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教
你转头看向似乎感动得要傻了的沢田纲吉，有些疑惑他到底是怎么变成以后那个模样的。
彭格列十代目，听起来还是什么大boss之类的。
你把卷子还给他，突然感到有些困倦，趴下来闭目养神，过了一会，你还没有入睡，突然听见沢田纲吉磕磕绊绊的声音。
“她…有小同学还没有课本，也没有参与考试，她什么都没带，所以…所以……”
好像是老师看见你趴下来睡觉于是点了你的名字。
“有小同学，有小同学。”他转过头叫了一几声。
“裙子，你不要睡觉了，老师在看，啊，好痛，你又掐我。”他捂着脸，泪眼汪汪。
你撑起手臂，又一次收走丝线，想了想，找他借了张纸和笔。
不能睡觉，那你就设计裙子吧。
中途你看见沢田纲吉的脑袋也开始摇晃起来，还叫你别睡呢，自己不也是。
你伸出铅笔头，往上渐移，对着他白衬衫校服下因为个子瘦小显得格外空荡荡的背部一戳。
他快要趴下去的脑袋猛向上抬，动作太大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声，他僵住了，教室里有一瞬间静下来，很快又恢复，他挺得高高的脊背才一点点塌下来。
你饶有兴趣观察着。
——不要突然戳我啊。
他递来纸条，字迹有些歪歪斜斜，力道却有点大，差点划破纸张。
身上又开始冒丝线了，沢田纲吉这个人，情感也太太丰沛了吧，你超级喜欢这一点的。
——你自己也不要睡啊，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要监督你。
你笑眯眯把纸条递回去。
——哈？？？
你不想回他，只是每次在他精神松懈下来时都要戳戳他的背，他每次都一副要跳起来的模样，实在可爱。
很快一上午就在你的摸鱼中结束了，你的课本要下午才能拿到。
课间时本来有些人想要和你交谈，但因为他们话里话外总提起纲吉是个废材，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不要和他做朋友，你就不是很想继续聊了。
“请问口口声声一个废材废材喊的诸君有多优秀呢？每门功课能考第一？每次体测总破记录？有最多的朋友还是最得老师喜爱呢？如果这些都不是，那你们嘲笑别人不也显得很可笑吗？”
无聊的校园霸凌。
他们被你怼得无话可说。
你根本不在乎他们背后的私语和打算，你只会在意一个人，一个为你提供大量丝线，让你尽情享受有小裙子快乐的人。
但你此时下定了决心，要帮助纲吉变成优秀的人，他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在意年少这些同学的冷落和嘲笑。
你自己是知道童年对以后人生的影响是多大的，你并不希望一个情感这么丰沣，心肠这么软的人会在以后常常因为童年痛苦。
不就是平地摔多一点，体力差了点，注意力不集中了一点吗？有什么关系。
你有点领悟到世界取名的规则了，一定是叫你来教导纲吉成材对吧，所以是家庭教师。
没问题，完全没有问题的。
中午放学的时候沢田纲吉别别扭扭靠过来:“你带了便当吗？”
“你中午不回去的吗？”你认真看着他，心里慢慢打磨着教导计划。
“因，因为午休时间比较短，所以很少有人回去……你，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他的脸色又红了起来，慢慢低下脑袋，粟色的，尾端翘起的头发，一点一点冒出丝线。
“你，你要是，没带的话，妈妈今天有做多，不嫌弃就……”
“你说话的时候不要断断续续的，这样会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你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
“啊？”他一头雾水。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你要跟我学。”你一把打开纲吉的便当，看见满满当当的饭菜。
你开口看向他:“你没带便当吗？吃我的，不要反驳，你想饿死就拒绝吧。”
“哪有人这样邀请人的，你是黑手党吗？还有，是你没带便当啊。”他受不了般闭上眼大声吐槽。
“对，就是这样，很好。”你眼睛一亮，拍板，“以后说话语速要快，不要吞吞吐吐，能一个字说完就不要说两个字，语气要坚定有力。”
他又软下去，目光闪躲:“为…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你把他脑袋扭回来，眼神犀利:“你也不想被叫废材纲吧？你也不想每次进学校都被欺负嘲笑吧？你也不想每次午休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吃便当吧？你也想得到大家的崇拜，妈妈的夸奖吧？”
“沢田纲吉，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我可以帮你变成更好的自己。”
他愣愣地张大嘴，好半天握紧了拳头:“我试试，不对，是好的，好的，我要变得厉害起来。”
你满意了，拍怕他的肩膀:“那你先吃吧，管家一定在门口给我送饭了，我去拿，下午精神一点，我还会监督你的。”
下午你拿到了课本，没有理由再摸鱼，可你随手翻了几页。
“呵，如此简单。”
你决定给那些隐隐孤立起你的智障同学看看你的本事了。
于是每节课你都开始抢答，答完就摸摸鱼画裙子，时不时戳下沢田纲吉。
你感觉到那些同学看你的眼神渐渐惊恐了，心里高兴万分。
在你又一次举起手时，有个女生比你更快站起来，她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昂起脑袋语气高涨地把答案报了出来。
“就是这样解答的，老师。”她说完，回头瞥了你一眼，似乎非常得意，这下全班人看你的目光都有点小得意了。
幼稚，幼稚鬼！
你成功被挑衅到了，微笑着站起来拍拍裙摆，声音甜美:“老师，我想说，您抄在黑板上的题目出错了，小数点后多写了一个2，如果按黑板上的题目，答案应该是8。”
你回头朝那个高马尾温软笑起来:“可能大家都没注意，所以得到课本后面答案的数了。”
沢田纲吉目瞪口呆，你朝他无声说:“学着点。”
他点头如捣蒜。
放学后你靠在桌子边等他，他手忙脚乱地收拾，课本一摞摞堆起来。
“现在已经放学十分钟，大家都走完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单独和我说？”
“啊，啊？没有什么事啊。”他又在抽屉里翻来翻去。
你的手凑过去没忍住弹了他一个脑崩:“不要磨磨唧唧好吗？才多少东西，你收拾这么久。”
他捂着脑门委委屈屈:“没找到嘛。”
“什么东西啊？”
“别针……”
你把他脸上丝线吸走，闻言笑眯眯:“你耽误了十来分钟，找那么一个指甲盖大点的东西干嘛呀？”
他闭上嘴飞快摇头，犹豫一下把桌上叠起来的书本抱在怀里，翘起一根小拇指把你的兔子书包勾住递还给你。
你满脸不解:“干嘛啊？”
“裙子同学不是也发书了吗？没有书包，你怎么拿回去。”他吃力地托着一堆的书，时不时抬起膝盖顶一下，不让它们掉下来。
你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挑挑拣拣拿了几本书放进书包，再眼疾手快捞住他怀里漏下来的书。
“我只需要几本就好了，课业什么的，就是课堂写完的啊。”你仰起下巴，指着里面连三分之一都没填满的空隙，“书放进来吧，今天我去你家教你写作业。”
“哎？？？”他差点跳起来，脸又开始红了，偷偷觑你几眼，被你嫌动作慢又敲了一个脑崩。
书全塞进去，他提着肩带要背起来，脸有些涨红了，你的书包挂着巨大的小兔，本身就有些分量，加上他自己的书，还有一些你的书，可以说比他平时的书包重很多了。
你确实想锻炼他，但还不想压断他的腰。
你拍拍他，让他把书包拿下来。
他显然错会你的意思，温软笑起来:“我来背就好了，我可以的，裙子都把书包借给我了，里面装的都是我的书，怎么能让你背？”
“傻啊，我是说这书包是拉杆的，兔子里面有一个夹层，可以拖出来当行李箱用。”
虽然你一开始拿这个包，纯属是因为米色的兔子和你这一身很搭。
他如释重负地把书包放下来拉成行李箱的模式，却发现书包长度还能再拉开，一时好玩直接拉到了腰间的位置，而兔子的耳朵还可以摊平成一片长板，你手放上去压了压，非常结实。
好像早上管家有说书包所有部件都是找了什么古华国刀枪不入的蚕丝制成的，承重力也很棒。
你看了一眼沢田纲吉细细的手臂，突然有一个主意。
于是阻止他把书包的长度拉回去，高兴自语道:“这样是不是可以锻炼手臂的肌肉呢？反正书包很结实，就算松开也不会倒，累了就休息一下。回去晚也没关系，有我辅导课业的话，也不怕耽误什么……”
“什么？”他没明白。
你转头笑得特别甜美温软，轻声叫他:“纲吉同学，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自己走路去太远的地方呢。”
他汗毛竖起，拍了拍手臂，怯生生后退几步，全身的丝线这一瞬间炸开，有点像炸了毛的小动物。他磕磕巴巴开口:“所，所以？”
你拉住他的手臂晃了晃，感觉到耳朵边上流苏也轻轻摇曳，一下子坐在兔子耳朵摊开的长板上，优雅地压了压裙子，朝他可怜兮兮眨眼睛道:“所以，你忍心看我今天回去脚上磨出水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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