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感染体
唐蜜递给沈烨一枚石牌，“研究感染体放在后边，现在能不能肯定雇佣兵是阜城来的？”
石牌上的形象沈烨见过数次，三角土地神，玛卡巴卡。
这石牌最给人遐想的地方是它上边的抓痕，唐蜜说过的，北方地区古老图腾。
宗教传说赋予了玛卡巴卡神秘色彩，雇佣兵出自阜城一带的话，他们不守规矩，在身上携带有抓痕的石牌，好理解得很。
沈烨抿唇道：“你看这，乔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可能没有她的事，我们都得走一遭阜城。”
“到阜城找茬儿？”
沈烨丢掉石牌，纠正道：“阜城大概率有‘猛犸’遣散的队员，要想拿到‘B级’药剂，我们尚有三个未知身份讯息的‘猛犸’队员要查。”
唐蜜对基因药剂的兴趣有限，她向沈烨提过不一定非要拿到药剂，但沈烨坚持，她也不得不答允。
阜城的眉目逐渐清朗，从乔影的心理路程上可以看出，阜城论凶险，比九渡犹有过之。
未来定要阜城一行，唐蜜所希望的，是他们能在那以前，壮大自身。
她与莫涤对标本，是看热闹的心态，稍后些沈烨独自留在了屋里预备解剖感染体，她们二人与乔影收拾战场。
生物容器前，沈烨用相机拍摄了近百张阜城感染体的局部特写。
沈烨看私房写真的时候老幻想有一天他能抄起相机拍局部特写，没想到梦想成真，拍的居然是一个奇丑无比的感染体。
细致拍摄结束后，沈烨清点了标本，挑出可用的，弃置那些鸡肋，最后把架子推走。
腾出足够大的空间，沈烨开始分步抽空生物容器内的培养液，因生物容器上写有培养液的成分，省了沈烨取样分析。
五分之一，感染体没有出现异常，脱离培养液的蓝发色泽艳了些。
三分之一，感染体有明显适应空气的过程，主要体现为呼吸急促、咳血咳嗽、生理性的窒息等，症状在三分钟后得到缓解。
感染体能够呼吸，沈烨便打开了生物容器顶部的气阀，可以清楚看到，感染体的皮肤紧皱内缩，部分开裂。
由于沈烨不确定感染体皮肤接触空气开裂，是长期泡在培养液内，还是说它们不完全状态就是如此，沈烨爬上生物容器，用长镊子扯了一小块，拿到显微镜前，用培养液测试。
可以清楚看到，皱掉的皮肤会在接触到培养液时重新舒展，离开培养液，表现与之相反。
当反复离触培养液过十次，通过皮肤舒紧的程度不难看出，皮肤组织也在适应新环境。
沈烨靠着反复灌注抽取培养液，一度把培养液水平压低至满罐时的二成不到。
过程顺遂，哪知培养液水平刚一到二成以下，蜷缩在生物容器内的感染体倒在了罐内，浑身抽搐，仿佛患了癫痫。
沈烨没有开罐，而是将培养液注回去。
在他看来，没有培养液，失去了适宜休眠的环境，感染体不应该不苏醒。
感染体蜷着身体，培养液轻易没过感染体口鼻，大概等了不到五分，感染体猛然翻起，怒视沈烨。
沈烨早觉得不对，也不惊讶，抽掉全部的培养液，笑道：“听得懂话，最好是把你知道的交代一些，否则我不保证不会把你做成标本。”
感染体可能声带受损，用敲击生物容器壁的方式宣泄着愤怒。
他懂得伪装自身，骗沈烨开罐，便不会低智。
沈烨问不出话，对待感染体自没好脸，取了一枚小号的催泪瓦斯，掷了进去。
催泪瓦斯可以对人的眼睛、面部皮肤、呼吸道造成强烈如火烧般的刺激。
感染体双目无法睁开、喷嚏咳嗽不停，他在催泪瓦斯释放了不到三成的时候敲击生物容器壁求饶，沈烨却不想冒着沾上催泪瓦斯的风险开罐。
好东西，他享受完也就是了。
生物容器是密闭空间，催泪瓦斯持续到近一个小时以后才减退。
感染体双目红肿似灯泡，口腔有血痰咳出，肤表、呼吸道均有不同程度的受创，沈烨再问话时，他已经会点头。
“看来你不会说话了……你是阜城来的？”
感染体又点头，伸指比划了“我是阜城平民，他们抓了我，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早这样，用得着受苦？”
沈烨找来夹板记录感染体的答复，也就是三两个呼吸间，生物容器像是触发了什么装置，突然被一种灰白色浓雾灌满。
感染体在浓雾中挣扎敲击生物容器壁，看起来反应比吸了催泪瓦斯都大。
开罐会导致气体泄漏，因此沈烨仅是换了一个空气瓶抽掉罐内灰白色气体，感染体憋了气，在气体抽空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吸入。
待感染体稍稍镇静下来，比划着道：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他们要拿阜城的人献祭玛卡巴卡……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放我出去。
沈烨能感受到感染体的恐慌，药物对他的伤害已经能让他觉到自身身体的异样。
这个时候放他出来已无意义，沈烨“好言”道：“我有几个问题，答过了，我放你出来，OK？”
经感染体应承，沈烨不客气问：“你即是平民，阜城当局绑你的时候事前没有任何征兆？”
感染体：没有，我是在大保健的路上被抓。
“被抓以后，你经历了什么？囚禁、实验？”
感染体露出欣喜来，他高兴沈烨能这么准地说出他经受的非人折磨：我不知道自己遭到多少天的囚禁，他们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我身上做实验，取血、采样、开刀……
“他们没有与你交流，问询你一些关于你身上实验有关的问题？”
感染体：开始有过，我失声的原因，后来就没有了。
感染体说到这儿，已经让沈烨失去问下去的念想。
沈烨原也不打算扶他一把，既然没油水可榨，多说无益。
感染体在沈烨转身时把生物容器壁敲得“砰砰”响，他不想失去沈烨这唯一的希望，他想活下去。
“抱歉，你不值得我救。”
沈烨冷漠地摁下培养液回流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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