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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2.谁才是变态?!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这种沉默的气息有点舒缓的感觉,并没有让人觉得尴尬,更像是一种给人调整身心的事前准备时间。

        音响中继续播放着悠扬的音乐,酒保擦拭着杯子,就像是把它们当成一个个的艺术品一般小心对待。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至少久到蜜律已经枕着咲夜的大腿沉沉睡去,虎鹦才端起酒杯,再次喝了一口——

        “我没想过这样……”

        法者鸩笑了一声:“是指骗我的事情吗?让我猜猜,你当日在办事厅那里应该是想要问问离婚的事情吧?或者是有关于同性结婚的法律依据?”

        这个男人略微沉默,才点了点头:“当初,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私下里解决比较好。法律师,你看吧。”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短信界面。匆匆刷一眼,上面十几条全都是陌生手机来的信息,至于内容嘛……

        “变态死基佬,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种人渣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法者鸩随便念了两条,扬了扬眉毛:“你的基本信息被人肉了?”

        虎鹦叹了口气:“是我的前丈人丈母娘透露的。我现在不得不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不然你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收到多少条这种短信。”

        法者鸩:“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想暴露这件事的原因了。要我说,这个世界上闲的发慌的人真的是多的数不清,这些人的言论你没必要去搭理。只不过接下来要换手机号的话就比较麻烦而已。”

        虎鹦收起手机:“法律师,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正确。不过以你法律界人士的专业来看……那对老夫妻接下来还会来找我麻烦吗?”

        法者鸩呵呵笑了起来,喝了一口酒,说道:“其实吧,我个人的意见并不觉得你这种合约有什么用处。虽然这次拿到你的钱了,但下次呢?那对老夫妻虽然说年龄可能大了,但是到他们死至少还有个一二十年了吧?谁能保证在这段时间里面他们不会从别的地方迁怒你?再来找你麻烦?今天马桶塞住了,都怪前女婿逼死了我女儿。明天出门堵车了,都怪前女婿逼死了我女儿。而且看你好欺负,那么接下来三天两头来找你发泄可以说的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到这里,虎鹦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起来,法者鸩随即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嘛,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我并没有见过你的丈人丈母娘,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是这种性格的人。只是要我建议的话,对方既然要来咬你,那么你不妨还咬回去。只有让对方怕了,这件事才能够真正算是终结。”

        虎鹦的表情有些困惑,摇头道:“咬回去?可这件事情明明就是我错了呀……”

        “错了?哈哈哈!你哪里错了?结婚证又不是你逼着你前妻签字的,跳楼又不是你动手推下去的,你何错之有?如果让我来的话,我可以反驳那份所谓的遗书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诬告。我可以主张你们的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为了完成父母的要求而结的,对方跳楼纯粹是因为被逼着结婚后来反悔,但痛苦的无法和其他人说最后才跳楼。”

        “我接下来可以反过来指责你前妻的父母,说他们才是逼死你妻子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逼着你妻子和你结婚的话她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而且退一万步来说,既然她父母在她死之后才明白女儿过得多么苦,那么就可以针对这一点来指责对方父女母女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十分淡漠,难道她跳楼不可能是因为痛苦的连父母都不想说才跳楼的吗?这样一来,就能够把矛盾推倒她父母的身上去了。”

        虎鹦只是静静地听着法者鸩说,到了这里,法者鸩意识到他的态度闭了嘴,虎鹦这才笑着说道:“不愧是人称‘法毒’的男人。你的辩护手段果然毒辣的很。”

        法者鸩笑了笑:“所以,二审呢?”

        对此,虎鹦却是摇了摇头:“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我不能这么做的决心。我……可能不是一个如同你想象的那么残忍的人吧。二审的钱,真不好意思,你可能转不到了呢。”

        要说失望,法者鸩肯定是失望的。但是这不能展露在脸上。

        他挥了挥手,再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瞧你说的,我们这次完全就是以朋友的身份聊天说话,哪里来的那么多公事?来,喝酒喝酒。”

        两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法者鸩一饮而尽,这次倒是虎鹦只是浅尝一口便止住了。

        他低下头,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蜜律的睡脸,欣赏良久。

        法者鸩当然注意到他的眼神,再次叫来一杯酒:“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虎鹦收回眼神,伸了个懒腰,说道:“没什么打算,正常上班,正常工作。我的家当全都给了我丈人丈母娘,再过几天,我的车也要交出去了。我就是一个没存款没房子没车的穷光蛋,再来应该是要重头打拼了吧。”

        法者鸩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过不了几年你应该就能恢复。到时候想做些什么?如果还想和你前丈人家打官司的话,我这里永远可以为你预留一个日期。”

        这下,虎鹦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了。而这次,他笑的十分轻松,就好像肚子里面郁闷的气息全都在这一刻发散出来了一般。

        “法律师,不!法兄弟,我必须承认,和你聊聊天真的能够让我心情好上许多。嗯,一个小时前我还一副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一样的感觉了吧?哈哈哈。”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去掉鸡尾酒,换上了啤酒,端起那大酒杯子说道——

        “我也想过,虽然我喜欢的不是女人,可我也想要一个孩子。再过个几年,等我符合收养条件的时候我应该会去领养一个孩子吧……我会努力照顾他长大成人,就像你女儿这样。不过,我倒是很担心如果被我收养的话,这个孩子会不会也变成同性恋?这样的话会不会也被人欺负?”

        法者鸩起身,一手拍在这家伙的脑袋上:“你叫我一声兄弟,那我也以兄弟的态度对你!什么叫做孩子也变成同性恋?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都没有听明白吗?是直是弯,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强行去掰!而且有很多研究证明,同性恋的孩子也能够如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成人。与其去担心有人会耻笑你,我倒是要先对你想要领养孩子的心情表达敬意!来,干了这杯,我也换啤酒瓶子!”

        两个人都上了大型啤酒杯,看起来就是很可怕的那种,一碰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一扎啤酒下肚,两个人的情绪也算是彻底打开了。虎鹦擦擦嘴,笑道:“真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兄弟,以后如果有任何地方用得着我,那么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一定帮忙!”

        法者鸩:“要帮我忙?很简单啊!你上诉,二审!然后委托我辩护不就是帮我忙了?”

        继续换上两扎啤酒,虎鹦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法兄弟,这个忙还真的是没法帮了。不过,我这边倒是有个小忙想要你帮帮我。”

        法者鸩抬起拳头,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好你的呀!我这边钱还没赚到呢,反倒是被你吆喝了?说吧,什么事情!”

        虎鹦舔舔嘴角的泡沫,话语到这里却是突然间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他才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被各种各样的麻烦缠身,所以有个人,我一直都没去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带你去见见,也希望你能够和这个人说说话……”

        法者鸩笑道:“对方是谁啊?别告诉我是你姘头啊?哈哈哈!”

        话出口,法者鸩就知道自己说过火了。虎鹦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变成了一些略带紧张的感觉。

        到嘴边的啤酒也没有再喝,犹豫片刻之后,他放下啤酒,起身:“法兄弟,不好意思,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我去外面清醒一下……然后我们再来喝。”

        他很有礼貌地道别,下楼,从酒吧的后门离开。

        看着这样的虎鹦,法者鸩也是耸了耸肩,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蜜律。

        这丫头,依然睡得死死的。似乎睡得还挺香甜,小呼噜打的。

        咲夜则是抱着她,让她的头继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着蜜律,法者鸩自然是把视线转移到咲夜的大腿上。想了想之后,他开口说道:“咲夜,别让她睡太多次膝枕。万一这丫头以后觉得男人的大腿都是这么柔软舒服的话可怎么办。”

        咲夜抬起头,那双锐利而冰冷的眼神瞬间驱散了肚子里面的酒意——

        “少爷,或许,刚才那句话就可以让我告你性骚扰了。”

        法者鸩连忙捂住嘴,摆手道:“同性……同性不算!不算的!”

        “是吗?”咲夜的目光依然那么严厉,“那,我可以打少爷一顿吗?用不会留下伤痕,即便是司法鉴定也只能鉴定出轻微伤,但绝对非常疼的那种打法。”

        法者鸩连忙摊开手,笑道:“你在开玩笑吧?我知道你肯定在开玩笑。”

        咲夜闭上眼睛:“是的,我当然是在开玩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女仆打主人的。”

        听到这句话,法者鸩才算是松了口气。可就在他继续想要端起酒杯喝一口的时候,咲夜却是轻轻推了推蜜律,把她弄醒。

        “呜呜……怎么了啊……?早上……了吗……”

        法者鸩:“我只是随便说一句,你没必要真的把她弄醒啊……”

        咲夜起身,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女仆装,一本正经地说道:“少爷,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立刻去看看虎鹦先生的好。”

        法者鸩:“啊?为什么?”

        咲夜:“因为您也想去后门撒尿了。”

        法者鸩:“啊?”

        尽管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法者鸩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酒杯,下楼。咲夜在后面拉着蜜律的手尾随。

        拉开酒吧后门,外面是一条阴暗的小巷。法者鸩东张西望一番,挠着后脑勺打着哈欠说道:“奇怪,这个虎鹦,不会就这么不告而别了吧?”

        可咲夜却没有就此停顿。她松开蜜律的手,径直向着小巷前方的一个拐角走去。

        法者鸩只能牵着蜜律的手,一同走上前。然后,拐弯……

        碰!碰碰碰!咚!

        “打死你个变态!”

        “打!这种死基佬就应该尽快打死!”

        “对!打死他!也算是为了保证自然的和谐!”

        拐角处,五个手持棍棒的人正在一边骂,一边用力殴打一个趴在地上蜷缩的人。那个人的头上被罩着麻袋,只是现在显然已经快被打的奄奄一息了!

        从服装上看,不是虎鹦是谁?

        “喂!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虎鹦被打,法者鸩连忙大叫起来。那边五个人转头,看到这边的法者鸩之后也是同样愣了一下。

        “我知道他!他刚才和这个人渣一起喝酒来着!肯定也是个死基佬!”

        五个人中有人大叫一声,其他四个就显示得到某种启迪一般,二话不说的就向着法者鸩冲了过来!

        “今天我们就来替天行道!”

        “你们这些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

        “打死你们这群死基佬!”

        很显然,法者鸩被吓傻了。他站在原地,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最近的一根棍子径直想着自己的脑门砸下,却一点都忘了怎么闪避。

        他牵着的蜜律现在也是被吓醒了,但因为刚刚吓醒的缘故,现在也是一动都不能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

        砰!

        而等到这对父女双双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先的打人者却已经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空翻飞过两人的头顶,准确无误地砸入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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