        莱西渐渐止住哭声。

        直到夕阳落山，余晖透过七彩玻璃，照映在教堂的神像上。

        静坐一天的莱西站起身，向神父致谢，踏出了教堂。

        虽然现在信息发达，但战场上只使用卫星信号，她无法实时了解战地情况。

        霍华德公爵被邀请住在皇宫，也不可能与莱西分享战况。

        明天还要陪塔贝拉试穿婚纱，不过婚礼，应该要延期了。再怎么说，好歹要等到阿尔西回来再举行。

        莱西漫步目的地走着，没有坐车，安妮丝有些担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莱西！”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

        莱西茫然回头，是好久不见的薇薇安，从一家百货公司匆匆走过来。自从她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料后，莱西再也没在聚会上见过她。她也刻意躲避与以前小姐妹的见面。

        但今天，她主动叫住了莱西。

        “我报名了前线护士团队，给前线战士疗伤。你知道的，我中学选修过护理，还得了a呢。去打个下手应该不难。”薇薇安说，脸上露出少女特有的娇俏和期待，看来，她在这段被人嘲笑的婚姻中，收获到的幸福比烦恼多得多。

        莱西听了她的话，感到匪夷所思。

        “是为了皮埃尔吗？我知道他也去了东欧。可薇薇安，这不是玩闹，这真的与人命息息相关。”请你停止胡作非为，不要去捣乱了。

        “我知道。但目前的护士团是自愿报名，还有很多很多的职位缺人。多一个我，也是多一份力量呀。我会认真参加培训，认真学习，绝对能够胜任。”

        “可是，你刚生产过。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你的宝宝怎么办？他能离开母亲吗？”

        “我怀孕和生产时，皮埃尔和妈妈照顾得很细心。现在你跟我比赛跑步，你真不一定能跑过我呢。宝宝不用担心，爸爸妈妈会帮我照顾孩子的，昨晚他们答应了。”

        莱西对恋爱脑重度患者薇薇安的行为无话可说，并在心底庆幸，同样傻白甜的姐姐塔贝拉，没有一个上战场的丈夫，也不会丢给家里一个只会哭泣和排泄的婴儿。

        但她有一点儿佩服薇薇安。

        她喜欢皮埃尔，就跟他在一起，哪怕他家境贫寒，他们家世悬殊。她的爱人在枪林弹雨中历险，她就奔赴而去，不在担忧思恋中浪费时间。

        虽然，她的行为对她的父母有些残忍。

        不过，莱西拜访过大法官夫妇，他们和蔼亲切、思想开明，想来内心足够强大。

        毕竟，如果没有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隐性支持，薇薇安自由飞翔的双翼早就折断在现实的打击中了。

        “真好，薇薇安。”莱西多愁善感的情绪又被勾起，眼眶有些湿润，“薇薇安，要一切小心。要是见到阿尔西，或是坎贝尔侯爵，将我的祝福带给他们。”

        “莱西，放心吧。”

        薇薇安紧紧拥抱她，很久之后，才挥手离开。

        莱西眯着眼睛，看着夕阳中，穿着棉布格子裙，沿着绿化带行走的薇薇安，她脚步轻快，向一只蹦跳的羚羊，很快，就消失在太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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