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能性

对战是几乎在瞬间发生的。

        禅院直哉在弄清楚是从哪里发起的攻击后，立即进行了反击。从他原先所站着的地方，到抵达织田作之助的跟前，不到一秒！

        织田作之助预知到了对方的行动，但是因为禅院直哉速度实在太快，还是没有能完全躲避，受到了力度十足的一击。

        作为嗅觉敏锐的前杀手，织田作之助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眼前的人的能力。对手很强，如果不拿出认真的态度，就会被击败。

        想明白了这点，织田作之助迅速调整姿势，以一个刁钻的射击角度，成功让金发的男孩暂时停止了动作，自己向后拉出一段距离。

        距离，对于“天衣无缝”来说本来是个制约因素，有时候哪怕能够预知将会发生的事，因为距离的制约织田作之助也很难阻止。

        不过当对上以速度取胜的对手时，距离又成了一个很好的工具。在禅院直哉再次靠近他的时间里，织田作之助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观察对方的行动。

        哪怕留给他的反应时间不足一秒，他也可以将时间延长到5秒。这些时间加起来，在这样一场由咒术界和异能者界的天才少年们进行的交战中，足以逆转局势。

        于是当禅院直哉第二次突进到酒红色头发的男孩身边，并且再次出击时，织田作之助堪堪躲过，顺着对方的攻势用枪的握把狠狠地敲击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之上。

        “直哉少爷！”那个“禅院”喊道。

        见禅院直哉在和织田作之助的对战中，并算不上占优，禅院家那群聚集起来的咒术师们，纷纷想要加入进来。

        可就在他们向两个男孩靠近的时候，却撞在了一个半透明的薄壁之上，就像撞上了一堵石墙。无论他们怎么破坏，那道薄壁都纹丝不动。

        “钟离……”“禅院”很快搞明白了这薄壁是谁的杰作，语气不善地说：“你要与禅院家为敌吗？”

        为了不让两个小女孩被战斗波及，早早带着她们退到一旁的青年，平静地说道：“只是切磋一二，不必着急。”

        经钟离这一提醒。因为担心禅院家的继承人而有些慌乱的“禅院”总算冷静了下来。观察起了男孩们的对战。

        禅院直哉并没有用上自己全部的能力，只是靠速度的提升在进行攻击。而那个跟在钟离身边的男孩，也没有真正朝对方的要害射击。确实像钟离说的那样，他们比起“战斗”更像在“切磋”。

        并且几乎势均力敌。

        “禅院”能够猜想到自家少爷没有尽全力的原因，第一他不是那种靠公开术式情报加强招数效果的性子，第二他认为对方跟自己比起来很弱，不值得。就像他平常会欺负禅院真希，但也不会真把她打死一样。当然女孩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不会帮忙。

        在交手之后，禅院直哉应该感受到了他的判断错误，不过因为那个酒红色头发的男孩也留了手，就变成了眼前的情况。

        而织田作之助这边，单纯是为了坚持成为小说家的理想罢了。

        禅院真依第一次看到能不顾“禅院”的背景，靠实力跟禅院直哉打得有来有回的存在，暂时忘掉了对特级咒灵的害怕，在一旁当起了观众，暗暗为织田作之助打气。

        禅院真希则是猜测起了男孩们各自的能力。

        这场“点到为止”的切磋，结束于来自五条悟的又一通电话。

        那通电话没有打给钟离，而是打给了领头的“禅院”。

        “喂，禅院家？我家的小鬼和咒灵好像到你们那有段时间了，还没有回来，能帮我催一下吗？”白发的咒术师一贯欠揍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让“禅院”的脸色变了又变。

        无奈五条悟不但是五条家的顶梁柱，还是如今咒术界的实力天花板，就算有一百个不满意，“禅院”也不能当面拂了五条悟的面子。

        从“禅院”那里得到五条悟的催促信息后，织田作之助主动停手，回到了钟离身边。

        跟个名不见经传的异能力者互殴了一段时间，而且对方居然还隐隐占优，禅院直哉的脸色比起那个“禅院”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既然是五条悟出面，本着对强者的尊敬，禅院直哉也跟着停下了攻击。

        这时，一位女性穿过咒术师群，来到了最里层的圈子中。

        禅院真依眼尖地发现了她，快速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特级咒灵”，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妈妈……”

        察觉到这一点，钟离轻轻地把手搭在两个女孩的肩膀上，说：“去吧。”

        在与这个“特级咒灵”接触那一刻，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反而生出了一股源头不明的安心感。

        年纪还小的她们也没有过多地怀疑，顺着钟离的话跑向了自己的母亲。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地，那位女性并没有对自己的两个女儿，从“特级咒灵”手中安全地逃出来，表现出任何的喜悦或者担心，反而给了她们一人一巴掌。

        “不要给禅院家添麻烦，我应该教过你们。”双胞胎姐妹的母亲语气冷淡地说道。

        听见这句话，禅院直哉刚想连带着把这母女三人一起嘲讽一番，就收到了来自酒红色头发的男孩的恐怖视线。

        ……算了，跟这个家伙再耗时间不值得。

        禅院直哉心想。也没再管这出闹剧，直接转身向内院走去。

        钟离打量了一下穿着朴素的母亲、被打了之后感到十分委屈，却也没敢哭出声的禅院真依，以及旁边情绪看上去没有太多波动的禅院真希。

        她们似乎是这个古老的家族中，无关紧要的存在。初见面时孩子们灵动的笑脸，正在被什么一点点掩埋。

        最终，钟离向面前的人们说道：“劳烦各位接待了，有缘再会。”随后就像他进来时那样，慢悠悠地迈着步子离开了禅院家。

        织田作之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赶紧追上长发的青年。

        被留下的禅院众咒术师们内心os：求求你了别再会了！

        走在钟离的身侧，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没办法清晰地表达出来。

        “你可知为人父母，应该是什么样子？”钟离看出男孩的纠结，主动开口搭话。

        “这不是我能评价的事，但……不该是那样的。”织田作之助带着十分困惑的表情，说。

        自然地牵起了自家孩子的手，钟离接着问：“在意吗？那对姐妹的命运。”

        犹豫了片刻，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众生百态，并且时时不同，只有参与进去才能真正了解。”钟离说。

        织田作之助看着那双金瞳，想起了与钟离第一次见面之前，在那家饮品店里遇到的人。

        小说家书写的是人的故事，只有真正理解“人”这一存在，才能更好地下笔，描绘出鲜活的世界。

        织田作之助想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她们能不能逃离预定的前路。

        如果他可以在参与进去之后，理解所有的一切，那么他就应该会获得书写故事的“可能性”。

        不是原先那样单纯成为小说家的“理想”，而是实实在在的“可能性”。

        “我想开始写些什么了，钟离。”织田作之助握紧了身旁青年的手，说道。

        “好，那从练字开始，如何？文字本身也是很有趣味的。”钟离回应着，一边分享着自己关于文字的见闻，一边带着织田作之助一起，走回了那个有白发和丸子头咒术师们在等待着的“怪谈公寓”。

        ——

        从禅院家回来的钟离和织田作之助刚一进门，就听见了电视机传来的广告声。

        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两个实际上的房租支付人，似乎正在看什么剧集的直播，还在“咔嚓咔嚓”地咬着薯片。

        独自吃零食，被乱步看到要闹的。织田作之助条件反射地想。

        先把注意力从电视机上移开的是五条悟，他笑着说：“呀，总算回来了。禅院家好玩吗？”

        “进门便被拦下了，没有得以参观全貌。”钟离有些遗憾地回答。

        “没关系。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来个夜闯禅院。”五条悟不嫌事大地说。

        “哈哈，禅院家会气死吧。”夏油杰在旁边畅想了起来，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

        织田作之助此刻无比想念家入硝子，她在的话，一定可以精准地吐槽。

        正在两个二年级生惯例进行疑似愉悦犯的发言时，正播着广告的电视上，突然插播了一条热点消息。

        ——来自英菲集团的玩偶‘那留美’，近期在孩子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不少成年人也纷纷购买，就连家具店里，也有被当成吉祥物来卖的情况。

        就在刚刚，英菲集团的负责人宣布了一条消息，在所有进行销售的‘那留美’当中，有万分之一是耳内拥有一颗小红星的，也就是‘隐藏款’！

        拥有‘隐藏款那留美’的幸运买主，将玩偶带到英菲大厦，就能获得英菲集团旗下高档温泉酒店3日游的礼券，携带人数不限！

        快去看看你家的‘那留美’，是不是被选中的“幸运玩偶”吧！

        “咦，这玩偶不是你之前买的那个多余的东西吗？”五条悟很快认出了消息中提到的‘那留美’，那玩意儿现在摆在织田作之助的床前。

        “嗯，我购入的那款，耳内是有红星的。”钟离认真地回答。

        ？……！

        屋内的三个男孩，同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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