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真了吗？

虽说这夜睡得晚，次日顾阿谁却起的格外早。

        与苏岐吃过早膳，两人在村口分道扬镳前，又见到了也准备出门的村长。

        村长见到她和苏岐，错愕了一下，诚惶诚恐的朝着苏岐拱手下拜。

        “村长，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莫吓着我娘子。”

        苏岐侧着身子，避过他这一拜。

        村长会意，面上的谄媚有所收敛，眼神发虚的看了一眼尴尬的顾阿谁：

        “瞧我这记性，我都给忘了，那天我也是和阿谁开玩笑，不知道她是不是当真了。”

        “问你呢，是当真了吗？”

        苏岐侧过头，拍了拍她的后背。

        顾阿谁有些尴尬，直到村长先走一步离开村子，才不解的问道：

        “他怎么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可能是看我生得好，误以为我是哪家淘气的小公子在外隐姓埋名吧？我已跟他解释过了。”

        苏岐说的一点都不谦虚。

        顾阿谁：“……”

        她有些郁闷的在岔路口和苏岐分开，他去镇上脂粉铺，她……

        她这回倒不是去杀猪的，而是去看小猪仔的。

        前些时候她路过一户人家，正逢着那户人家家中有猪难产，她便出刀帮了一把。

        素日里直捅心脏的杀猪刀头一回拐了个弯，切在腹部，久违的凄惨嚎叫在她耳边响起时，她也曾几次将手下按牢了的母猪当作是顾学成，几次想一刀分割内脏，让它在难产中死去。

        但刨开母猪大得异常吓人的腹部，一手血腥的将那八只折磨母猪的小猪取出时，她才明白她手里的刀不只能杀猪，还能救命。

        这让她在被退婚后阴暗的生活里，多了一丝光亮，一直掂量着或许日后她不杀猪了，也可以考虑一下给人接生，左右她是嫁不出去的——

        那会儿的她，尚未想到去明月阁找个小倌当夫君这等荒唐事，而她能够手脚麻利的给一头老母猪接生，难免要惹人非议。

        在那些村民看来，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儿家，怎么可能成功给一头猪接生？

        给猪接生让顾阿谁的名声一时大噪，却也愈发坐实了那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便是去杀猪，女主人也要警惕的将眼睛搁在她身上。

        生怕一个不注意，她这个杀猪的，便勾搭了主人家。

        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有很多，可事实上直到和苏岐圆房前，她仍是完璧。

        当时她便觉得，凭什么要她背负这么多流言蜚语，她却并未体会过男女之事的乐趣？

        一个人住久了难免便会胡思乱想，想的多了，便也就有了她上明月阁，想买个一夜夫君的事。

        她只是想买一夜温存而已，谁知她为了躲那些如狼似虎的男倌，却误闯了苏岐的房间，招惹上了当时躺在榻上高烧不退的苏岐。

        大约这便是缘分吧？

        顾阿谁看过母猪腹部渐渐长拢的腹部，拿脚拱起一只在她脚边乱窜的猪仔掂了掂，又与主人家闲谈了两句，见天色不早了，才往镇上去。

        她打算去镇上接苏岐。

        母亲离得早，父亲在世时也很少会提及母亲，至于续娶，或许在那场饥荒前，也曾经是有过的，只是到底没能落实了，再后来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在村里磋磨着时日。

        她对夫妻相处之道没什么特别的经验，便是与顾学成相处的五年，也大多是她迁就他，想要什么，便给什么。

        然而苏岐……

        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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