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八十二召唤……里世界长廊？
曼安站在一座雕像前，缓缓道来：“有学者认为，虚空之灵是动植物和人类死后的鬼魂整合在一起的产物，也有学者认为，虚空之灵是特殊的魔力聚集而自然形成的，与外世界的物质无关，总之，这些虚空之灵和我们并非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他们长于里世界，也就是我们称之虚无的地界，他们魔力强大，只为召唤者服务，也无法长时间存在于外世界……”
佩莉举起了手，曼安意外于她这么快就有了问题，点点头，她立马问道：“虚空之灵有自我意识吗？”
“没有。”曼安果断回答。
佩莉确实看到书里这么写，所有学者都笃定虚空之灵是没有意识的力量集合而已，不需要多加评判。
不过她总觉得，既然虚空之灵可以被召唤，也能遵从命令，那么或许他们也有着自身的社会和秩序，而曼安却回答得如此果断。
曼安再次提醒她道：“虚空之灵是没有人性的，不要把他们当做有意识的生物，也不要对他们产生感情，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他们通过履行召唤和契约来到人间，但我们应当把他们视为不祥的存在。”
他停顿几秒，再次道：“很久以前，就是因为有人类贪心想要永久使用虚空之灵的力量，而将一些虚空之灵附在人和动物的身上，导致了寄生灵的出现，这些寄生灵通过依附于人类或动物的身上而获得了一定意识，存在于外世界，但他们天性里只有屠戮与毁灭，对人类社造成了十分惨烈的打击，迷宫中的骨灵也是被制造出来的寄生灵，你们应当清楚这东西有多么可怕。”
学生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悚的表情，迷宫中的骨灵已经成为他们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可怕经历。
“不恰当使用虚空之灵会造成恐怖的后果，但作为法师，我们往往要与危险为伍，我们能做到的是不要被自己欲望支配，使用正规合格的召唤魔法。”
曼安从携带的手提箱中取出一叠圆形的木牌，交给佩莉道：“替我分发一下这些木牌吧，每人一个。”
佩莉点了点头，有些许后悔自己的踊跃发言，被老师盯上免不了以后得成为打下手的，不过，曼安跟他服侍的皇帝陛下也早就盯上她了。
佩莉一个个分发着木牌，班级内共有四十个学生，也就是得发放四十个木牌，好不容易发放完毕，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手中的圆形木牌，上头刻画着复杂的符文和线条，只听曼安说道：“召唤魔法有两大要素，一是符文或魔法阵，二是咒语，有些召唤魔法甚至不需要魔力，但符文或魔法阵，以及咒语，却是必不可少的，魔法阵是召唤大型虚空之灵需要的，基本不日常使用，而符文却是我们在召唤魔法之中经常接触到的东西。”
“你们拿到的木牌是练习用的符文，是我亲手制作的，都是使用黏球召唤魔法需要的符文，召唤魔法师一般会常备必须的符文，用来召唤特定的虚空之灵，密斯普尼尔的虚空之灵浓度非常高，在这里召唤会很容易召唤出虚空之灵，我现在教授你们召唤黏球的咒语，大家可以试着召唤。”
曼安抬起手，先做了示范，他拿起木牌，将咒语大声念了出来，与一般咒语不同，这个咒语让人听不懂何意，仿佛只是一串无意义的符号，听起来类似：“波恩卢里奇斯里尔……”
咒语有些长，有些学生还在记忆咒语，便看到一道白光闪过，一只蓝色的黏球从虚空中飞出，扑向前排，雀柯和艾米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佩莉却一把接住了那蓝色黏球。
这是一只富有弹性的黏球，看起来有点像史莱姆，圆圆的，软软的，相较于雕像上那些可怖的虚空之灵，要显得可爱得多。
佩莉抓住了那只黏球，放在了地面上，曼安笑着朝学生们道：“那么大家就开始练习召唤黏球吧，不懂的可以互相帮助或问我。”
一些学生早已开始念咒，不少人都成功地召唤出了黏球，这是比较基础也很简单的召唤魔法，甚至可以说，实际上没什么用处，除非有人想召唤黏球用来挡攻击，但这东西本身也是非常脆弱的虚空之灵，曼安的真正意图是让大家感受一下召唤的魅力。
佩莉拿起自己的木牌，伸出手，开始像模像样地念咒，她闭上眼，想象着从虚空之中寻找生命的迹象，手中木牌微微发亮，她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丝生命的迹象，耳边轰然响起剧烈的声响，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在雾山之中。
眼前是一片灰白的世界，她看到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穿梭在这个世界之中，有些怪物似乎与雾山上那些雕像十分相似，她向前进着，大部分怪物都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行在狭窄的通道之中，佩莉想要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一只满身褶皮的巨大婴儿将她推搡了出去，于是她摆脱了那条狭窄的小道，来到了一片黑色的湖泊前，这里也有不少怪物游荡，她看向水面，忽然被水中的模样吓了一跳，那分明是另一个人。
海藻般的黑色卷曲长发，遮挡住半裸的上身，浑身布满鲜血，黑色的花纹从颈子处开始蔓延，如枷锁般缠绕着她整张脸，水中人正在颤抖着呕出黑血，那不是她，佩莉清楚地知道，可这是谁……
佩莉伸出了手，水中的倒影却没有伸手，那不是她，她再次确认了，这个满身黑血的女孩是谁，她眼中充满着绝望与忧伤，可却静静地站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佩莉摇了摇头，她是来召唤黏球的，不该想这么多，她转身离开湖泊，继续挤入那狭窄的通道，从里头抱了一只黏球，然后她便顺利的苏醒了，她睁开眼，忽然发现曼安就站在她的面前，紧盯着她。
佩莉条件发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喘了口气，问道：“怎么了？”
“你满头冷汗，应该是我要问你怎么了吧？”他蹙紧眉头。
佩莉摇了摇头，抬起手，看着她随便找来的一只红色黏球，对他道：“找到这东西花费了一点时间。”
“找？”
雀柯在一旁奇怪地问道：“不是念了咒语就会出来吗？”
“你们难道没有进去吗？”佩莉惊讶地看着几人。
“进去哪里？话说，你这只黏球看起来真凶啊。”雀柯看着佩莉手中疯狂冲众人龇牙咧嘴的黏球，他刚说完，那只黏球便忽然扑到他的脸上，如怒猫一般咕咕地吼叫着，吓得雀柯当即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人连忙上前将那愤怒的黏球从雀柯脸上扯下来。
佩莉呆呆地望着众人，曼安在她身后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吧，我是你的老师，不用担心那么多。”
“我到了一个灰白的世界，那里有一条长得没有尽头的通道，许多怪物在那里来来往往，这只黏球就是我从那条通道带回来的。”佩莉顿了顿，“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到那里？”
曼安一愣，随后沉默半晌，就在佩莉以为他也不清楚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去到里世界长廊了？”
“里世界长廊？”
曼安回道：“虚空之灵的世界，叫做里世界，那里的存在方式和外世界不同，记载中有人见过里世界，将其描述成虚空之灵不断在长廊中行走的世界，从长廊一端新生，在长廊另一端死去，这就是『里世界长廊』。”
“有人也看到过，那他也跟我一样一用召唤魔法就会进入那个世界吗？那岂不是，我每次都得进入里世界自己找虚空之灵？”
“这也意味着你可以找到别人找不到的虚空之灵。”曼安提醒她，再次沉默了片刻，佩莉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是谁看到过里世界呢？”
“金之魔法师。”曼安回道，“只有他，只有他能拥有这种奇妙的能力，他向来是个传奇人物。”
佩莉似乎都不怎么意外了，她只是有点想吐槽，“为什么我们好像很多地方都很相似，难不成我是他的转世吗？
“你要是他的转世，连陛下也会很高兴的吧，德铎又有新的传奇人物诞生了。”曼安笑了声。
他笑意渐散，对佩莉道：“以后你可以继续探索里世界，但切记不要招惹强大的虚空之灵，否则也许你的灵魂都会被撕碎。”
“这我当然不会，只是我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继续进入，那个世界阴森森的，古怪得很……”
“哦？”
“虽然他们是怪物，但我也能感到，每个怪物的情绪都很低落，不止是低落，还有绝望，痛苦等，各种情绪，你说他们没有意识，可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些情绪？”佩莉抬头询问曼安。
曼安一时哑然，不得不吐出一句：“他们不是人类，所以，别把他们看得太重要。”
“你跟陛下的说法有些像。”佩莉望着他，“陛下和你一样，你们都好像只在乎人类的想法，陛下甚至瞧不起底层人，就像在崔斯特洛他称布罗茨帮的人为蛆虫一样。”
曼安摇头道：“陛下不是瞧不起底层，相反，他很在意底层人的生活，他只是瞧不起扰乱秩序之人与为祸帝国之人，我们有足够的教训了，战法时代的教训告诉我们，人类只有团结一致，服从秩序，我们才能赢得胜利，凌驾于所有种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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