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道
杜吏一顿,看向沈府连个迎她的人也没有,只有这位沈小姐迎风流泪,目光里的不解又多了几分。
他妹小桃自从青山流寇之后,一提到沈小姐满眼崇拜,怎么他瞅着这沈小姐,似乎和她说得不一样。
沈相宜待杜吏走后,磨磨蹭蹭地回到了沈府。
她爹还在官府办公没归家,她与她爹的继室套话寒暄几句,两人便大眼瞪小眼。
待到她那天真浪漫,不经世事的妹妹吵闹着要去买准备过寒食节的果子。
她便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春夜寒凉,夜色笼罩了汴京,她沐浴后,坐在阑窗边擦着发尾,借着桌上灯里透出的光,她一低头看到桌子上的两块玉,愣愣出神。
先不提裴二东西怎么还。
这苏小姐要还给太子的东西,也到了她手里,不是耽误事吗?
毕竟,毕竟,苏小姐现如今能对太子说得话不多,这物好歹也寄托着太子与苏小姐的十年情谊。
窗外有风吹来,微微带起些她未干的发丝,她拿着帕子的手一顿,眼神黯淡,心里也一阵发凉。
想了又有什么用。
裴二不是都说了吗?
太子要择日选妃,按照书里所写,江应怜以惊世才貌力压其它朝中大臣的闺女,成为了下一任的太子妃。
她这么想着,把那玉佩犹豫地推到一边,打开自己的梳妆匣子,想塞进去却又半空停住,拧着眉,略带愁苦地盯着那玉牌。
灯纱里的蜡轻轻燃着,烛火烤着蜡油底部,仿佛把她也架在了上面,眉头时松时紧,随着风吹着的光亮,暗暗明明。
难道苏小姐和太子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十年情谊真不抵书里的天道吗?
沈相宜想着苏小姐凄晃的背影,她一路受尽磨难,有家不能回,还要失去挚爱之人,凭什么那江应怜可以为了自己的人生去毁掉别人的一生呢?
如果真有天道,天道也不该是这般。
她手里力道收紧,把那玉牌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微弱的光亮在她眼里一点点点燃。
裴二也平安出了寿州,苏小姐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变呢?
不试试,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
沈相宜下定决心,可眉头又一紧,这太子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啊?太子住在东宫,不是她这从五品官家的女儿能随意见到的。
这时,门外一阵喧哗,
“二小姐,您小心点提着果子盒,这点心买来是府里寒食节要祭祖的,可不能弄坏咯~”
沈相宜听到这里,猛然站起身来,眼里划过道亮光,喃喃自语道,
“寒食节。”
对啊,寒食节晚上汴京诗会,诗会里最热闹的就是樊楼诗会。
书里写到时太子会和女扮男装的江应怜去樊楼参加诗会,大出风头。
这不正是个见到太子的好机会!
她低头把那玉佩举起来,能不能成,就看这一回了。
寒食节跟清明离得极尽,汴京有把两节合在一起过的风俗。
入了夜,白日里踏青的姑娘们抹上了妆,举着薄扇去城中游乐,宝马争驰,灯影婆娑,罗绮飘香。
沈相宜坐在车上,望着城中各家各户的招番在夜空中飘荡,灯火月明,宛如凡间瑶宫,不知道城外的苏小姐也是否看到此景。
“唉,你看那是东华门,那是景明坊,我听说荣安公主就是在这里遇上了裴状元郎的。”
到了樊楼,茶博士将她们引到了二楼的包间,小姐妹倚在阑干上,扇着凉扇回头对她说道,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热闹看春闱里的书生来了,可真下本钱,还包的二楼,这定间酒阁子可贵的很。”
沈相宜两耳不闻,专心往嘴里填着点心。
这么贵的点心不能白瞎了,只是边吃边肉疼。
为了能出门,她专门把小姐妹拉出来掩人耳目,只是这樊楼酒阁子也太贵了,就这么一间酒阁,四个时辰,生生要了她二两银子。
这下好了,连裴二上回给她的又掏了出去。
楼外喧闹了起来,小姐妹探着身子喊,
“你瞧!那是哪家的马车,好阔气啊。”
沈相宜把嘴里的点心一塞,急忙灌了壶茶水。
扒到阑干边,向外探着头,一一眼看过去,樊楼五栋三层,越往楼上走,身份地位越不一般。
从门口往进不正是太子和女扮男装的江应怜还是谁。
只见太子先下了车,再贴心地一掀开帘子,一段时间不见,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太子爱情的滋润,江应怜这出场玛丽苏味更足了,
【她虽着一身男装,但肌肤胜雪,明眸如醉,那种令人惊艳的美,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瞬间就虏获了所有男人的芳心。】
沈相宜:……
既然穿了男装还浓妆艳抹,那还穿男装做什么,大家又不瞎。
还有看来她这关键时刻,复述原段落三百字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诶,诗会要开始了,你要去做什么?”
“你坐这里,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她提着裙子侧身从人群中穿过。
诗会将要开场,大厅里响起萧鼓声,先重后急,越来越急促,鼓槌一下一下落在皮上发出重响。
她听到此声,仰头遥遥眺望那太子和江应怜的身影,眼神愈发坚定。
是呢,真正的好戏才要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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